第一百零五章，不会变
陈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为着看着顾晴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歪了的自己。天知道他有多想留下来，可是他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当替代品吗？ “我去叫秦朗来陪你好吗？他们应该也回来了。”陈其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第一次萌生想要一辈子珍惜的人，无论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谁，他都希望她能幸福。 “陈其，连你也要逼我吗！”顾晴松开拽着陈其衣摆的手，眼里的雾气又升腾起来。 陈其心疼，可也必须继续下去，“是的，是我在逼你，所以你自己不要再逼自己了好不好？难过的不只你一个人，顾晴，一次性说清楚吧。要不然你以后打算怎么面对秦朗呢？” 顾晴没有回话，听到这话狠狠瞪了眼陈其，随后重重跌坐回床上，陈其看见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在床榻上，连声响都没有，便被棉被吸收，只留下淡淡地水渍。 陈其将一盒抽纸放到顾晴身侧，缓慢地却步伐坚定地走出了房间。一推门，如他所料，秦朗拎着一大推东西站在门口。 “顾晴让你进去。”陈其笑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离开时肩膀都垮了下来。 “陈其，谢谢你。”秦朗轻声说了句，走廊上很静，他相信他能听见。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怒意还是压抑不住，叹口气，继续他离开的步伐…… “咚咚，小狼姐我进来了。”秦朗敲了敲们，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回应，秦朗径直走了进去。 将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抽出面巾纸帮着顾晴擦拭眼泪。 “萧澈有说什么吗？”推开秦朗的手，顾晴抽出新的面巾纸，自己收拾着自己杂乱一团和气的情绪。 “萧澈说抱歉，忍不住打了你。”秦朗直接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低着头的顾晴。 “呵，是气坏了吧，看见我在那瞎闹，想到方面的自己。”擦干眼泪，顾晴看了看秦朗拿来东西，里面还有她的换洗衣服。“我先去洗个澡，你把你带来的粥喝了，再重新给我叫着吃的。” “好。”除了答应，秦朗只能按着她的话去做。 顾晴不仅冲了个澡，还加了香精，在酒店按摩浴缸里美美泡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秦朗等在门外的时候，想了一肚子话，可是这些话都在顾晴的坦然中被噎在肚子里。顾晴洗过澡如过往般使唤秦朗给她吹头发，自己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顾晴只丢下句“你想睡床上睡沙发上都行”，便自顾自上床睡觉了。 顾晴闭着眼睡着的侧脸显现着带着疲惫的慵懒，都已经睡下，秦朗也不好再开口，只得颓然地看着床坐在地摊上。一夜时光，流逝倒也迅速。 上一个一夜无眠的夜晚是什么时候呢？对于秦朗对于萧澈，对于顾晴对于陈其。 将所有传真封入牛皮袋，萧澈和等在一旁的陈其，一人拎了袋啤酒，往楼上走去。 在清晨太阳射入室内时，顾晴看着秦朗起身拉上了窗帘，室内重新回归昏暗。偷偷瞄着秦朗的背影，不知怎的，倦意忽然上涌，渐渐睡了过去。直至正午顾晴才醒过来，而一睁眼秦朗仍旧靠着床坐着，一听见她起床的声响，立刻扭过头来。 “早，小……顾晴。”一夜未眠，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连语调都变得迟缓，透露着主人小心翼翼地情绪。 “呼——啪！”顾晴深呼吸一口，直接扬手给了秦朗一巴掌，昨夜萧澈打了她的左脸，今日一样，一个清晰可见的红印也赫然显现在秦朗脸上，这个她曾经喜欢过的人脸上。 “萧澈打了我一巴掌，这巴掌你替他还了，没有异议吧？”打人者毫不心虚，气势如昔。 “顾……”挨打者怔楞，宽厚如常。 “叫我‘小浪姐’，什么毛病，给我记住，从小我就是你jiejie，这点怎么着都不会变。懂？”趾高气昂的态度却一点也让人无法心生厌恶。 是的，够了，昨夜说出来后真的轻松了很多，不用再担心自己哪一天会不小心将这份情感泄露出去，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妒忌成狂的傻事，不用，再去幻想，是否哪天会有奇迹发生。 “嗯嗯我懂了。”秦朗连忙点头，自己嘴拙，要是小浪姐能想清楚真的太好，真的，“不过……” “不过你妹！婆婆mama像个什么样子，哎，我也是抽了，想也知道，在萧澈面前你只能是受。”顾晴站在床上抽了秦朗脑袋一下，跳下床去厕所洗漱了。 自己已经走出来了，秦朗这傻小子可不能还陷在里面。要不，她就有罪了不是？ “小浪姐你说什么呢！我是攻，我对萧澈可好了，你知道我会帮他做……” “砰——” “滚滚滚，滚回你房间去，我要洗脸刷牙了，还有把萧澈陈其给我叫起来，吃过午饭我们回y市。” 顾晴重重甩上浴室的门，打断秦朗的絮叨。 “好吧，我们等会过来找你，你饿了先垫点肚子，桌上有零食。”秦岐被打断又被“误会”为受，灰常不开心，嘟着嘴絮叨着出门了。 浴室里白色的灯光过于明亮，照的人脸有些惨白，黑眼圈也愈发明显，但镜子中的“顾晴”在笑，笑得很轻松，没有再夹杂其余。 顾晴洗漱动作很快，因为昨晚秦朗帮她拿来的东西很全，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他行李箱里的东西应是陈其要秦朗带来的。 “呵，陈其，你和我都傻成这样，凑一对倒是刚好。”对着镜子，顾晴拆来包里新买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娇俏得指着镜中人的鼻子道。 收拾好行李，抱着薯片在阳台上坐了片刻萧澈他们便来了。顾晴提着不多的行李，拿着房卡，出了房间，秦朗想去帮顾晴提提行李，顾晴看白痴似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就把出了随身小包外的行李全甩给陈其。 “等会吃啥？”脚步欢快，像要出门游玩的背包客般，愉快并期待着前方。 “这酒店的几道特色菜做的不错，我先点了几道，等你们到了再加。”林楠笑着接道。 “好啊，早就听萧澈说过几道不错的菜，今天可要好好尝尝。话说，林大经理，我们都是学生，你老请客不？”顾晴在原地转了个圈，笑的狡黠，望着身后的林楠。只是眼里的戏谑不知是这么简单。 “是是，我们小浪部长都发话了，我岂有不请客之理？尽管吃吧，红中那个抽风的给你们添麻烦了。”顾晴的玩笑话让在场其余人都轻松了不少，林楠笑着摊了摊手，对着顾晴戏谑的眼神，餍足地微微添了下嘴角。 “切，我就说红中人跑哪去了，你要不要仗着年轻这么放肆，红中近期还有个广播剧要录吧。”顾晴撇嘴，鄙视地看着林楠。 在场的除了秦朗知道的少些，其余人哪里不明白这事的深意，陈其还是第一次听见顾晴开荤段子，吃惊得瞪大眼睛看看顾晴又看看其他人。 秦朗没反应过来，偏头问萧澈，萧澈叹气揉了揉秦朗的头，而林楠和顾晴面对他的吃惊都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向前走。 还年轻着的我们真的很奇怪，明明一直觉得不可能的事在发生过火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受，然后想着下一个不可能发生或度过的事情。 到预订的包厢的时候，红中坐在于包厢其余椅子都不同的软椅上抱怨着他们的迟到，也是笑人，相用这种开场来化解他预想的尴尬。他们哪里约定过时间？不过既然红中身体不适，大家也就口头上调侃着，一顿饭吃得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 吃饭时林楠帮三人定了飞机，考虑到要是顾晴再不回去，估计顾家和秦家家长便要杀过来了，林楠不顾顾晴反对，强制定了下午最早的一般航班。 时间卡的刚刚好，一到机场，便开始登机了。林楠背着红中，在机场为秦朗三人送行，引得不少来来往往的乘客好奇的目光，顾晴和萧澈嫌弃地挥挥手，便各自扯着还想看热闹的秦朗和陈其登机了。 不过还算林楠有良心，把她提前赶回去还知道定个头等舱。还是有些困，顾晴一上飞机便找空姐要来条毯子，可毯子还没送到，萧澈从后座便递来个牛皮档案。 “好好看看。”萧澈一手拿着小冰包帮着秦朗敷脸上的红肿，一手递过这个档案。 “切，小气鬼，这是一报还一报好不好。”顾晴不满。 “我用力了吗？”萧澈眉一挑，顺手把想要说什么的秦朗的嘴堵上。 “那也很丢人好不好！”顾晴怎么会不知道她用的力道和萧澈用的力道完全不同，萧澈给她的巴掌，只是为了让她清醒清醒，一点红痕都没留下。可是她却没控制好力道，直到现在秦朗的左脸都还是肿的。 气愤又心虚地重重坐回位置上，萧澈也没再多说什么，专心帮秦朗消肿。 两市距离不远不近，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一出机场，顾家和秦家父母都在机场等着，见到顾晴安全无恙，顾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顾晴抱着牛皮袋的手紧了紧，大踏步地走在最前面，在顾父惊讶的眼神中，站定在他面前，坚定地道，“爸爸，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的。所以我们能谈谈吗？回我家谈谈，就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