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的身世

    那墨绿宝石可是族内族长的标志性物件，是几万年前从青丘国带来的灵石，具有无穷大的灵力。可奇怪的是，那石头自从离开青丘国之后，就像是失去了灵性一样，再也没了任何反应。

    直到刚才，他们似乎才瞧到一点点动静。

    “滨儿还小，以后我就把滨儿托付给洛滢，你们都要和洛滢一起辅佐滨儿，直到滨儿能够担任起族长之职，知道吗？期间，我以族长的名义命令你们，不许任何人再排挤洛滢。”

    众人的被拉了回神，皆是不情愿地点头。虽然他们不喜欢洛滢这个外来人员，但是族内一直有一条铁定的规矩，便是所有成员必须服从族长的命令。

    得到他们的肯定后，艾艾才放心地低下头，柔声地对她交待，“帮我照顾好滨儿，你一定，要拿他当自己孙子一样看待。”

    她知道，艾艾这一句话才是真正地把艾滨交给他照顾，前面的那一句不过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的。

    艾艾就这么一个外孙，而他父母又去世的早，她几乎是把艾滨捧在手心里宠，让他跟自己姓，让他叫自己奶奶而不是姥姥。

    洛滢止不住的点头，眼泪也止不住的落，她左右寻找，才意识到什么，“滨儿呢？”

    提起她这个外孙，艾艾脸上露出些许自豪的笑意，出声唤道：“滨儿，你过来。”

    一个少年跪倒了她身边，伸出了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艾艾，嘴里叫着：“奶奶。”

    洛滢一回头，几乎僵在了那里，那……不是方才那个俊美的少年吗？

    怎么可能是艾滨？

    她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抱着她的大腿，央求她做糖葫芦给他吃的小屁孩啊。

    少年看出了她的疑惑，一双桃花眼里酝酿出浅浅的笑意，“滢滢不记得呢吗？你闭关修炼已经七十多年了。”

    少年的声音温婉好听，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一波一波地徐徐吹来。

    只是“滢滢”这个叫法，着实令她浑身一抖。

    洛滢赶紧掐着手指头算，一只手指头不够又伸出了另外一只，算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九十七岁了。”

    少年笑着点点头。

    九十七岁就相当于人类的十二三岁，虽然不小了，但俨然还是个少年。

    洛滢讪讪地笑，习惯性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最后索性又摸到他的头上，轻轻顺了顺他光泽的头发，“滨儿乖，一眨眼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刚才姑姑还准备给你做糖葫芦呢。”

    少年不适应地别过了脸，洛滢的脸上却突然腾升了一种和艾艾一样的自豪感，任谁突然间有这么帅的一个大孙子会不自豪呢？

    “对了，你以后不能叫我姑姑了，叫我奶奶吧，我已经答应了艾艾会照顾你。”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里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女装老成的行为充满了排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突然间多了个拥有二条尾巴的优质帅狐大孙子，说出去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况且，她虽尚未成亲生子，甚至没有恋爱过，但却幸运地跨过了这些世俗且繁杂的过程，直接有了一个大孙子，得以承欢膝下，想想便喜上眉梢了。

    洛滢捏了捏拳，决定从此以后要好好地扮演“祖母”这一角色。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就不能让你奶奶省点心吗？”说着，洛滢转头看向床畔的人，只见艾艾苍老的脸上非常安详，嘴边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刚才还睁着的眼睛却突然紧闭了起来。

    洛滢瞬间慌了神，失声叫出：“艾艾？”

    听到她的叫声，众人才意识到，艾艾可能真的走了。一下子一屋子的人围了上来，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在了床边，面带悲色。

    “族长安息。”

    “族长安息。”

    一声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从石狐村的茅草房里传出，声音如一层层波浪，在空旷的村子里荡漾开来，一圈一圈，袭入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村东头的一颗老树上，一只年迈的老乌鸦，本来已经暮年的它本是无精打采，但当茅草屋的声音传到这里的时候，老乌鸦却突然抬起了头，一双浑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是它也知道，族内的第四百九十九位族长也归西了。

    一瞬间，乌鸦浑身的毛发像是炸了开来一样，它扇了扇许久未展开的翅膀，准备完成它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