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坦白从宽
虽然是听说琉璃的脸被不知怎么动的手脚，红肿的不能看，但是真见到了，云启哲还是被惊到了，巴掌大的脸上，一道道的淤痕，使人触目惊心。 云启哲犹如困兽一般转了好几圈，一挥手叫书童看好门口，不许外人进入，琉璃看他是有话要说，就让翠儿也退下了。 云启哲长出一口气，带着孤注一掷的表情道：“今天，夫人是不是给你要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琉璃狐疑的摇摇头，都朝我要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啊？ 云启哲语带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入赘文书” 琉璃大感意外，瞪着云启哲说不出话来，说了这四个字，云启哲仿佛给除了镣铐的囚犯似的，开始慢慢的诉说起来。 “你的祖母出身太原王家旁支，是士族出身，有嫡子四人，我是最小的前面三个哥哥成亲时需要大量的财礼，母亲把自己的陪嫁都填进去了。 等到我成亲的时候，家里捉襟见肘，已经转不过来圈了。 正好那个时候父亲，在绵阳这个地方当郡守。他和你的外祖关系甚好。 你外祖只有你母亲这一个独养女，本是决定要招赘的，你祖父就定下了我上门招赘。 你祖母知道后大发雷霆坚决不肯同意。可是拗不过父亲。 我还是上门入赘了。三年后，你大哥和你二哥相聚出生。 那时候的圣上和隐太子，矛盾也越来越激烈。岳父看情形不对就让我带着你母亲回到老家，不出一年，隐太子的事情败了。 你外祖作为掌管钱财的主要人员，也是又病又气一命呜呼。 你祖母自来就不喜你母亲。就因为我的入赘，心里边对你母亲更是不满，就逼着你母亲，去祭拜你外祖父。 原本以你母亲的性格，就是你祖母不逼他也是要去的，那时候还出了点儿别的事儿，云启哲含糊带过。 那个王夫人是你祖母的侄女儿，她不肯认自己是填房继室，就挑动你祖母，把你的母亲从原配贬为妾室。。” 云启哲绝望的说道：“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要把那个文书，找到销毁，她才安心，她什么都做的出来，我根本管不了她。” 琉璃苦涩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云启哲呵呵苦笑了几声道：“原本我以为，不见你哥哥和你我就不会那么内疚。 每次我看到你哥哥跟你一样的脸，看到叶科，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我心里始终不安宁，我对不起你母亲。” 云启哲马上一脸热切的道：“琉璃，你好好想想，你母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物，如果你把那个文书找到了，安抚了夫人。 以夫人娘家的势力，给你哥哥找个好差事，给你找个好人家，再供那个叶科去读书，都是轻而易举的！ 你看，我对你哥哥也不是不上心，你母亲留下的那几户陪房，被夫人发卖了出去。 都是我暗地给钱，给赎回来的，就怕你哥哥长大了，没有可用的忠心下人。” 琉璃一听，心里立刻警惕起来，也不敢抬头怕云启哲看出自己的表情产生怀疑，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语气道：“父亲，我真是不知道啊，母亲什么都没留给我，家里值钱点的东西都被那个张氏搜刮干净了。 那个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母亲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定那个什么文书，在那个张氏的手里。” “张氏？也有这个可能，她去哪里了？”云启哲狐疑的问道，本想用亲情打动她，可是琉璃这个样子真是让他摸不准。 琉璃道：“只知道去了杭州投靠她哥哥了，具体的地址不清楚。” 云启哲长叹一声道：“琉璃，府里不易久留，一会我着人送你回去，再给你哥哥捎点养身子的补药，我抽空就去看他。” 琉璃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向云启哲拜别，带着翠儿推辞了云府的马车，坐着自己的小驴车回庄子上了。 林mama看着帏帽下红肿的脸，也是一脸的不忍，只是在云府门前什么都不好说，急匆匆地走了。 云启哲在琉璃走后，就来到后院，老夫人正跟王夫人说话：“不是我说你，那就是个丫头片子，看在老四的面子，过两年一嫁出去，有什么碍着你的，闹的这么难看，回头影响了莲儿的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王夫人挨着老夫人身边，低声道：“姑母，我就是不放心，也不甘心，表哥已经叫她耽误了，落下那么个名声，万一给别人知道了，他怎么在人前走动。 就是回王家，我们也抬不起头，不过就是几个毛孩子，收拾就收拾了，他们还能怎么着。” 云启哲示意丫鬟掀帘子，抬腿进了屋子，老夫人一看见云启哲道：“我儿，让你受委屈了，那个丫头怎么说，你爹那个死脑筋，祸害我儿现在还理不清这堆破事。” 云启哲沉思道：“我看那个丫头机灵的很，不会这么轻易露出来的，不过我使人打听的说，她跟着一班的旧仆鼓捣了一些吃食，行商贾之事。 如果她就此安心的在庄子上，以后自然不会亏待她的。”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重重的冷哼声，王夫人斜着眼睛扫过云启哲道：“娘，你看表哥，到现在还给那几个不省心的求情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夫人闭着眼睛拿着一串佛珠缓缓的转动，半天道：“着人盯紧了他们，一发现不对就禀报给老爷说。 虽然天师说那个丫头和我属相不合，但也不能让她在外面给云家败坏了名声，传她每十日来请安一次，敲打敲打她，别长出反骨头了！” 王夫人面还喜色的答应了，回过头对云启哲道：“老爷这半天你也劳累了，我着人给你准备了一壶好酒，你也喝一盅，松散会子吧！” 拜别了老夫人，王夫人和云启哲一路缓缓的向内宅走去。 王夫人看着云启哲的表情，不满道：“老爷你可是心疼你那两个孩子了，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扶到今天这个位子的，没有我哥哥，你还在家混吃等死呢！” 这话很重很难听，云启哲大怒，一甩袖子扭头去了书房。 王夫人在后面声音尖利的喊道：“老爷你可要保重自己，千万别被那个丫头给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