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观还是那么破旧冷清
印瞳带着林瑶径自去了静明观。 破旧的小木门，而且根本没关门，就这么开着，而上面则是一个破旧的牌匾，上写的是三个破旧的大字，静明观。木篱笆围起来的围墙也依旧到处是破洞，而里面的大殿同样是一种岁月侵蚀的悲催样。 倒是篱笆旁的桑树长得甚是茂盛，而桃树已经开过桃花，也是同样葱郁的模样，而且印瞳看得出那树都是仔细剪过枝的，等到收货之时，结的桃子必然又大又甜。 而这旧观之中，虽然破落，却干净的很。想必和树一样，都是被精心养护的，而且地也扫的很干净。 印瞳和林瑶在门外便能将院内一览无余，但是却还是没有贸然进门。 这条街依然还是没有人经过，任由街外繁华地段，人流不息，静明观门前就是万年冷清，就连个路人都难得看到。 观内也同样冷清，据印瞳所知，这观内只有观主华宇和他手下那个总是不说话的青年道人。 但是印瞳和林瑶刚在门口站定，还未来得及敲门，那个青年道人就来了。 青年道人手中并没拿东西，径自走向门口，不像是有事，倒像知道印瞳要来，所以特意来迎接一样。 果不其然，那青年道人看到印瞳和林瑶站在门口，毫不吃惊，而是冲印瞳二人笑了笑。 印瞳问道：“是观主让你来接我们的？” 青年道人点点头，而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怎么不说话？”林瑶忽然出声问道。 那青年道人一愣，而后依然是微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冲林瑶摆摆手。 林瑶露出抱歉的神色。 青年道人在前领着印瞳二人前行，印瞳却是打量起了青年道人。 他知道静明观下有六合阵法，不过以他的能力自然不在乎，而这年轻的道士却是让他很好奇。 三人绕过正殿，依然是去往之前所去的偏殿，静明观主此时正站在偏殿门口，笑着看印瞳前来。 青年道人领着印瞳来后，冲静明观主华宇做了个礼，而后便离开了。而印瞳不理华宇，却还兀自看着青年道人的背影。 华宇却是哈哈笑着，说道：“子铭他去给二位泡茶了，印兄还看什么？是怕茶不好吗？” 印瞳却没理华宇，只是说道：“那个年轻人叫子铭？” 华宇点点头：“是啊，印兄对我这徒儿很有兴趣？” 印瞳这时才看向华宇：“这个年轻人含蓄有礼，秀眉星目，看得出性子极佳，是个好苗子。” 华宇面有得色的哈哈一笑，眼中却是掠过一抹怜惜：“可惜他却天生残疾，不能说话。” 印瞳古怪的看了华宇一眼：“你是在说笑？不能说话又怎么了？看他根骨奇佳，手中有茧，肌rou坚实，想来武技不错。而且全身内力充沛，七窍九脉应该通了不少吧？” 华宇点点头：“这孩子从小跟在我身边，每日练武，七窍九脉也通了六窍七脉。” 顿时印瞳和林瑶都是一脸吃惊，印瞳更是诧异道：“六窍七脉？天纵之姿啊！你一个极堑境的绝世强者，蜗居这破旧道观也便罢了，为何不教他修行道法？守着这种良才璞玉，简直是暴殄天物，会遭报应的！” 华宇却是无奈一笑：“这可怪不得我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子，我又何尝不想倾囊相授？可是这孩子从小的时候父亲早丧，母亲残疾，和修行者有抹不开的关系。因此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说实话，子铭天赋异禀，虽然不修道法，但是修炼武技也是极强。只是可惜，他就是不学道法。” “你应该强制让他学。”印瞳淡淡的说道。 华宇却是瞪了他一眼：“他幼年走投无路，母亲残疾又兼大病，小小年纪他就出来乞讨，甚至去偷也要养活自己母亲。我当年碰巧遇见，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为了报答我，认我做师傅，我当师傅的可不想强迫他。他就做些自己愿意的事，有自保的能力便好了。” 而这时，印瞳却恰好看见青年道人端着茶水过来，华宇却道：“子铭，这是印瞳先生，你可见过。”而后又对印瞳说道：“我的徒儿，肖子铭。” 青年道人笑着向印瞳躬身行礼，手中茶水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印瞳心中暗赞一声，脸上带笑的看了一眼华宇，对肖子铭说道：“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不过上次林瑶受伤，我无心他顾，今天应该算正式见面。你师傅一片苦心搞得这么正式，我也就送你一份见面礼吧！” 华宇被道破心机，也不觉尴尬，而是微微笑着。 林瑶却是一阵汗颜，她可没想到华宇和印瞳这两个老道的人精居然一见面就这么算计。事实上，华宇修为强悍，印瞳来历神秘，两人都能看出对方不是简单的修行者，只是既然并非敌人，那么如今的算计，就是一种暗示。 华宇是在告诉印瞳，我之所以让你送我徒弟一份见面礼，是因为我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要是想好好处，就借这个机会表示一下你的善意。 而印瞳知道华宇的想法，也是在回应。 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见面礼我给，以后说话就别拐弯抹角暗藏一手了，我是很善意的。 不得不说，那些脑子聪明的人，一言一行都是有用意的。 此时印瞳说要给见面礼，却是转身离开数丈，走到偏殿门前空旷的地方，说道：“看好了，我做两遍，这份礼能收下多少，看你悟性如何。” 说罢，印瞳忽然动了起来，他动的很慢，一步一步，往前走两步，而后忽然侧移，而后又后退，毫无规律，却像是跨着奇异的轨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起来感觉很是别扭。 而林瑶却是一眼看出，这是印瞳曾经教给自己的一种身法。 华宇也是眼前一亮，摸摸下巴蓄的胡子，有些惊讶。 肖子铭更是眼也不眨的看着。 慢慢的走完之后，印瞳说道：“慢动作已经做完了，第二遍，我以正常的速度来施展，感受好其中的节奏！” 话音刚落，只见场中竟然出现了四个印瞳，而后四个印瞳缓缓消散，却在中央突兀出现印瞳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急速移动起来。 和方才的慢动作步法是完全一样的，只是方才无比别扭的步法在正常施展中却如同行云流水，顺畅之中还变幻莫测，如同风一般飘忽不定，脚下的步法更是瞬息万变，时而是在一丈之内腾挪周转，时而转眼之间便是数次转向，使人目不暇接，而最后看到的却是一抹缓缓消散的幻影。 不知何时，印瞳已经停了下来，看着肖子铭看得入神如痴如醉的模样，微微一笑：“这套身法是我早年所得，名为幻风舞，即便是修行者也能使用的身法武技。能学到几成，我可就不管了。” 肖子铭回过神来，脸色激动的冲着印瞳连连躬身行礼。 这时，华宇笑道：“虽然外界所传，先生已经名扬四海，不过亲眼见到时，先生还是如此深不可测，出人意料啊！” 印瞳瞥了华宇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道观还是那么破旧冷清啊！” 而后两人相视之下，忽然各自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