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间道
二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印瞳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于是二皇子一脸喜色的离开了。 印瞳同样笑着在门口恭送离开。 过了不久第二个客人又登门了。 华宇同样满脸微笑的被接进门。 进门后，华宇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 印瞳不动声色，不悲不喜的点点头：“预料之内。” 华宇顿时哈哈大笑：“印兄，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兴奋啊！不过无论如何，我在此多谢了。” 印瞳慢慢悠悠的说道：“我想知道些事情。” 华宇想了想，正色道：“不该说的事，我是不会说的。” 印瞳冷哼一声，表情淡漠却是胸有成竹：“如今我成了你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即便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你也该把有些事告诉我。再说了，你若是惹得我一怒而撒手不管，甚至真的帮二皇子做事，你觉得你以后的计划还有几成成功的希望？” 华宇有些勉强的笑着：“印兄太妄自菲薄了，一颗棋子又怎么又资格知道太多事情？”说着苦兮兮的说道：“不过如果涉及一些皇族密事，我真的不能说太多的！” 印瞳玩味的说道：“看样子你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啊？” 华宇顿时愣住了。 印瞳笑着说道：“我问的，应该都是你可以说的。” “那你问试试。”华宇还是死不松口。 印瞳想了想，忽然扭头跟一旁的林瑶说道：“林瑶，待会华宇要是态度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话就泡最好的茶，要是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就把我上次淘来的那二斤最差的茶叶末泡给他。” 在一旁的华宇顿时汗颜。 林瑶同样汗颜。 印瞳平常非常稳重的一个人，华宇更是一副高人风范的一观之主，两个人各自都很矜持很有风度，但是一旦碰到一起就犯冲，扑面而来的那个画风都明显不一样。 这时印瞳问道：“我想知道，和你站在同一阵营的都有哪些人？” 华宇玩味的笑道：“在长安这些日子，你觉得有哪些人跟我是一路的？” 印瞳瞪了华宇一眼：“你是皇室守护力量中修行者一脉的代表，说明守护皇室的修行者们是跟你一路的。另外我就不知道了——陈家难道跟你是一起的？或者只是陈家的某个人？陈慧杭？” 华宇笑了笑：“在夏国的朝堂之上，有三股势力。一是二皇子的人，二是大皇子的人，二皇子的派系主要分散在六部中，虽然没有将整个六部握在手中，但是却在其他地方有所渗透；大皇子的派系主要盘踞在军方总部，渗透各地驻军和朝堂。” “第三股就是中立的派系。中立派系的实力应该算是最强大的，六部，军方，御史台，内阁，翰林院，大内，禁军等等许多大臣将领，大多都是中立的，而这一派系中隐隐以之为首，同时也是官衔最高，威望最重的人，就是当朝丞相，陈督元。同时，陈老宰相还是陈氏一族的族长，也就是侍中侍郎陈慧杭的父亲。” 印瞳顿时沉吟起来：“陈慧杭言谈之间，对于他的父亲的尊敬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说明陈慧杭贵为三品侍中，不过在朝堂上恐怕依旧是以他的父亲——宰相大人为首，这么说陈慧杭乃至青阳郡主都是和陈老宰相是中立一系的了？” 华宇点点头：“陈氏一族极为庞大，家族内的成员就遍布六部、内阁乃至军方，更不要提陈老宰相德行高悬，桃李满天下，满朝文武有一半之多都曾在他的府上垂听教诲。” 印瞳皱起了眉头：“这不对啊！” 华宇笑着看着印瞳，果然，印瞳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夏国皇室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你都是皇室的守护者，怎么会作壁上观，任由陈家势力如此坐大？这已经威胁到皇室的地位了！” 华宇敛色：“此事我知道的不多，而且恕我也不能相告。因为据说其中是有很多内情，涉及皇室乃至夏国的隐秘！” 印瞳摇摇头：“不说也罢。” 华宇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可以说的。陈氏一族虽然强大，但是陈族祖训便教导子弟唯心顺意，因此陈氏一族并非铁板一块，虽然大多数人都是以族长陈督元宰相为首，但是也有很多后辈子弟选择不同的道路，或者去了地方做官，或者投了二皇子和大皇子的麾下。听说恰恰因为陈族内部对子弟不如其他世家大族那般严格，陈族有些松散，因此皇室才对陈族放心，因为有制衡的把握。历史上，陈族也不是没有被皇室打压过，甚至最惨的一次被禁军抄了家，但却没有灭族，不过仅仅半年后，皇族便又提拔了很多陈家人，陈族又兴旺起来。千年以来，陈族起起落落数次，但是依旧是夏国除了禹氏之外，举世公认的第一家族。” 印瞳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你让我假装为二皇子效力，如今二皇子已经让我成了他的客卿幕僚，你也算成功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不支持二皇子，难道是要支持大皇子吗？” 华宇笑而不答，过了一会才说道：“印兄，在你看来，我，或者说我这一脉会支持哪位皇子？” 印瞳察觉到华宇话中的重点，顿时皱起了眉头，分析道：“你这一脉……你是为了整个夏国服务，为的是天下百姓，自然是想让夏国安平盛世，风调雨顺。所以选择君主便是为了……可是不对啊！听说大皇子虽然豪气干云，性格粗朗，不比二皇子腹内心机城府之深，但是论起治国的话，恐怕才华天赋还不如二皇子……” 印瞳忽然一愣，沉默了许久才面色古怪的看向华宇，问道：“三皇子？” 华宇笑而不答。 印瞳心中肯定了，却还是问道：“这么说我在二皇子哪里做无间道，反而是为远在岐城与蛮族厮杀的三皇子服务了？” 华宇继续笑而不答。 印瞳紧紧追问道：“为什么选择三皇子？” 华宇谈到国家大统的严肃问题，正色道：“因为三皇子有一个最重要的词，即便我们再如何夸奖二皇子和大皇子的优点时也不会用到的词。” “仁德。” 华宇身子向印瞳倾斜，快速而有力的说完这两个字后，补充道：“除此之外，三皇子常年在边疆战场历练，深知民心所向，国家问题所在，而且性格谦淡冲和，聪慧明理，知人善用，坚毅耿直。如果选择夏国的皇帝，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印瞳闻言无语，许久后才说道：“你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那么将这个答案做成官方唯一承认的标准答案的难度也会增加很多。” 华宇轻轻一笑：“当这个答案对于问题具备了各种各样无与伦比的合理性时，它就注定会成为标准答案。至于官方承认？” 华宇顿时表情玩味起来： “我与我的同僚便是官方。” 闻言印瞳也笑了起来，想了想说道：“此时春末初夏，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时令之际，边疆战事将要告一段落，三皇子快要回京述职了吧？” 华宇却是站起身：“你的茶我不喝了，不管好茶坏茶，我更喜欢喝酒。” 说罢华宇便起步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 “过几天三皇子回京，我会找时间安排你们见一面。” 印瞳看着华宇的背影缓缓离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