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选择
禹步一伸手，做个请：“印兄觉得我哪里错误，请说。” 印瞳笑了笑，想起华宇当初跟自己说明打算扶持三皇子上位时那郑重地表情，不由得也严肃了几分，说道：“首先，我的那位朋友虽然要我为二皇子效力，可他自己却不为任何的某个特定的人效力。” 禹步眨巴眨巴眼：“不为某个特定的人？难道是一个群体，或者是满足某些要求的人？那么古怪？” 印瞳笑了笑，却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其次，二皇子虽然看重我的智谋，但也同样看重我的实力。只是想请我动手并没有请我出主意那么容易罢了。” “先生的实力很高？”禹步好奇的问了一句。 “致知境巅峰。” 印瞳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惹得禹步噗的一口把刚喝的茶给喷了。 印瞳心疼的看了一眼满地的茶水，说道：“第三个错误，就是严格说起来，我是为二皇子出力，但不是效力。或者说，我真正效力的人并不是二皇子。” “那是谁？”禹步顺着印瞳的话问了一句。 印瞳却认真的回答道：“你。” 禹步愣了，然后仔细的看着印瞳。 印瞳静静的看着禹步。 禹步小心的问道：“你确定？” 印瞳静静的看着禹步。 禹步沉默了。 “为什么？” 好久，禹步才问了这么一句，言语中却多了很多郑重和严肃。 “问我为什么效力你？因为我想。”印瞳哈哈一笑：“因为江陵城一遇，因为我对二皇子和大皇子都没有好感，因为我很欣赏你。” “欣赏我？”禹步一笑。 印瞳说道：“嗯哼，你这身盔甲，这些年的经历，还有你的心性气质，我都很欣赏。” “仅仅如此？”禹步愣了一会，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印瞳理所当然的说道，心中却是想到华宇和自己的商讨。不过，说起来，要是自己对这个三皇子没有好感，也不会答应。当时华宇告诉自己三皇子在前线征战，身先士卒，而且从一个新兵积累军功升至骑兵统领，自己就觉得这个三皇子很不错。等到之前发现这个三皇子竟是在江陵城见过的夏不语之后，印瞳就忍不住笑了。 而禹步却是沉思起来，许久之后才说道：“印……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吧？” 印瞳哑然失笑：“全长安都知道。三皇子不受宠爱，甚至连自己现在的宅子都不是皇帝赏赐的，而是自己掏腰包买的，这个可是谁都知道的。” 禹步自嘲一笑：“按照规矩，皇子成年后，父皇会封赏包括一套宅院在内的一系列赏赐。只是我十五岁未满成年就被父皇派去北塞，两年之后才归来，不知道是不是父皇忘了，总之两年前回京，我是只能花钱买一套不大不小的院子，只是长安房价极贵，我还是靠着母妃资助些才不至于尴尬。” 听这话，印瞳便知道三皇子的处境尴尬如何，呵呵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处境尴尬，我选择为你效力，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看着禹步沉默，印瞳却说道：“殿下，我想问你，如果让你当皇帝，你是否愿意？” “不愿。”禹步摇摇头。 “哎呀，你自己都不愿意，那可真是难办了。这样一个选择，你怎么干脆利落的就选了所有人都不会选的呢？” 印瞳口气夸张，脸上却毫无为难之色，而是继续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因为厌恶皇族之内的勾心斗角？因为厌恶皇族那些人？甚至，对你的父皇不满？” 禹步依然沉默。 “唉，傻子也看的出来了。皇帝对你不好，而你呢？回到长安甲胄未脱便入宫，看似是急于面圣，其实你是想靠着身上的铠甲得到见皇帝不跪的借口吧？” “你不愿当皇帝，是不想让自己置身漩涡而不悦，可是如果是你的大皇兄或者二皇兄登基继位，这二位皆非明主，你愿意看着大夏国在他们的带领下前途叵测？” 禹步不解道：“我大皇兄武勇豪放，大气刚猛，气吞天下，难道不能成为一个明主？” 印瞳笑笑：“大皇子粗犷莽撞，匹夫之勇。” 禹步一滞，又说道：“而二皇兄机变多谋，礼贤下士，深得人心，总可以吧？” 印瞳冷哼一声：“二皇子心机阴狠，野心过甚，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等禹步说话，印瞳便说道：“殿下，如果必须要你，只有你来坐这个皇位呢？你坐不坐？” 禹步奇怪道：“先生，你想让我参与夺嫡，登基为帝？” 印瞳哈哈一笑：“对啊。你说你现在地位尴尬，那不是问题，事在人为，我明面上为二皇子效力，就是想增加你的实力，让你有足够的能力，把握住机会，继任大统。” “可先生，为什么要我能够继任大统，登基为帝？” 面对禹步的步步发问，印瞳瞥了他一眼，说道：“哼，说大了是为了天下百姓，说小了，我要效力的人，不当个皇帝什么的，多丢我的脸？” “呃……”禹步顿时无语：“可你为什么非要效力我？你为啥非要效力个人呢？” “我喜欢。”印瞳几乎耍无赖一样回答道：“我无聊，就想这样。” “……” “好吧，你肯定不会信我说的这个理由，不过正经的原因嘛——恕我不能告诉你，你心里清楚，我乃至很多人都不会图谋你什么，所以只要你相信就好。” “可我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我成为皇帝才行。”禹步皱着眉头。 “嘿，有人愿意扶持你为帝你还不乐意，你知道我同意为二皇子效力时，二皇子多兴奋吗？这几天他一直往我的府上送礼物，生怕怠慢我。” 印瞳坐直身体，舒了个懒腰，然后懒洋洋的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流，说道：“殿下，做出选择吧，你是愿意接受我的效力，参与夺嫡，还是干脆利索的拒绝，继续当你的失宠皇子，然后回你的北塞？” “我做皇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禹步问道。 “对你，对百姓，对夏国，都有好处，不过对于你的两位皇兄嘛——你在乎？”印瞳反问道。 禹步忽然笑了：“在江陵城，先生愿意相信我给你的信息。也罢，如今我一无所有，陪先生玩一场，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