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旷世，之作
禹灏的拜访让禹阙有些紧张，城府极深的二皇子自然猜得到，以禹灏的性格来到印宅，要么是砸场子，要么就是挖墙脚。 不过印瞳一句话就将整件事情掩饰过去，然后让禹阙放下心了：“朝堂之事，一旦参与就是不能回头的。殿下，你在担心什么？” 当印瞳问禹阙在担心什么的时候，禹阙反而不担心了。 两个人又叽叽咕咕的说了大半天，印瞳才终于将禹阙送走。 朝局的****需要一些过程和平息的时间，但是有皇帝在上面压着，整体而言并没有什么****和缺漏——虽然对于很多大臣而言不是那样。六部除了礼部和刑部之外，其他四部的尚书以及一些手握实权的要员，要么被停职，要么被贬黜，更惨的甚至被挖出了数年前的案底，抄家流放，不一而足。 这一切当然都是皇帝陛下的手笔，他是皇帝，他要找谁的麻烦，谁就必须有麻烦。 而军部和朝堂上一样。 从领军大将到骑兵统领，就像是一副牌摆在皇帝的面前，他看心情抽出几张，那几张牌代表的将领就意味着他们的领军生涯的终结。 在这场选择性的洗牌中，唯一的清洗规律很晦涩，也很敏感——无论哪位被牵连的官员和将领，必然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 官员将军们大多有些慌乱，他们不懂得陛下突然出手的目的，好在皇帝陛下数十年潜心修政是有着很大效果的，在他的控制下，一切都平稳的走过来，渐渐走向尾声。 …… 今天印瞳是在皇城女儿墙边的塔楼上见皇帝的。皇帝的身后是他的禁军统领宁玦。 宁玦，这是个很有中性甚至女性化的名字，但是事实上这位负责保护夏国中枢的禁军统领是一位英姿飒爽却美颜如玉的美男子。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样子，事实上他不仅武技高超，不输李冲和这种边疆统军大将，甚至还有着鸿微境初期巅峰的修为——一个不过三十五岁的典型的道武双修的天才，无论是心性、脾气还是武功道法，都堪称全才。 印瞳在与皇帝相处的这段时间，也认识了这位禁军统领，甚至还相谈甚欢，印瞳那将近两千年来积累下来的堪称无底洞般的渊博广识和在道法上的成就让宁玦无比拜服。 对着宁玦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皇帝躬身弯腰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皇帝却守护塔楼的城墙，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前的长安盛景，点点头说道：“印先生啊，来，来我旁边。” 印瞳站到皇帝的身边，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从宫城之下，一条大道贯穿宫门和主城门，一直延伸到远处。 而主道两边，民居建筑依次而建，阡陌巷道，千回百转，弥漫视野，顺延到远方，直到天际线处薄雾弥漫，遮挡视线，而人们在这座雄城中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三三两两，在其中来来回回。 长安，真的很大。 当印瞳的心里浮起这个想法时，皇帝也出声叹了完全相同的一句话，而后转头看向印瞳，说道：“印先生，你看这眼前的情景如何？” 印瞳想了想说道：“瑰丽壮观，盛景无双，独一无二。” 皇帝不由笑了，在他看来印瞳的赞叹和别人的奉承阿谀是有不同的。 他说道：“昔日先祖禹帝创立我夏国，建造长安为都，而后经过数年打造，长安如今不仅是我夏国的帝都，也是我夏国的象征。我在位数十年，励精图治，不求能追赶禹帝功垂千古，但求能让我夏国根基永固。” “于我而言，这夏国，这一国，这千里沃土，这亿万百姓，就是天道演化，天赐的荣宠，足以旷世千古。而这长安，乃是人力所为，横亘百里，傲伟无双，也足以旷世千古。” 皇帝在这里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他很郑重。 印瞳却是忽然说起另一件事：“陛下，不瞒陛下，我刚刚在长安住下的那段时间，曾经与朋友探讨过这长安城。” “长安很大，很雄伟，很壮观，千年难得一见，虽然难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不过在我看来，这旷世足够，却还少了些东西。” 皇帝顿时好奇起来：“哦？是什么？” 印瞳静静的说道：“阵法。” “一个可以覆盖长安，可以庇佑长安的阵法。” 皇帝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就连宁玦也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整个长安方圆足有六十里，这么大的一个阵法，谁能凭空布的出来？” 皇帝忽然虚眯起眼睛：“如果我记得不错，好像印先生在阵法上有着宗师级的造诣？” 印瞳微笑道：“看样子陛下和寂清观的关系也不错。” 皇帝也微微而笑：“华宇道长是我夏国皇室的守护者首领，他和印先生一样，都是是寂清观客卿，我禹氏自然和寂清观的关系要好一些。只是我好奇的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先生会怎么布置？” 印瞳不假思索的说道：“以皇城为主阵眼，而后在长安八方立下八个辅阵眼，再加上四百四十六个小的次阵眼，而后联系起来，就结成了这个大阵的架构。在此基础上按照长安的分布来布下八十一个大阵，三百六十五个小阵，相辅相成，结成最大的一个大阵。” 皇帝的眼中已经亮起了光芒。 “需要什么条件？”他已经动心了。 印瞳却是语气平静：“很多，比如时间，比如宝物，比如很多禁地我需要可以出入的权利。” “先生一人可以完成？”皇帝点点头，却问起这个问题。 印瞳则是笑起来：“我想有人可以帮助我。比如华宇，比如广陵阁主。” 皇帝却是皱起眉头：“可是广陵阁主是个普通人，又能怎么在布阵上帮助先生呢？” 印瞳却是笑而不答，静静的看着皇帝。 皇帝忽然笑起来：“是了，原来先生这么厉害。”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皇帝说道：“先生，让我考虑一下吧。这不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