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如今临近元宗大本营，踏足沧海地界，战事将至；而沧海的蜃楼奇观和如画景色更是交杂在一起，让暮夕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巫山沧海，单单以蜃楼一景便可体现出其不凡与神秘。 凡人传说中，世间有仙神之说。而据闻蜃楼的产生是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因为特定地带的各种天时地理影响，而给人导致的一种视觉上的幻觉；第二就是一些不属于人间的地方因为时空的影响而投射在人世间的投影。 不知道之前的那之前的蜃楼奇观究竟只是一种幻觉还是某些神秘事物所泄露出的信息呢？ 那飘渺华美的楼台殿宇，还有霸道强势的金甲神将、天马长矛，真的不像是人间所有。而且那金甲神将就像是真人一般，那种威压是暮夕百分百确定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仙？ 或许只有世人口中的神仙能够拥有即便是投影下来的幻影也依然能影响到人间致知境巅峰高手心神的能力？ 如果印瞳和林瑶此时能够知道暮夕心中所想，就会很确定的告诉她，世间真的有神仙。 但是蜃楼奇观的真相，谁又能说得清呢？ 天下之下，有太多无法理解和解释的事情。 沧海巫山之于蜀国乃是一处神秘美丽的地方，而八景也有很多让人觉得美妙但难以理解的东西。沧海的蜃楼堪称天下无双，而这里也一向充满了神话般的传说。 而元宗甚至也在这里建立大本营，也是说明沧海巫山的不凡，是大家都能感觉到的。 暮夕忽然想起本观点阅楼中的一本古籍所记载。 天地之初，人间初始，有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有许多神秘莫测的人物，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秘地，组成了一个精彩混乱的神话时代。但是随着时代的演变，许多的谜团湮灭不见，许多的真相隐藏埋葬，只剩下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和庞大的留白供后人遐想。 而在如今的时代，最让人悠然神往却又不得其解的便是关于神仙的问题。 暮夕博览群书，加上以自身灵敏的直觉有一种猜想，巫山沧海就是上古神话时代，与神仙有着一定关系的地方。 只是时隔久远，暮夕的修为也还不足，如此只是臆想而已。 在时代的更迭和有心人的有意掩饰下，神仙已经成了虚无飘渺的名词。 而巫山沧海，也只剩下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八景。 这时，忽然一名秦国黑龙重甲骑兵从前军部队飞奔而来，停在暮夕前方恭敬的说道：“大将军请长老到前方叙话。” 既是黑龙重甲，那么这名骑兵口中的大将军也就是白起了。 暮夕眉头微微一怔，向前看去，只见戒吝、繁嗔、虞牟、应龙、言晟德等等随着一名秦国黑龙重甲策马向前，而袁重铭更是向自己微微点头。 暮夕心中了然。 此时大军已至沧海，可是除了名闻天下的八景中的蜃楼、仙界这等美景奇观，却是连个元宗的鬼影子都没看到。数万大军前行，之前还有两千名修行者在周围活动，元宗人除非各个都是聋子瞎子，否则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 想来，白起是想请几位军队和修行者的领袖们商议下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 果不其然，后军的暮夕最后一个赶到之后，白起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客套，直接说道：“诸位，如今我们讨逆诛邪的联军已经到了沧海，这里算得上元宗的地盘了，不过元宗之人却是消失不见，不知道诸位怎么想？” 众人齐刷刷看向刘典。 刘典却是毫不软弱，一瞪眼：“看我干嘛？你们联军中好手那么多，而且把控着如今我巴蜀境内所有元宗可能活动的可疑地方的信息渠道，想来我蜀国的动向你们是一清二楚。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怀疑我们蜀国作祟？” 众人撇头。 应龙忽然说道：“巴蜀的人是没有机会向元宗报信的。而且在我们大军赶到之前毋什和苏骥都没有传来巫山沧海有异动的消息。想来，他们还在这里。” “可能是怕了吧？”虞牟冷笑一声。 白起看了虞牟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虽为军人，但是对修行界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元宗恐怕是最不怕死，脾气最冲最硬的门派了。害怕，不太可能。” 虞牟脸色难看，却没有出言反驳。 暮夕却是疑惑的看了看因为被否定而强忍怒气的虞牟，又看看白起，心中疑惑。白起虽然凶名在外，但是修道者靠的是实力，白起的名声再凶，也不会是虞牟这个极堑境超级高手的对手。可是出身名门、心高气傲的虞牟居然会忍受白起当众否定自己，可也算是奇怪了。 李若缺却是思忖着，说道：“元宗之人既是不怕死，但是我们联军的力量却是极大的，元宗经过千年修生养息，可是岂能以一派之力独抗天下？以元宗的作风，这一仗必然是要打的，可是敌我形势却也是很好看的清的，这样的局面下，元宗究竟会做什么，我却是不清楚。” 陈锦奇忽然静静的说道：“元宗和我联军的实力对比，差距至少在十倍左右。但是如今我军已成包围之势，元宗失了先机，又不愿意低头，便会想办法将自己的力量最优化使用。” 白起眼睛微眯：“陈将军的意思是……” 陈锦奇说道：“我等为将，当思用兵。所谓用兵，不过是怎么样合理高效的使用有限的人马在最小化代价的同时获得最大化的利益。从兵法而言，若是我布置，明知道不可力敌，而且在范围如此之大的巫山沧海地界，自然不会将己方的人马分散开。” 袁重铭也点点头，说到：“说的对，巫山沧海，地域何止千里？但是真正能够让他们拼杀出生路的方向却是寥寥无几。在这种情况下，元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寻找我军的薄弱点以最佳的战术突围，保证最低的损耗和最大的逃生率。” 戒吝和繁嗔也说道：“之前我等在蜀山一战，损伤甚重，皆因蜀山地势复杂及战术不当之过也。” 李若缺这时明白了，拍着手中的碧瞳刀说道：“若是如诸位所说，元宗就会将所有的弟子收缩在巫山，利用巫山的陡峭地形和散兵出战的战术，同时还能保证己方在开战时的力量维持在最顶峰，有最大的可能突围而去。” “我认为他们的散兵各自为战的战术并不适合再用了。”应龙沉吟道：“首先蜀山一战，元宗弟子各自突围，我等猝不及防而且布置不当，吃了大亏。但是如今我等损耗惨重之下必然会加以针对布置，之前元宗在蜀山的战术就只能打个出其不意，决不能再二次使用。若是被我们早有准备，他们可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元靖是个狡猾的老家伙，我们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想到。元宗内高手如云，他们可以分成一个个小队，以门中的高手带队作为尖刀，有组织的进行突进，这样比起之前的散兵游击战术更有有效。”白起说道。 “有道理。” 众人想了想，先后同意白起的看法。 “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呢？元宗的主要突击方向又会是哪里？届时我们这数万人的布置应该如何？” 一直微笑不语的毋什忽然开口，问了三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 而在蜀山上，印瞳和林瑶已经出了密室，回到了拙峰的峰顶，准备下山前往巫山沧海了。 “印瞳，你说留下石碑指引我们找到密室的前辈可能是个玄师，居然被你猜对了。” 林瑶一边随着印瞳下山一边说道。 之前在密室中，所有的书简几乎都是秘笈，只有两本不是。一本是印瞳最看重的乾坤道祖师的笔记，一本就是那位乾坤道先辈留下的一本日志。 日志里的内容按照时间顺序，很多话莫名其妙，砍头去尾，但是林瑶还是能看懂一些。 那位前辈的确是个玄师，而且是个极为厉害的卜算玄师。 印瞳闻言，却是说道：“他在石碑上的话已经证明这个人的身份了。他甚至能够算到乾坤道的灭亡，乃至会有后人——也就是我们能够看到这方石碑！此人的卜算能力，比起静蝉寺的广梦大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惜，数百年修道，只要不能堪透天命超脱规则，无论是衍化境高手还是卜算玄师，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但是你也承认，这个前辈的卜算能力的确是很厉害，一算一个准了？”林瑶问道。 印瞳点点头：“是啊。” “可是他在日志里说的以后天下正邪相争，征战无休，但是不会有人胜利，也不会有人失败……”林瑶突然不说了，过了许久才说道：“说的是道佛两门和元宗千年争斗吗？” “应该是吧！”印瞳回答的很不走心。 林瑶却是继续问道：“那么按照这位前辈的意思，不会有人胜利，也不会有人失败，就是说联军征讨元宗并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元宗也不会被灭了？” “怎么，你祖先留下的宗门，你也不想它被灭？”印瞳哈哈调侃道。 “我很认真的！”林瑶的表情都很认真。 于是印瞳也不得不正经的回答道：“我也从来不认为元宗会灭——哪怕天下群起而攻之。” “你可曾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话？” 林瑶点点头：“听说过。” “听说过就对了。巫山沧海八景冠绝天下，其中的冰潮与云海使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可是外行人，又哪里知道其中门道呢！” 印瞳面带微笑，如此说道。 …… 已经超时了，但是还想发这一章。我睡觉了，元宵节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