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节 顺藤摸瓜
被刘参谋跟踪的白朗，依然和往常一样，在他布下捕猎陷阱的地方，收集到一些野味后，进了县城。刘参谋按照事先的布置，要求负责监控的人员，对每一个与白朗有过接触的人都要进行拍照留档，并进行调查排除。这是个绝对的笨办法，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工作量巨大，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之前刘参谋调派了足够的人手，他们对与白朗交谈过的人是拍照留档，对与白朗进行了交易的人则作为重点调查对象，派人跟踪，立即彻查。 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一般情况下，作为接头人，为了传递情报或者交流信息，进行真实的交易是最好的掩护，如果自己去农贸市场买过菜的人就会理解。 通常，没有产生交易的原因，就是一个简单的询价后，认为价格超出自己心理预期的，会马上离开，很少有进一步的交流。只有认为价格与自己的心理预期差距不大或者低于自己心理预期的人，才会停下来讨价还价的发生交流。而往往这种交流的结果就是双方的买卖成交。 那么，要交流情报信息，一番交谈下来，为了掩饰，在一般情况下，都会有真实的交易产生。基于这个准则，刘参谋对于白朗有交易的人，格外重视。 到了晚上十点，初步的结果出来了。在今天白朗进入县城后，与他有过交谈的一百零九个人里，排除了一百零五人，只有四个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在与白朗进行了交易的八个人里，却又两人疑点很重。 在与白朗有交易的八个人里，其中六个都是这个县城里的老住户。家里成员也都在本地工作，与县城外来人员基本没有接触。 在受到怀疑的两个人，都是开野味饭店的，这意味着两个人接触的人员更加的繁杂。特别是其中的一家，老板是个嫁到了缅甸的女人。 很快，另一个饭店老板的嫌疑也被初步排除了。从398号界碑附近的走私通道的对面情况来看，这条通道在境外的控制人就是李镛虢。但在三年前，李镛虢还是彭家声手下的一个小头目，那时，他还不需要在这边的境内安插耳目。 直到三年前李镛虢脱离彭家声自立之后，为了他的势力的扩展，他才急需一条敛财渠道来支撑他的财政支出。那么，和两年多前白朗的回归一样，他其它在境内安插的耳目，应该也就是近三年安排回来的人员。 两个嫌疑人对比之下，一个饭店已经开了七八年，显然不符合这个情况。而那个嫁在缅甸回来开饭店的女人，她恰恰也是和白朗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回到国内开饭店的。当时，她回来开饭店的理由，就是果敢和北佤一直战乱不休，钱不好赚，还是回娘家赚钱安全。 再进一步调查，刘参谋有了更大的发现，那就是这个女人的饭店里，安装了一部电话。从电话通话清单上看，她每天都要拨打一个固定号码的电话。通过查询，这个固定号码的电话，竟然是安装在果敢的。 果敢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虽然在我国与缅甸政府签订的边境条约里，把果敢确认为缅甸的领土。但果敢的电力供应是中国提供，电话区号是中国的区号，后来的移动电话用的也是中移动。在当地占绝对多数的果敢族人，其实就是汉人，而他们所谓的果敢文，就是中文。 调查到这一步，一个完整的情报传递链条完整了。而接下去就是验证了，如果在这几天，境外的李镛虢有所行动的话，就是直接的证据。当然，即使是这样，这两个人眼下也都还不能抓捕。 因为，根据柏卫国的计划，他们还要找到另一条线，也就是实际交易的那条线。白朗和那个开饭店的女人，最多是李镛虢安插在境内的探子。可他的交易呢？他走私的毒品，在入境后，是谁接应的？从西南边境到沿海的这条通道是如何运转的？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如果不能把这一条线彻底查清，那么，他们对这条走私通道的打击，就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他们对在境外的李镛虢无可奈何，他们没有接到授权，可以去越境打击。这样一来，不是把整条线路连根挖出来的话，被切断的环节，李镛虢他们很快就能再次重建。 只是柏卫国低估了李镛虢的狡诈和残忍，在李镛虢接到报告，说是在金莱寨出现一支部队，而且不是惯例的巡逻队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李镛虢的高度重视，这个重视的根源还是出在柏卫国的身上。 柏卫国率领的部队，虽然在来之前换了军装，穿上了守备部队的军装，却没有更换武器。而这个疏忽在被白朗报告到李镛虢这里后，李镛虢心里已经基本认定，这支部队就是冲着他来的。 李镛虢是四川人，在中学毕业后，随着上山下乡的浪潮来到云南。但他不甘就此做个农民，和几个伙伴一起，偷偷越境来到缅甸，随后加入彭家声的队伍，当了一名战士。他们几个在彭家声手下，相对来说算是有文化的了，学东西也快，才逐渐的成了头目。 对他来说，中**队的常规装备，他是非常清楚的。从白朗的报告，他断定这支部队使用的武器是目前还没有列装中**队的新式武器，所以，他不相信这支部队是守备部队的。毕竟在边防执行巡逻任务的守备部队是二线部队，不可能在一线陆军部队之前，优先装备新武器。 生性多疑的李镛虢有了这个认定，当他再次接到白朗传递过来的危机解除的报告后，他的心里是充满怀疑的。在他看来，如果前不久进驻金莱寨的这支部队是冲他来的话，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撤走。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接到警报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以致引起了中**方的怀疑。 李镛虢决定进行一次试探，他要看看白朗报告的这支部队，是不是真的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