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能言说的伤
苏陌将一份假的提案放在书架上，让念言汐错误的认为念楠中真的犯罪了，从而进一步实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毫无疑问，念言汐正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再也没法回头。 苏陌孤傲地挺直站在落地窗前，雕塑般俊朗的脸在城市灯光映照之下显得那么的落寞，十多年了，他清除的仇家已经所剩无几，报复的快感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惶恐。 他惶恐仇家没了，那满腹仇恨该如何？ 谁来偿还他十多年来所受的痛苦？ 于是，他又想起了念言汐的那张不食言人间烟火的脸。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冷冰冰的手机，在上面快速的打出一句话发送了出去。收起了手机，一动不动地俯瞰着玻璃窗外的万家灯火，冷寂的办公室里他形单影只的身影与外面热闹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慧家。 手机短信的三全音响起，她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我让她以为念楠中是真的犯罪了，而现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说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 张慧隔着屏幕都能感觉苏陌那张冷峻的脸，她悻悻地关了手机屏幕，侧目看着放在茶几上的合照，那是和念言汐在十八岁的合照，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谁都想上念言汐，方学海也就罢了，如今苏陌为了念言汐居然连签约考核都给她免了。 她一把抓起合照将它丢进抽屉，起身走进浴室，打算理清头脑先。 而此刻，念言汐被狱警堵在监狱的高强铁窗外。 她从苏氏出来一路上就想着那份提案的真实性，想来想去她索性去找父亲问个清楚。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她也不例外，希望那只是她看错了，又或者苏氏被忽悠了也说不定。 “你让我见见我爸爸吧。”念言汐恳求着挡在她面前的狱警大叔，她想硬闯奈何对方是个大胖子，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动摇不了人家。 “这位女同志啊，你大晚上的是闹乃样啊？再说了，念楠中是指明了不见你，你再怎么闹也没啥用啊？”男狱警双手叉腰，一口普通话掺杂着方言，他任由念言汐推着，反正她也推不动，就干脆站着动也不动。 念言汐听完狱警的话这才停推的动作，她看了看狱警站的位置，好家伙，推了半天硬是没让这个狱警挪动丝毫，看着胖胖的男狱警十分憨厚的模样，她也发不了脾气。 “嘿嘿。”男狱警看着念言汐有气无处发的囧样忍不住笑了笑，这个长相绝美的女孩子真是可爱。 “你..”念言汐气急看着男狱警说道：“算了，算你重。”说罢，气馁地离开了。 念言汐知道这次父亲是横了心不见她，这下她彻底没了主意，到底该不该再查下去？如果父亲真的是贪污了她难道要撒手不管吗？ 想着，她摇了摇头。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爱的人了，不想再失去父亲了，就算父亲犯了罪，也要想办法将刑期减到最低。 不管念楠中犯了什么错，他终究是念言汐最爱的爸爸，有些事，任何人都没办法做到道义两全。 “我回来了。”念言汐关上门换了拖鞋，垂头丧气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张慧穿着黄色绸缎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念言汐身旁走去。 “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张慧弯腰在念言汐的脸上巡视了一番。 “哎。”念言汐无力倒在沙发上，无助地发出长长的叹息。 “干嘛这么苦闷，有事就跟我说啊。”张慧放下拿着毛巾的手放在膝盖上，她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着。 念言汐有气无力地从沙发坐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张慧。 “我今天在苏陌的办公室偷偷看了一份‘关于收购铭苑房地产的提案’”念言汐流下眼泪，顿了顿接着说道：“里面竟然有我爸爸贪污的证据，那些数额巨大的财务报表上都有我爸爸的亲笔签名。” “不是吧？苏氏集团怎么会有伯父犯罪的证据呢？那不是警察管的事吗？”张慧显然被惊吓到了，她也并不知道这份提案是苏陌故意伪造给念言汐看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收购前都要去调查一下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好怕爸爸坐牢，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如果被判刑的话，我怕他熬不住。”说着说着念言汐捂脸痛哭着，“我不想失去爸爸。” 张慧看着伤心不已的念言汐陷入沉默，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双手给予她温暖，并耐着性子安慰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面无全非。 许久。 张慧轻声开口道：“或许，你可以去找苏陌帮忙。” 念言汐抬头迷茫地望着张慧，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我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我。”念言汐绝对不相信苏陌这种冷冰冰的人会帮自己，充其量她也只是个签约艺人。 “是啊，他凭什么帮你。”张慧表露出无奈的神色，“如果你愿意牺牲自己结果可能都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念言汐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慧，听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出卖rou体吗？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向你提供了男人都想要的东西。”张慧装出白莲花的无辜模样，“这是我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啊，男人都爱金钱美人，‘美人’这个词你懂吗？什么意思不用我说明白了吧。” 张慧的话重重地捶打在念言汐的心上，她不想对不起林然，也不想失去父亲。可是现在，在权衡之下，她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放任父亲在牢狱之中受苦，要么，出卖自己。 “他会对我感兴趣吗？” “会的。” 念言汐多希望张慧说‘不会’这个词语，但是，人有时候还是不能太心存侥幸了。 “为什么？”她就像落入深海的人，眼看着浮木却也抓不住，最后几乎崩溃。 “就冲他为你拍卖了你母亲的手镯。” 张慧的一字一句就像巨大的滚石，堵在心口碾碎着任何可能的幻想。 念言汐走进房间，摸黑走到床边躺下，辗转反侧。 “想想你的父亲吧，你会觉得有些东西其实根本不重要。” 这是念言汐进房之前，张慧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