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极北寒域
“神力血脉？”林凡愈发觉的诡异和不真实。 武疯子叹声道：“若不是你的身体太过其他，恐怕在灵魂分裂的时候早就死了，可能就是禹皇所说的九转不死身吧。” 林凡惊异道：“九转不死身？”他已经无法淡然了，可想而知今晚武疯子的话对他的内心造成何等剧烈的冲击。 “我也只是听石前辈模糊的提过一次，好像是镌刻在九碑祭坛上的玄功，想必你修炼的九碑古法也是因此而来。” “九碑？不死身？远古之都？”林凡脑子一片混乱，今日这些对他来说是从未涉及的秘密，此刻他终于明白石惊天等人为何一直对他隐瞒，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相信恐怕在心里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咳咳...”武疯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脸庞蒙上一丝病态，手掌紧紧压着胸膛，青筋跳起，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院长....您的身体...”林凡关切的问道，随后双眼一缩，清楚的看到一缕殷红的血丝从前者的嘴角溢出。 “嘿嘿...”武疯子露出勉强的笑容，道：“无妨，旧伤而已。”他说着没事，可因痛苦而略显狰狞的表情显露出了根本不是这样。 林凡在一旁大急，却不知该如何帮忙，显的手足无措，只能看着武疯子承受痛苦的侵袭。 好久之后，武疯子长长的松口气，脸色煞白，透露出苍老的气息，缓声道：“看来明日还要‘打扮’一下，不然被那些人看到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院长...”林凡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心思聪颖，已然明白，武疯子为林凡续命而消耗的半世修为为他自己带来了可怕的后遗症。 看到林凡泪光闪动的样子，武疯子反倒笑了，柔声道：“孩子，我没事，这点付出算什么，天赋、血脉是你以后争锋路上最大的仪仗，只可惜...唉...”说到这里，武疯子不免长叹出声。 “实力没有了还可以再修炼，可你...你付出的太多了，我不能为你重新塑造血脉，只能为你提升天赋，即便如此，恐怕也不如另外一具身体的修炼速度...” 武疯子露出伤感的表情，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 看到林凡挑眉，武疯子话音一转，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林凡声音有些沙哑：“明日看看老师，然后前往冰皇宫。”此刻，他仍记得在妖帝崖招魂的时候，云灵的魂魄告诉他的地方。况且在地底世界，‘云灵’再一次出现，虽然明知道当时深陷梦魇的幻境之中，但只要有一丝线索，他就绝不会放弃。 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一句话：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那在轮回中游离的女子找回来。 啪！武疯子手掌猛然拍在桌子上，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你要去极北寒域？” “是。” 呀！得到肯定的回答，武疯子暗吸凉气，直勾勾的盯着林凡好一阵儿，才缓声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林凡摇摇头，他确实不知，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去走一遭的，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改变。 看到他坚定的样子，武疯子顿觉头疼，苦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里可是修炼者的禁地，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闯入人皇宫殿。” “那又如何？”林凡倒是平静，颇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采。 “如何？”武疯子额头已然见冷汗，几乎是吼出声来的，“那里不仅存在着古老的妖兽种族，更是冰皇宫的领地，擅闯者会遭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你会没命的。” “为了云灵，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林凡话语铿锵，有着难以更改的坚定。 噗通，武疯子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手掌轻抚额头，云灵是他的弟子，他也知道前者的死错不在林凡，所以他极力的避开这个话题，此刻却被提起，顿时哑口无言。 叹声道：“灵儿是轮回之体，游离于命运的轮转之中，即便你知道她身在何方，也难以找回来。”知道此刻，武疯子仍然不肯放弃，他不想看着林凡去冒险，因为极北寒域他太了解了，修炼者的禁地，连人皇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以林凡现在的实力前往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即便是他，每每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林凡站起身，平静道：“院长，别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定，如果这次我退缩了，恐怕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说完，打开房门，大步离去。标枪般挺拔的背影在黑夜中也是那么的闪亮。 武疯子怔怔的看着窗外，长叹道：“感情...羁绊...”忽而摇头、忽而苦笑，脸上满是忧色。 正如他所说，修炼者最忌讳感情，心魔就是有此而来，所以很多苦修者都是绝情绝性之人。但反过来讲，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有七情六欲，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能成为动力，也能成为最大的阻碍。 “这个混小子...”武疯子忍不住骂道，再也无心看桌上的文件，在屋中不断的踱步，眉头皱的更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被似乎更弯了。 天亮，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小雨，像是在洗刷世间的污浊和血腥，韵水城中人来人往，很多平民皆是很惊讶，一些身负武器的修炼者今日出奇的多，而且神色慌张，步履匆匆，看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些好奇的人跟随观看，只见，数条街道中的修士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是家家主都在其列，而他们要去的正是前段日子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神武学院。 想不到如今没落的神武学院还能造成如此巨大的轰动，这些平明或许不知，但那些修炼者却清楚的很，只有一个原因，武疯子回来了！ 特别是韵水城的世家，此刻脸色皆是很不好看，一个个担忧不已。他们太了解武疯子的为人了，杀人如麻，嗜血如狂，跟恶魔没什么区别。 先前神武学院被古云峰等人颠覆之时，他们不仅未出手相助，甚至有人暗中浑水摸鱼，此刻，那些人胆颤心惊，面无血色，那苦涩的表情如同即将上刑场。 雨，越下越大，残破的门楼处已经围聚了太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可如同被这压抑的气息所感染，人群出奇的安静，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因为武疯子还没有召见他们，更不敢向学院内迈进一步。 是的，他们不敢，有此可见武疯子在韵水城修炼者的心目中是何等的超然地位，俨然已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对于学院门口的情况，武疯子了如指掌，他却理也未理，甚至是不屑的一笑。 学院后山，曾经辉煌的藏经阁如今也残破不堪，原本光滑的墙体坑坑洼洼，满是岁月侵袭的沧桑痕迹，只剩一扇的大门随风摆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碑林前，神武学院众人皆在此，看着眼前荒芜苍凉的景象，还有增加的坟墓，每个人的心头都涌上一丝悲意，倾斜的石碑上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凡与雷辰默默的将凌乱的杂草清理干净，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一同留下，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每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武疯子如木头般一动不动，唯有那不断狰狞的嘴角，他的手掌握的很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血rou之中，温热的血液融入到地面的雨水中。 好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甚至有些哽咽：“各位，我回来了，神武学院回来了，它依旧是我们最温暖的家。” “你们的付出没有白费，是你们让学院更加的美，神武学院的史册将有你们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们的丰功伟绩不会被埋没，所有人都将记得你们的名字！” 最后一句话，武疯子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听的此刻身处学院外的众多修士皆是一惊。 “水月长老...王通长老...南峰长老....天擎长老....” 一个个名字从武疯子的口中喊出，声音如雷，在韵水城中清晰的回荡着，不论是平民还是修士都听的一清二楚，每个人的心头都在发怵，武疯子似乎在传播一个信号，神武学院要再次崛起了。 当声音落下，武疯子虎目通红，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微微垂首，有些不敢看眼前冰冷的墓碑，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痛哭。 林凡轻轻为天擎与南峰的坟墓添上一捧新土，他在哭，他很伤心，像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白色的发丝遮蔽了他的脸庞，唯有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滑落。 远处，星焚、凌风、雪傲寒、上官风云、雪舞等人静静的看着，特别是雪傲寒二人，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他们也是从学院出来的，但对学院几乎没有依恋，他们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令这些实力不凡却性格迥然不同的人将神武学院当成了真正的家，也学这就是神武学院的魅力吗？ “老师，南峰爷爷...我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回来，我一定将外面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的...”林凡仰天望去，似乎看到了天擎与南峰微笑的脸庞，他们化成了世间最明亮的星辰，永远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