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故弄玄虚
小菊点头急急退下，珍儿还没回来，她依然还要在怜秋阁当差，近来二夫人脾气失控，如果找不到她的人肯定会大怒。 何况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找过叶清芜，一旦传到二夫人耳中，定会治她个吃里扒外之罪，还会追查她与桐生之间的关联，到时吃不了真要兜着走。 叶清芜先回了怡境阁，看了烈风，烈风并未落瘦，小菊告诉自己说桐生被关了是她偷偷从府中马院拿来草料喂给烈风，想必是桐生托负的。 桐生她会救，但不是现在，叶清芜在等一个契机。 进屋将采来的药草用凉水浸泡起来，又烧了些水，梳洗一下换了身干净衣裙。 取出庄破给的回暖丹，只见玉色的瓷瓶本身绘制着青松残月图案，庄破此人果然事事优雅，连个药瓶也别具一格，倒入手心的墨绿色的丹丸亦是与此十分应景，就着温水服下，喉间暖暖地略夹一丝清凉的甘甜。 想不到自己这些年来体内竟一直携带虚寒，倘若不是遇到庄破，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晓，这些都是拜他们所赐，先前的账还未算清，眼下可不要怪自己再添一笔。 叶清芜淡淡冷笑，出了院门直往怜秋阁。 原以为众仆都在院中候着，可眼前除了几个老婆子在院中做清洁，就是门口站着的小梅小菊。 叶清芜抬步走了进去。 袁双琴听到声音匆匆瞟了一眼，又专注看顾先生给叶元秋诊脉。 叶正河坐在圆桌前，一脸的凝重，朝叶清芜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叶清芜没有回应他，她也不指望通过炎郡药材事件来改善父女之间的关系，冰冻非一日这寒，想改善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直接走至床前，问袁双琴：“meimei的病情突然又重了吗？” 由于顾先生身形高大，加上袁双琴在旁边紧紧挨站着，叶清芜并未看清叶元秋的状况，但想来应该是极为不好。 袁双琴本想随便应付一句，必竟老爷在，还有顾先生这位镇中有名望的郎中，心下不和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刚扭头但见叶清芜一脸幸灾乐祸，不得不板了脸，道：“顾先生还在诊脉，你安静些。” “好，我安静。”叶清芜勾唇，转身，恰时肚子咕咕乱叫，朝叶正河扁嘴，“为了来看meimei，连早饭也没吃。” 叶正河浓眉一拧，缓了缓出了房门对小菊说了几句。 一会小菊就去端了一碗汤面进来，上面还摆了一层鸡丝，对叶清芜道：“是老爷吩咐给大小姐煮的。” 叶清芜点头并不说话，径直吃起来。 霎时房中散开一股鸡汤香味，袁双琴嘴里呼出几口浊气，看见叶正河坐在那里，终于忍了几忍没有说话。 又见顾先生松了叶元秋的手腕，去翻看她的眼皮，才轻声问：“怎样了顾先生？严不严重？” “脉相正常。”顾征拿手巾擦了擦手，“夫人既说二小姐的饮食没有不妥，先前又没生过什么大病也无类似的症状发生，老夫就有些奇怪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二小姐贪睡又大把掉头发呢？” 恰时，叶清芜连连咳嗽几声，见众人都看着她，便道：“呛着了，你们继续。” 顾征走了过来，问叶正河，“这位是？” 叶清芜淡淡一笑，又埋头吃面。 叶正河微恼，忙起身摆了笑意，“我的大女儿。” “哦，原来是大小姐。”顾先生瞧着叶清芜肤白透红，点头笑了笑又朝叶元秋那边扫过一眼，微叹了口气。 顾征的神情全都落入袁双琴的眼底，自是无比恼恨，剜了叶清芜一眼又替叶元秋掖了掖薄被。 “二小姐院中要保持清洁干净，房间也要保持通风，闲杂人等不可过多。”此时顾征已拿了药箱，“我回去再仔细斟酌下，开了药方就直接送到叶老爷药铺去。” 叶正河忙答应下来，“有劳顾先生了。” 叶清芜已经吃完了面，见顾征要走便笑道：“劳请顾先生也替我诊一诊脉。” “好。”顾征点头答应。 诊完后叶清芜问：“我的身体有无不妥？” 顾征摇头，“大小姐体质极佳，并无不妥。” “哦，是吗？”叶清芜美目突斜，面上笑得无害，问：“先前有位先生给我诊脉说我体内有虚寒，且是自小就落下的，顾先生是不肯如实相告还是没诊断出来呢？” 听着她的伶牙俐齿，顾征一阵愣神，不解地朝叶正河道，“这……大小姐身体确实无恙，老夫并没有诓语。” 叶正河连连点头，拉了叶清芜轻喝了一声：“不可对顾先生无礼。”语罢亲自提了药箱送顾征出门。 哪知叶清芜竟追到门口，“顾先生既瞧不出我体内的寒症，想必meimei的病因也是瞧不出来的，那药方你到底想怎么开呀？” 顾征摇头叹气，面上非常难看，他行医几十载何曾受过这般羞辱，而且还是个小娃头片子，当下扯过叶正河手中的药箱，加紧了脚下的步子。 叶正河连连赔礼道歉，一路跟着将他送上了马车，除了诊金外又另掏了一锭银子给他。 这厢袁双琴见叶正河和顾征离开，一下子弹跳起来，怒气直涌，“秋儿病了你不说关心一下，还在这大吵大闹的，刚才又对顾先生放肆无理，出言不逊，叶清芜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叶清芜笑得妖娆，“二娘哪能死呢，你若前脚死，我爹后脚一准领了三娘进门，偌大的家产一溜烟就旁落了，恐怕元秋meimei也要走我的老路了。” “你……你……”袁双琴气极。 “什么二娘三娘的，一派胡言！”叶正河刚好走了进来，拧眉喝斥起来，“没事回你的院子去，别在这吵着你meimei。” 叶清芜摇头叹气，“爹，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你觉得那顾先生能瞧出meimei的病因吗？”说完，眼神露出一抹隐晦，向叶元秋瞟了瞟，“你想想meimei为何一直不肯就诊？” “你到底想说什么？”袁双琴心下一慌，叶清芜的话也不无道理，按说老爷多少有些医术也能诊治，可他竟然找不到原因，无奈之下才请了顾先生来，想罢急急过来扯住叶清芜的手臂，“你到底是何意？快告诉你爹！” 叶清芜拂开袁双琴的手，轻哼一声，岔开话题：“爹，我体内真有寒症。” ……袁双琴眼皮一翻，忍下怒气将叶正河拉到门边，按捺几分才细声道：“老爷，要不我们都出去说话吧，让秋儿好好安静下。” 叶正河点头率先出了门，又对叶清芜道：“有什么话跟我去书房说。” 叶清芜与袁双琴擦肩而过时极轻的说了一句：“二娘务必将meimei掉落的头发都留好，以后用得着呢。” “你……什么意思？”袁双琴双眼睁大，急问，同时目光不解地看向叶正河，希望他能明白叶清芜话中的意思。 收到袁双琴眼神传递过来的讯息，叶正河止步亦是一脸狐疑，但通过上次在管生茶楼与叶清芜谈话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如果你不主动追问叶清芜她绝不会主动坦诚。 虽恼她这点，但为了叶元秋的病，叶正河绝不会含糊，伸手一把将叶清芜拉至门外，不悦低喝：“想说什么便说。” 叶清芜心中冷笑，顿了顿才神色一凝，丹唇轻吐：“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