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撒手不管
事情似乎都是按叶清芜预计的发展。 比如,程福的家人带着程福到叶家大闹了一场,袁双琴因为叶元秋的病加重本来就头痛,又加上叶正河不在,当下更是焦头不堪,心烦意乱。 幸好叶清芜及时赶到,总算把事情的原委给弄明白了,又因为桐生与程福是同乡,也从中劝阻,最终经过双方协商由叶家赔偿程福一笔钱,并把他家人因照顾他而耽误的时间折成了一笔误工费。 银子总是能解决事情的,谁的银子?袁双琴管家当然是她的银子。 袁双琴心里那个恨哪,是说不出来也没处说。 只安生了一天,徐文得哭嚷着回来了。 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徐义,不过徐义是由两人壮汉用担架抬着回来的。 只见徐义昏迷着,半边臂膀全是血还一路滴答着。 有胆大的小斯凑近一瞧,哎呀,可不得了,原来是右边手臂从正中处被生生切掉了。 徐文得一行直接到了琴舒苑,直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哭声惊动了叶府上下奴仆。 这回徐文得是真的哭了,徐义是大哥临终前托于他的,要他好生照顾,可到头来纵容得徐义赌博成性,二十好几的人还是光棍一条,如今又折了一条膀子。 袁双琴一碗安神药愣时到了嘴边没喝成,被徐文得一手抢了过来摔在地上,还被他狠狠推了一把。 还是珍儿眼疾脚快,将叶清芜请了来。 此等情景下还算有叶清芜一个清醒明白人,可不得指着她出面吗。 经过徐文得一番哭诉,众人总算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原来是徐义欠了谢家赌坊的钱,又得罪了当家人蛮哥才折了这条膀子。 原本也到不了这种程度,一早徐文得就找过袁双琴借钱,可她不肯,后来还是叶清芜出面用自己的钱买了礼物,跟赌坊的当家人求了情,先付了一半的赌债还把徐义给赎了出来。 可徐义得罪了当家人哪,便付出了一条膀子的代价。 刚送走了个倒霉鬼,自家表哥又跑来闹,袁双琴心中自是不爽,瞅着徐义那血淋淋样,着实恶心害怕。 徐文得哭嚷了一个下午,还是没讨到说法,便说要去报官,让镇司的人来处办。 这下袁双琴慌神了,真的六神无主了,老爷还在里面关着,可不能再来一条罪状,往严重了说,叶家恐怕要大乱临头了。 最后又是叶清芜出面与徐文得谈判,袁双琴旁听。 一番商议先是袁双琴不同意,后来是徐文得不同意,两不相让。 叶清芜说得口干舌燥,自是乏了,便回了怡境阁。 到了夜间徐义醒了,瞅着膀子没了,痛得那个嚎叫响彻叶府。 所以一早,袁双琴便亲自过来了。 叶清芜刚刚将最后两粒回暖丹送到嘴里,袁双琴便到了,还带了几样温热的糕点。 “二娘,我已经尽力了,可徐管家还是不满意,此事恐怕得您亲自处理了。”叶清芜眼神真挚,语气疲乏。 “唉,你爹不在我是凡事呀都没个主心骨,”袁双琴拿帕子擦着眼泪,一把拉过叶清芜的手,“也不知道今年这年气是咋了,叶家连续出这事那事的,不太平哪……大小姐,还劳烦你再去劝劝表哥吧,他念着你的人情,必然肯听你一言哪!” 叶清芜摇头,“此事非同小可,你也看见徐义那只膀子了,真是挺可怜的……徐管家正处在悲愤头上,又怪着二娘你没借钱他还赌债,不好劝哪!这事还得您自己出面,先稳住他叔侄俩,实在办不了得等我爹出来再说。” “唉……”袁双琴松了手,又擦起眼泪,“可你爹他……什么时候出得来呀……” “我还在想法子。”叶清芜道。 徐义的事可大可小,不是劝说不劝说的原因,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事非得袁双琴自己去化解,处理。 再说,蛮哥已帮她把仇报了,她也不想再掺和进去。 叶清芜有自己的打算,花心血给蛮哥送礼表面看似不值,如果说为了徐义当然是不值得,但这次与蛮哥结交了,往后要用到他就方便多了。 首批药材今天就会从炎郡运回,买家也已经联系好了,是想去洛城开药铺的一位老板,说来也巧,这位老板本来是自己去收药材,可天气太热就绕道来浮徒镇歇息避暑,刚巧让桐生给碰上了,回来报告给叶清芜,她决定先试一单。 买卖皆由桐生出面,到时两方在镇外验货付款,那老板若还满意,自有下单生意。 等此单生意之后,便要放出消息,让那周宏志知晓,当然还要找其他的门路,不能光靠这一位主顾。 袁双琴见叶清芜游神了,只得回了自己的琴舒芜。 叶清芜觉着这段时间身子确是轻松活力了不少,一月之期已到,回暖丹也服完了,得再去见一趟庄破。
府里的破事都留给袁双琴烦去吧。 当叶清芜再次来到石洞,却只见墨白倒在地上/睡觉。 “喂,你家主人呢?”叶清芜拿一根树枝挠它。 墨白要理不理,恹恹的。 “莫不是病了?”叶清芜丢了树枝,用手去摸墨白的脑袋。 “瞎说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吓了叶清芜一跳。 “庄破!”叶清芜回头,淡笑,“此次出门还好吧?” “不好。”庄破摇头,不愿多说,自石阶坐了下来,“说说你的情况。” 这人一回来又将眉给染了回来,不过还是白的看着舒服,“我有什么好说的……哦,报了个小仇。”叶清芜懒懒回答。 庄破丢了一把银石屑到火炉中,复坐了下来,“我那个夜归门还是提炼失败了,有没有兴趣一起研究?” 叶清芜晶眸一眨,这算是邀请还是试探? 不过她想不明白,制毒是庄破的强项,怎么会不成功呢?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又或是方法不对? “当然有兴趣了。”叶清芜笑笑,“不过我今天是来取药的,上次你送的回暖丹服完了,然后……我手头上还有事未完,但我保证一办完立即过来。” 庄破用手一指石桌,“早给你备着了,拿去吧。” “多谢。”石桌果然放了一瓶回暖丹,叶清芜拿起装入袖中。 “你去吧,我有点乏了,想休息会。” 庄破看起来是没什么精神,眼睛也没什么神采,定是常常失眠的缘故。 叶清芜从背篓里拿出两坛酒,“这个就是我上回说的助你改善睡眠的东西,你每晚喝一杯试试。” “什么酒?”庄破恍然已经闻到一抹酒香,但面色淡淡,“如若是坊里买来的,你便只管带回去罢了。” “梅花引,十多年的陈酿了。” 那晚她又找南宫夜去了一趟镇司大牢,亲自问了叶正河的,这梅花引就埋在叶正河与万银霜第一次相遇的流云湖畔一棵银针松下。 他们连夜将酒挖了出来,叶清芜留了一坛,这两坛是要送予庄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