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干娘
“女儿,女儿……” 地上的女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想去抓住飘散的红衣小女孩,但一切只能是徒劳,她已经灰飞烟灭,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见最后一缕黑烟也飘散,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呆呆地凝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泪水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极了,这种安静的气氛多少透着一股压抑。 我知道,女人这种无声的悲伤更严重,担心会出事,忙冲一旁的雪儿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过去安慰。 到底是‘同居’了一段时间,这丫头瞬间就领会我的意图,忙挪到女人身旁,轻声劝慰起来: “杨女士,你女儿其实在五年前就走了,这一个月经历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节哀顺变……” 女人将头微微低下,目光转向雪儿:“可那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我重新做回了母亲,五年来内心的伤痛也削减了很多。 退一万步讲,如果是梦,也是一场甜美的梦,我不愿意醒来,继续沉浸下去多好呀!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碎我的这个梦呢?” 女人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一点埋怨。 雪儿深吸口气,一本正经地提醒道:“那不是甜美的梦,而是一场噩梦,梦的最后,你会耗尽阳寿殒命的!” 女人轻叹了口气,反问道:“那又如何呢?我带着心中的痛苦活一百岁,也不如有自己女儿陪伴活两个月值得。” “她不是陪你的,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时刻记得当年的痛,沉浸在对自己的悔恨中,满足她所有的****,并一点点流逝掉自己的阳气,枯萎而死!” 雪儿耐心地解释道,这倒是与平时的她性格不符,以前的早就不耐烦了。 也许,与她一出生就没有失去母亲的经历有关吧,对母爱的渴求超乎常人。 女人对着雪儿长呼口气,摇摇头:“你还小,也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不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从身上的掉下的rou,更是从身上掉下来的希望与感情。 一旦失去,生活就会少了色彩,心里没了依靠和盼头。为了能够暂时忘却对她的想念,我这几年一直在拼命工作、赚钱。 但每天晚上回来,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就更加会愧疚,忘不了自己用火棍戳死她的场景……” 女人说着又开始了啜泣,看得出来这几年心里一直备受煎熬。 雪儿轻轻叹息了声,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这种对亲人思念的痛楚,我何尝没有,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感受呢?” 女人有些惊愕,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你难道也有亲人……?” 雪儿点了下头,直接说出了子的身世:“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难产离开了,其实我心里对母亲除了想念外,也有愧疚,甚至于懂事后,都有些不愿意面对父亲。 觉得当初要不是为了生我,他和母亲会过得很幸福,也会有其他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终日忙于工作,脸上从来没有笑容,而我,应该就是制造一切一个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神情落寞哀伤极了,眼睛也潮湿起来,泪水到了几转后,终究是没有忍住,涌了出来。 女人有些错愕,顿了一下后,将雪儿揽入怀中:“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孩子,如果不介意,就把我当成母亲吧?” 雪儿身体微微颤抖了下,抬头望着女人:“真的吗?” “当然,虽然现在我在外面受人尊重,手里也有点钱,但最害怕的就是回家了,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什么也不相干,什么也不愿意吃,要是能有一个女儿说说话,那该多好!” 女人说着眼中又露出了伤感,也许是想到了这一个月,与红毯小女孩朝夕相处的经历了吧。 雪儿有点腼腆,但两三秒后还是果断地开了口:“干`娘!” 这词一出,多少令我和若冰都有些惊讶,好歹换个顺口点的呀,这么一叫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乡下。 女人伤痛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爽朗地答应了:“诶!”说完将雪儿再次抱在怀里,安心极了。
缠住女人的红毯小女孩不会再来了,女人虽然身体虚弱,但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呢能恢复正常,而且还认了雪儿这个干女儿,想必能多少减轻一些以往心理的伤痛。 事情能是这样的结局,也算圆满了。 我轻轻拍了拍雪儿的肩膀,提醒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女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雪儿的肩膀,轻声询问起来:“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学校吗?” 雪儿摇摇头:“在京源医学院外面租的房子,不过……” “不过什么?”女人很关切,已经将雪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那房东挺讨厌的,需要房子给他儿子结婚,所以就要将我们两个赶出来,这两天正找房子呢!”雪儿说着指了下我。 “原来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呀!”女人有些惊讶地瞅着我和雪儿。 “不是不是!只是合租的同学罢了,同租不同居的!”雪儿忙摆手解释起来,不过越是解释,女人越是不大相信。 “是不是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不过要是参考一下的话,这小伙子还是蛮适合你的。”女人打量着我道。 我有点脸红了,不是因为心里得意的害羞,而是因为若冰就在一旁,听了这话怎么想,以后还如何接受我的追求…… 好在雪儿适时提醒了女人:“我和上官是不可能的,只能算是比较的朋友、哥们,干娘你可千万别撮合了,人家有喜欢的女生。”最后一句声音十分小,而且还悄悄瞥了若冰一眼。 女人是一个企业家,经历和精明也是历练了多年,当然一眼就看明白了:“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对了雪儿,你何必要找房子呢,直接住在我这里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