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问老师！
化学老师黄益民，是紫荆花高中高级教师，年纪不大，但在化学教学领域得到诸多专家的认可，师从名家，起点很高，进入紫荆花高中便得到领导的重视，加上自己表现不错，带领高中团队，去年得过奥林匹克化学竞赛金牌。 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愿意来高三九班，教导这些成绩一般的学生，黄益民觉得很难搞，只有优秀的学生才配得上自己的优秀教学。 但学校方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将赵致调到高三九班做代理班主任，还让一些尖子班的老师过来，令不少老师不满。黄益民就是其中之一。 黄益民教尖子班高三一班和高三九班，使用的都是相同的教学模式，属于顶尖教育，不管学生是否能够听懂。 今天最后一道题目，黄益民在尖子班试验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快速做出来，直到最后才勉强两三个得到了答案。 黄益民不想讲课，本想用一道高难度的竞赛题打发高三九班，可是听到有人一分钟能够完成，这不是说笑吗？ 连尖子班的学生都做不出来的题目，普通班有人可以做出来？ 怀着高三九班学生哗众取宠的印象，黄益民来到杨臣民桌前，不悦道：“做不出来不算丢脸，但骗人就是人品问题了。” 杨臣民羞愧低头，不敢看黄益民的眼睛，嘀咕道：“可是秦超的答案好像是真的。” 黄益民不耐烦，环顾四周，大声道：“你们是普通班，自己觉得有可能做出来吗？”可是看到杨臣民手中的草稿子，那个熟悉的原子方程式，心中一跳，暗道，“不会是真的吧？” 检查一遍，黄益民深呼吸。答案是正确的，竟然是正确的，所以他表现更加愤怒，走到讲台，将草稿纸砰的一下砸在黑板上，怒道：“我对你们很失望！” 瞪了一眼杨臣民，黄益民冷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化学天才吗？你们知道这道题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尖子班所有学生都难倒的题目，你们可以做出来？” “而且得出答案的速度这么快！” 黄益民的话让教室里所有学生羞愧欲绝，他们成绩本来就不算好，身在普通班本来就有点自卑，有钱或者成绩好的，早就去重点班级，谁会在普通班？ 黄益民的话深深扎进了他们的灵魂中，许多人眼眶泛红，纷纷低下头。 黄益民很满意刚才的一番说话，冷笑连连，这种学生就要好好敲打，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果可以趁此机会激发他们的奋斗之心，将来他们还要感谢自己呢！ 黄益民深呼吸，冷冷道：“这道题目，是第五十一届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一条题目，难度系数五星。” 教室里一片哗然，原来这条题目是竞赛题目，难怪这么难，同学们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原谅自己，难怪自己找不到任何头绪。 盯着杨臣民，黄益民不屑道：“你是说有人能够在一分钟之内接触竞赛题目，你信吗？” 杨臣民支支吾吾起来，显然他自己信心动摇了，就算秦超再逆天，但是这件事情匪夷所思，难以相信。 轰隆！ 一掌击打在讲台桌子上，黄益民脸孔扭曲，眼睛带着兴奋的红光，吼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是治学的根本。你们可以愚蠢，但不能造假，欺骗我。刚才这条题目是谁提前看了我的讲义，站出来承认错误。” 没有人承认。 秦超皱起眉头，对于黄益民这个老师很不爽。 黄益民嘴角弯起，敲打着桌子，轻蔑道：“什么样的智商就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不要心存侥幸。高考的战场比你们想象要残酷很多，高三九班，一共六十一个学生，能够考上一本只有两三人，其他都将泯然众人，这是你们的命运……” 教室里鸦雀无声，听着黄益民的教导，心中不忿，可是谁也不敢出声，因为他们成绩的确差，不少人的自信心受到极大打击。一些承受能力差的女生直接哭了。 “哭什么哭，将来有你们哭的时候，以前不好好念书，现在哭有什么用？”黄益民大吼一声，吓得那些女生噤若寒蝉。 黄益民许久没有这么兴奋过，尤其是撕心裂肺的演讲，令高三九班的学生产生愧疚，这才是演讲的真谛！ 自己有机会可以去考一下内训师，赚钱的机会大把，黄益民这般想到，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教室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黄老师，你凭什么觉得这道题目不是我做的？” 黄益民语气一滞，十分恼火有人打断他的演讲，刚才正是高潮的时候，于是愤怒看向插话的人，满眼小火苗。 最后一排，那个胖子同桌，一个看起来清秀的男生，满脸的不在乎，其眼神丝毫没有因为他动情的演说而感动。 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 黄益民得出结论，觉得要打压嚣张学生的气焰，瞳孔放大，努力让自己看的威严一点，冷冷道：“这位同学站起来说话。” 秦超微微一笑，慢吞吞起身，与黄益民平静对视。他的起身，引起了同学的震惊，教室里吵杂不已。 砰砰砰！ 黄益民皱眉，巨力敲打桌子，大声道：“这里是菜市场吗？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给我安静。”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黄益民盯着秦超，冷哼道：“你就是那个偷看我讲义，一分钟做出题目的学生？这样做，你家人知道吗？你这样的品行，将来怎么成为国家栋梁。” 秦超沉默。 黄益民以为他心虚，声音更加大了，几乎咆哮道：“作为一个学生，一个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学生，你想要在高考上胜过别人，凭什么？” “你以为可以偷看高考试卷？” “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欺骗监考老师？” “你就算凑巧上了垃圾学校，以为将来就可以成为栋梁之才？” 黄益民的问题尖锐，重重打击大家的自尊心，而且还不够，他准备动用更加恶毒的言语，让整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明白，什么才是礼！ “黄老师，我可以问你三个问题吗？”秦超忽然道。 黄益民语气再次一滞，看着秦超的冷静的眼神，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接下来的教训说不下去了。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诧异看着秦超。能够在黄益民声色俱厉的教训中还能平静说话的学生，不说没有，但肯定是那些尖子班成绩顶尖的学生，因为他们有资本，但秦超有什么？ 黄益民暗自冷笑道：“老子看你能够说出什么鬼东西？”于是淡淡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秦超自信一笑，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黄老师凭什么认为我偷看过你的讲义，证据呢？” “……” 黄益民呆住，老师教训学生还需要证据？但偷看讲义的事情，是秦超能够做出难度超高题目的唯一解释，还需要证据？ 但黄益民拿不出来，脸色微变，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超叹口气，耸肩道：“凡是讲究证据，黄老师说我偷看你的讲义，首先我们不熟拿不到你的讲义，其次我根本不知道你这节课会出这道题目，偷看讲义不成立吧。” “……” 黄益民语塞，脸庞通红，看着秦超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秦超直接无视，又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黄老师口口声声要我们做国家栋梁，请问什么才是国家栋梁？国家建设只需要那些成绩好的？” 黄益民再次语塞。 秦超冷笑道：“黄老师，你看看脚下站着的地板，你书中拿着的书本，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普通人做出来的？我们成绩虽然不好，将来可能会考不上理想的学校，可是不代表我们不是国家栋梁？我们也为国家建设出一份力。” 黄益民脸色苍白，被说得哑口无言，浑身不住颤抖。 秦超说得是大义，黄益民难道敢说那些辛苦建设城市的民工以及辛勤劳作的农民什么都不是？ 黄益民不敢，因为这将引起多少的愤怒！他呼吸沉重起来，咬着嘴巴，努力恢复冷静。 但是秦超问了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黄益民脑袋轰然炸开。 秦超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忽然有点悲哀，这是个什么的社会，班里的同学，有人擅长绘画，有人擅长数学，他们有自己的兴趣，本可以朝着这方面发展，可是呢？ 高考这种应试教育毁灭了多少天才！ 秦超大声问道：“我的第三个问题是，黄老师，我想知道那些所谓的高考状元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轰隆！ 黄益民差点吐血，他怎么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只是知道当年他们是多么的辉煌，是老师眼睛里的宠儿。 至于考上大学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他怎么知道。 秦超缓缓走上讲台，每一个脚步都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引动旁人的神经，他宛如成为了教室里的核心，所有目光都围绕着他转动。 来到讲台上，黄益民下意识退开，秦超身上有一股霸气，令他生不出反抗之心。秦超看着众人期盼而明亮的眼睛，大声道：“我的三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复杂。各位，我秦超成绩不好，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废材。因为我明白，人生这条路很长，高考不过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个坎儿，考不上算什么，成绩差算什么，难道社会的精英都是考出来的吗？” 没有人接话，可是所有人眼睛更加明亮，被秦超的风采吸引，不少女人眼睛里冒出小星星。 杨臣民握紧拳头，对秦超的话深有感触。 秦超深呼吸，调整情绪，道：“各位同学，我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所以我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黄老师没有错，但教学办法我们难以接受。” “我想，我们当中肯定有人将来会成为真正的社会精英，我们可以不屑高考，但不代表我们可以随便放弃。我可以现在就立下誓言！我秦超这次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你们谁跟我发誓！” 秦超的演讲慷慨激昂，极富有渲染力，连黄益民都变成痴呆，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普通学生，那种气势，那么自信，甚至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他。 他是一个天生的领袖！ 教室里落针可闻，不知道是谁弱弱的接了一句：“我跟你！” 随即，所有人都起身，用力的鼓掌，全部都充满了强大的斗志，吼道：“我跟你！” “我跟你……” 声音震惊了楼层，安静的上课时间，高三九班的共同宣誓，打破了校园的平静，冲上了云霄，似乎震碎了云层上某个禁锢，释放了所有心灵。 这一刻，秦超走下讲台，表情很随意，可是教室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战斗意志。 教室外。 赵致眼睛非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