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能舍弃
“陈雨琪终于同意了,”杜齐维心里暗自庆幸, 要不是陈雨琪久拖不决,哪会发展到今天,不过还好,总算是不碍大事。 刚才先预演了一次,他并不指望叶欣妮能够相信他的话。旧事重提,无非是为陈雨琪的出面做个铺垫。 有了陈雨琪的联手,这对鸳鸯应是散了。 到时“真相大白”后,叶欣妮还有什么理由陪他出国?还不得留下?最后就只有林宗翰一个人出国单飞了。 当初陈雨琪对联手建议不置可否的样子,曾让杜齐维暗自着急、焦虑万分。 可能是电视辩论后叶欣妮和林宗翰如胶似漆的恩爱、以及叶欣妮随林宗翰之后的辞职,让陈雨琪感到了绝望,别无选择之下,陈雨琪这才想到杜齐维给她出的那个馊主意,同意了联手的要求,准备擎出那个杀手锏。 所以,有了准备,陈雨琪才能在林宗翰的登门拜访时那么的坦然而无动于衷。 如今,一切迎刃而解,杜齐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甚至,连龙湖那冰凉的风吹得都是那么的快意,杜齐维裹紧外衣,逗留了很久,才迎着风朝龙湖远处的廊桥走去…… 接到杜齐维的电话,陈雨琪知道,计划已经开始了。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陈雨琪心中默默地念叨,像是在对叶欣妮,又像是在对林宗翰,除了自责还是自责,反反复复都是那句抱歉。 陈雨琪的心已经乱了…… 夜已深,人已寐,浓郁的雾气如浓稠的墨砚,抹尽夜灯的光泽,阑珊的夜色显得更幽深,透着一份神秘,时不时地传来的蛐蛐叫声,就像是在述说着这夜晚死一样的寂静。 陈雨琪无心睡眠,内心彷徨悱恻,这一夜太漫长,她还怕错过明早的‘约会’。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雨琪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只见母亲李琪雅正在门外神色紧张地打着电话。 “宗翰,你陈叔休克了。” 陈雨琪脸色骤然变白,脚一软,有种窒息的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已然失去了主意。 惊声尖叫起来,“爸爸,你醒醒。” 陈仲恺人身不醒,李琪雅拿着听诊器神慌失色,她俩个女人家如何搬得动百五、六的陈仲恺,竟一时毫无办法,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这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料到陈仲恺出现状况。 林宗翰在睡梦中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要知道,休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濒临死亡的前奏,而且,是他挚爱着的亲人。 幸得住在院内,从博士楼出来,林宗翰便马不卸鞍地赶到急救中心,随着120风驰电掣地直往陈仲恺的住地赶去。 一道喧嚣的警报划破夜空的宁静,撕裂着林宗翰焦作难安的心。 “快,再快点,” “160迈,不能再快了,”120司机紧张地说道,他已经感到车身快飘浮起来的摇曳感。 开120也很危险,天天都飙车,随时都象在末路狂奔。 争分夺秒,这是与死神赛跑的速度。 林宗翰抵达时,陈雨琪就象看到了依靠,看到了救星似的,再次失声痛哭。 “爸爸不行了,” 林宗翰就象是练过凌波微步,几乎是飞过去的。 建通道、升血压……,经过紧急对症处理后,陈仲恺被抬上了救护车。 陈雨琪尽管着急,但林宗翰的出现,就如同有了主心骨,陈雨琪一改六神无主的状态,缓缓定下神来。 林宗翰说东,陈雨琪就往东,林宗翰说西,陈雨琪就往西,一切都是林宗翰说了算。 但是,当CT检结果出来后,林宗翰竟然拿不主意。 这是一个可怕又难以承受的结果,他甚至不敢告诉李琪雅,怕这个噩耗将她击倒。 “原发性肝癌破裂出血,不积极治疗,死亡率百分之百。” “不可能,我不信,”陈雨琪倔强的小脸抽搐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琪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听我说,”林宗翰双手撑住陈雨琪的肩膀,就象是一松手,她就会跌到,哽咽地说道。 “……” “现在很急,必须要手术,做肝癌的介入栓塞,你同意吗?”
在肝癌破裂出血的急症抢救中,常规手术创口大,风险高,效果较差. 林宗翰选择了介入栓塞术,这个可是经过他慎重考虑过后决定的,但是,他必须要和陈雨琪商量。 “我挺你的,”陈雨琪没有注意,或者说她的注意就是林宗翰的注意。 陈雨琪伤心欲绝,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过。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俩个男人,一个得了绝症,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留不住舍不得。 另一个却被别人给“绑”了去,而且,就在明天,他就会离开。 陈雨琪泪花闪动,那种无助,让她足以放弃一切,哪怕很“卑鄙,”她也不容许别人从她身边将林宗翰夺走。 此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宗翰哥,爸爸会不会离开我?”已是泪人的陈雨琪啜泣抽噎,紧紧地靠着林宗翰的肩膀。 “不会的,有我在。” 林宗翰心很疼,陈仲恺不是生父,胜似生父,同陈雨琪一样,他怎么能舍得他离开。 介入手术室。 林宗翰穿戴着铅衣、铅帽、铅围脖……,他要亲自做这个手术。 在DSA(数字减影血管造影)机器的手术台上,林宗翰很紧张,拿着导管的手微微颤抖,就是下不了手。 “交给我,”张瑜清理着器械,看着林宗翰担忧地说道。 “我来,”林宗翰摇了摇头,长长的除了一口气,气息一沉,平复着急躁的心。 必须要稳,不能大意,就像平时一样,对,你不认识他,他只是你的病人。 缓缓地,导管在陈仲恺的股动脉轻轻地穿刺了进去…… …… 手术室外,陈雨琪心神不宁,打着圈转来转去,一会儿在密封的玻璃窗外,望着手术室,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一会儿又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突然,陈雨琪像是想起里什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甚至,父亲的手术更重要。 她一转身,径直离开了医院,驱车急急地赶前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