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是英雄
在藏区,作为佛教徒的藏民从来不杀生,随处可见流浪的野狗成群集队,自寻觅食,没有经验的人往往分不清野狗和狼群的区别,所以,大伙儿第一反应便以为是狼群,嚇得早已没了踪影。 林宗翰进过高原,藏区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据当地的藏民讲,像这种流浪的野狗,虽然凶残,但是只要你面对它站直了,唬住抢先的野狗,余下的野狗是不敢轻易攻击的,如果你一旦转身逃跑,那才露出了破绽,真真地面临着危险了,因为野狗最喜欢从背后偷袭。 林宗翰虽然也怕,但他不能跑,更不能整出动静惊着这群野狗,林宗翰站直了身体,双脚紧贴雪地,倒退着一步一步地向回撤。 幸好林宗翰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坡顶,下面的野狗并沒有现他,林宗翰才退得几步,便隐约听得寒风飘来一阵阵悲鸣的呼救声,“救……救命……” 风雪声呼啦啦作响,加之呼救的人极度恐慌,这个声音有些失真还辨不清方向,林宗翰不由顿住了脚步,向周遭巡视…… 末了,林宗翰听出来这个声音的源头,是从那个被群狗围住的土胚房厕所传过来的。 其实,这个土坏房也就是半拉子墙,房顶是木梁毡瓦构成的临时棚户厕所,刚才大伙也就是在这里c的,虽然肮脏破败,却倒也结实。 这会儿,纷飞的大雪堆积得棚屋只剩下一个房顶,几只野狗正在上面狂吠并撕咬着毡瓦,林宗翰潜意识里已大致猜到,里头应该是杜齐维。 情况甚是危急…… 林宗翰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想寻得一根棍子或树丫之类防身的东西几无可能,唯有的便是身上这根皮带。 其实,林宗翰心头清楚,这根皮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即便是给他一支枪,也不可能斗得过这群野狗的攻击,更何况在这风雪交加视线不好的情况之下。 来不及细想,有皮带在手,林宗翰似乎踏实了不少,他打算只身引开这群野狗,给杜齐维脱围创造机会,至于他嘛,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林宗翰将皮带挽在手腕上,然后又在皮带扣上套上一串钥匙,这样可以增加皮带的攻击力和伤害度。 林宗翰双手绷了绷皮带,检查了一下是否牢靠,然后,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杜齐维能领会他的用意趁机逃走,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一切准备妥当,林宗翰决定赌一把,他身子一猫,借着起伏的地形掩护,蹑手蹑脚地偷偷靠近 一步、两步、六步…… 随着慢慢的靠近,目标也越来越清晰,林宗翰只觉自己的心就在耳门子上跳,震得耳膜“咚咚”作响。 “噢……呜……”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林宗翰看见几十个泛着淡绿的眸子和那长长的雪牙…… 这次真真的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野狗,真真的是野性十足的高原狼,这些狼群多半是因为高山积雪而下山觅食,恰遇正在上厕所的杜齐维,把他困在里面的。 林宗翰一时犯难,看来得改变策略,要么回去搬救兵或者弄个火把之类的才是办法。 犹豫之间,林宗翰一不留神,脚底一个侧溜,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随即,就像传送带上运输的食品一样,向狼群滑了过去…… 这是一个急坡,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但是在厚厚的雪地上阻力很小,更无抓拿的缓冲物,林宗翰下滑的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如炮弹般“咚”的一声撞在土坯墙上昏迷不醒。 良久,迷糊之中的林宗翰突然感觉面颊暖哄哄的,他本能地挥手摸了一把,粘粘的还带着一股腥sao的气味,这味浓烈得令人作呕,林宗翰微微睁开眼睛,顿时吓得不轻,一只瘦骨嶙峋灰狼正在舔他的脸。 “狼!”林宗翰惊呼一声,一屁股坐了起来,这才现他竟然完好无损,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些群狼并没有要攻击他,林宗翰望着这群饥饿累累、皮包骨头的高原狼,心生迷糊,难道刚才它们以为我死了,要吃活的不成?
那这时就是最危险的时刻,大不了拼命,林宗翰只觉血脉膨胀,双手在地上一阵乱抓,试图能找到一些防身的工具,哪怕是一块土泥坯也好,然而,他身边却空空如也,连那根皮带也不见了。 林宗翰惊恐的状态明显惊着了群狼,纷纷从他身边站起来躲开,随后便痴痴地守望在他身边却并不离开,那表情异常的温驯,甚至还有些呆萌。 林宗翰愕然,这是怎么了?难道群狼也懂人性? 胆战心惊的林宗翰也想不了那么多,站起身来慢慢退出狼群的包围,他退一步,狼群便跟一步,林宗翰不敢大意,始终正面相对,他相信这就是目前最好的防守了。 就这么僵持着,林宗翰回已经看到停在路边的大巴了,车止的人也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大家都替林宗翰捏了把汗,就在林宗翰距离车门十余米的时候,车门一打开,林宗翰迈开腿便跑,群狼就像是猎物被抢了似的,开始疯狂的追了过来。 还好车门及时关闭,这才化险为夷,车厢中提心掉胆的人这才松下这口气,爆作雷鸣般的欢呼声。 “林同志真是好样的,” “太吓人了,你是英雄。” …… 林宗翰也是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虽然说狼口脱险,但毕竟是为了救杜齐维,所以,上得车来第一时间便朝那个空座位看了过去。 座位上的杜齐维缩成一闭,只看得见他满脑袋的污垢,浑身不停地抖动,看样子是吓坏了。 林宗翰默默地走了过去,杜齐维邻座的同志朝林宗翰树了个大拇指,然后会意地起身让出座位。 杜齐维在哭泣,林宗翰听见他抽噎的声音,他轻轻地拍了拍杜齐维的肩膀,随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