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老照片
杜齐维当然不知道林宗翰的心思,但是从林宗翰郁闷的表现倒是可以猜个七、八分,无非与合影照有关,说具体点的话,那应该是李琪雅的出现出乎他的意外。 杜齐维似乎找到了机会,他将话题一转,及时扯到了自己身上。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比如我吧,喜欢一个人却未必会有勇气向她表达,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杜齐维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正正切中林宗翰心中的敏感,老一辈的事已够让他困惑的了,更何况在情感上林宗翰也是备受煎熬,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莫非你也有同样的困扰?” “可不是吗?我们这一代所处的环境比上一辈开放不少吧?恋爱问也不用组织考察同意,可就是这样,叶欣妮对我来说还是一个不明了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她是什么心思,兄弟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该咋办?”杜齐维宣兵夺主的姿态之下故作一脸轻松,末了还不忘瞄了一眼林宗翰,察看他的反应。 杜齐维心里明白,林宗翰才是他最大的情敌,可以这么说,叶欣妮拒他于千里之外,背后最深层的原因就是林宗翰的存在让叶欣妮从不正眼看他。 虽然杜齐维用尽了办法,却收效甚微,比如援藏,好不容易将林宗翰弄上援藏名单,“驱走”对手,哪知道却阴差阳错地将自己也裹挟进来,与林宗翰双双援藏。 正当杜齐维几乎都要绝望之时,却又锋回路转,他们竟是血亲兄弟,这让杜齐维又看到了希望。 有了这层关系,杜齐维相信林宗翰无论如何也会顾及到亲情而成全自己,至少也会退避三舍,他自己不是也对既往所为有了悔意么? 纠结不定的杜齐维一直苦于无法开口,在走廊里冻得个半死,随林宗翰夜半三更往医院里赶,不正是寻找机会么,既然聊到了感情问题,杜齐维索性往开了里说。 提到叶欣妮,林宗翰心中突然一阵隐痛,自蔡昆突然死亡之后,他便感到叶欣妮离他越来越远,甚至还有一丝怨忧,每努力一次便平添一份伤害,林宗翰只道是冰山也可溶,却不知道他和叶欣妮已然是南极与北极的遥不可及。 蔡昆的突然死去、时君托张瑜捎回来的项链……,所有的事实让叶淑贤坚信这是林宗翰的报复,进而影响到叶欣妮,纵然深爱,却也只得将这份爱藏在心底,俩人似乎已走入感情的死胡同。 杜齐维一阵酸,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建议,非要我建议的话,那就是最好别提我们是兄弟,或许还有机会。” 与叶欣妮已是再无可能,心中仅存祝福,林宗翰担心叶欣妮对他的怨忧会殃及池鱼,也算是对杜齐维的一点忠告。 杜齐维瞬间明白了,林宗翰这是担心他牵连到自己,可见他们已经走到了近头。 “原来这样啊!”杜齐维松了已口气,随即懊恼不迭,援藏是多此一举,真是作茧自缚啊,把自己困在了扎莫,这会儿想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只可惜浪费了与叶欣妮独处的大好机会。 “俩兄弟这么晚也不休息啊!”林宗翰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应声转过头,这才看见普布扎西正笑盈盈地从楼上下来。 普布扎西的出现,既突然又及时,或许他知道更多的内情,林宗翰心中燃起了希望。 “这些都是县医院的历史了,”普布扎西指着宣传栏,轻描淡写地说道。 其实,从普布扎西在楼梯口看见林宗翰他们那一刻,瞬时就反应了过来,这俩个孩子一定还在为他们的身世感到困惑,那宣传栏上的照片务必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只是…… 普布扎西眉头紧皱,缄默的神态迅速划过眉宇,白天上坟时,他已经说得太多,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讲的,或者是未经当事人同意不能讲的。 揣着秘密装糊涂那时一种折磨,特别是在普布扎西视作儿子的林宗翰面前,那才是真真的痛苦。 “扎西叔叔,你认识她妈?”林宗翰全然没察觉到普布扎西那微妙的表情,指着照片上那个神似李琪雅的女子问道。 普布扎西郑重其事地抵进左看右看,心头猛然一惊,这不是李琪雅教授吗?幸得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否则那就真的麻烦了。
“额……不……不认识,”普布扎西含糊其辞,支支吾吾地否认了。 林宗翰紧张的心骤然放松,自言自语道: “我还以为是琪姨呢。” “……” 普布扎西神色慌乱,借口有事便辞别林宗翰他俩,行色匆匆地跨出了门诊大厅。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杜齐维的眼睛,目送普布扎西远去的背影,直到普布扎西消失于夜色中,这才转过头来,盯着照片上的李琪雅若有所思…… 虽然普布扎西没有承认,但从他那闪烁其辞的表情种种,杜齐维几乎断定这里头有不为他们所知的秘密,只是他也拿不准是什么。 所以,杜齐维也懒得去细想,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就是尽快离开扎莫,回到S医科大,回到叶欣妮身边,早日修成正果。 要回扎莫这不难,只是再以装病为借口势必行不通,杜齐维这样想到,在他看来,如若尚未与林宗翰兄弟相认,即便是他真的病了,林宗翰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可如今兄弟相认后,林宗翰定然紧张他的健康,凡事必定亲力亲为,装病一定得露馅儿,再想回S城市就只能是一厢情愿。 杜齐维瞬间否定了这个方案,可是,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让S也科大把他召回吧?这是根本没可能的事。 与其说杜齐维的大脑陷入了停顿,还不如说他陷入了绝望,有好那么一会儿,杜齐维都盯着正在专注看宣传栏的林宗翰背影,如泥塑木雕似的一动不动。 “除非……” 杜齐维突然灵光一动,顿时有了主意,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主意,甚至还有些愚笨与凶险,但杜齐维认为这个办法一定可行,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