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曾经的悲
虽然这次让无数人屏息凝视的关于魔荒饕餮阵的拍卖以雷群到手而落下帷幕，但是那残留的火热气氛，还是影响了而后的几件拍品的竞争。 “魔荒饕餮阵啊……据那冰灵微所语，这雷群也是要去全大陆青年元师角逐赛的……唔，他的精神力不弱于我，更是得到了魔荒饕餮阵这般阵法，怕也是一个恐怖的竞争对手了。” 舞炎眼神飘忽，看着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语。 颖儿一直以来都显得很沉默，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时而见到她的柳眉微蹙，显然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然而，她却把难以解决的事情憋在心中，无论怎么都不说给舞炎听。 自然，舞炎也是发觉了。 没有再去揉颖儿的脸，毕竟人家也是个出落水灵的大姑娘了，舞炎也不好在公众场合再次做出这般的举动。舞炎而是抚摸了一下颖儿的脖颈，感受到入手的滑腻，心微微一颤。 舞炎道：“小妮子，别忘了，我是你的舞炎哥哥，有什么事，说出来给我听。能够解决的，我一定会解决。倘若我的力量不够，那么，有朝一日我定然会完成。” 笑着，舞炎将脑袋凑到了颖儿的耳边，道：“因为这是你的烦恼。” 轰鸣一声，颖儿霍然抬起玉首，眼眸中泪水萦绕。她想说话，可突然哽住了。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就这样就哭了？我怎么可以！我要憋住，以后也要帮舞炎哥哥分担一点…… 就在颖儿心道“我要憋住”的时候，舞炎一改平日的风轻云淡，露出一丝极度温柔的笑容，将颖儿搂入自己怀中：“颖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如果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就化作这泪水随它一同逝去吧。” 颖儿也没见过这样的舞炎，多年的情感积淀终是变作了这无尽的泪水而滚滚落下。 “呜呜”声之间，舞炎听见颖儿说了几个字，但都是太过模糊而无法分辨出来。 怀抱颖儿，舞炎看了看周遭的斗天学院的众人以及自己的父亲，当即道：“我们走吧。父亲，晚上我们长聊一下。” 擎天闻言点头，是该好好和舞炎说说了。 众人起身，在不知不觉间化作清风浮云刹那间消逝了去。其速度之快，竟是在金萱目光转来的瞬间就已经鸿飞冥冥。 金萱愣神了，终是无心再主持这场顶级的拍卖会了，走神地按照程序拍卖完了所有的拍品之后，便哭着一阵小跑到自己的闺房之中痛苦了起来。 另一边，舞炎几人途径了血剑无极宗，倒是让众人以很怪异的目光看着舞炎。 擎天看着这夜色笼罩下却灯火通明的血剑无极宗，面不改色地道：“舞炎，这是你的宗门吧？” “回父亲：是。”舞炎想了片刻，还是踏入了其间。 而中间见此，也是立即跟上。 血剑无极宗守门的人数竟达到了六人，比凰爪佣兵团的还多了四人。这六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如一杆长枪屹立，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在“笃笃笃”的脚步响起的时候，六人的眼神才投了过来，其中一人道：“出示‘血剑之符’。” 众人：“……” 舞炎被惊到了，整个人刹那间不自在了，讪讪地看了一眼双眸略微泛红的颖儿，无奈道：“那个……什么血剑之符我真的没有。不过，这黑袍算是一份证明么？” 六人面色僵了下来，都是不约而同地喃喃了一声这无厘头的一句“黑袍”。 “黑……袍？” 六人以极其疑惑且又带着些许惊讶和狂热的眼神在对面的这黑袍青年的身上扫来扫去。然后，六人无比讶异地交换了一下视线。随后，一人出声道：“各位暂且等会儿，我们请示一下长老。” “长……老？”舞炎身形一颤，将目光移向了自己的父亲修罗擎天，“父亲，宗门的长老都是我的师父。” 擎天一挑眉，霸气的侧脸露出一丝惊讶之意：“师父？” “是的。”舞炎接口道，“从很小的时候起，在无尽森林，就是师父在养我。后来，师父将我送进斗天学院，然后我又遇上了导师。他们悉心教导我，甚至为我炼制了许多有益的丹药和武器辅佐我修炼和战斗。没有他们，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擎天脸色凝重地微微点头，微眯的眼睛中透出一丝瑞光。 等了不久，两道破风之音就是响彻。紧接着，两张尽显沧桑的脸出现在了舞炎的视野。 “师父……导师……”舞炎声音一颤，道。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神麟原本白花花的头发现在黑发居多，看起来也是“年轻”了不少。 他快步上前，想要抱一下舞炎，却是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一群相貌异常熟悉的少男少女。 “萧谱？姜月剑？院长？”神麟一喜，“你们也来了？” 再一看，他竟是发现还有一个银发的少女和黑发壮实的中年人自己不认识：“嗯？” 神麒可不顾舞炎身边有没有人，一把抱住舞炎说着：“舞炎，我和老哥想死你……们了，好久不见，小子终于记起来看我们了。我说，血剑无极宗你是要甩给我们了吧？你这甩手掌柜当得还真‘称职’。” 舞炎开心一笑，不语。 擎天凝视了两个老人好久，方才说道：“认识一下，我是舞炎的父亲，林……擎天。” 轰！嗤啦……轰！轰！轰！ 两个老人的脑子仿佛短路了，霍然听到这个神鬼一般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原地不动了。两人可是一名斗元至尊一名斗元圣者啊，竟因为这名字而战栗地不敢动作。 “林擎天？他？”两位老人心中骇然，对视一眼，脑海中猛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断崖上，血袍加身的黑发中年人仰天长啸，多少子民臣服于他，半跪着看着接过代表着一族之主的血剑。他周身是煞气，震慑住无数人，而云海流过他的衣袍，刹那间变得血红。 万古战场上，一名金铠男子看着双方大军的冲杀，俯视着一道道惊人的气息冲天而起不为所动，静静地用一把丈许长的血剑指挥大军，只显王者风范。 血海中，一名持着晶莹剔透的血剑傲立的男子，脚下是无尽的尸体。他转头凝视，那里是黑雾汹涌的一群人。面对那些气息无比强大的对手，他全然不惧，持剑先攻。 …… 嗤。 大街上，貌似一片叶子被人踩断了，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之音。这声音，唤醒了陷入无尽骇人的场景的两位老人的心神。 他们看着这锋锐内敛而又十分成熟的一张脸庞，实在难以将其和以往那叱咤风云睥睨众生的容貌联系起来。但看看那黑发，看看那眼眸，看看那身躯，一瞬之后，两位老人释然了。 “是你。”神麒和神麟同时道。 “是我，我是舞炎的父亲。”擎天道。 神麟和神麒无奈地让人不觉一样的对视一眼。神麟对着舞炎笑道：“回来了，好好呆在师父身边几天吧。神麒他也想你很久了……”神麟很欣慰，舞炎终于回来了。 出乎意料地，舞炎竟然当众摇了摇头！ 神麟身体一颤，脸上的宝气黯然下去：“舞炎，你……是什么意思？” 舞炎微微低头：“师父，导师，明日我们就启程无尽森林。这里，就不待下去了。” 神麒和神麒同时一诧，尽皆苦笑起来。 “好吧，晚上你们先回去，明早早点来。无尽森林，终于要回去一看了。那里，毕竟生活了数十年啊。”神麟与舞炎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那珍重。 “嗯！”舞炎点头。 神麟和神麒都是一步一步地向后走去，时不时一回头想要多看舞炎一眼。而舞炎也没有走，目送着师父和导师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过后，才道：“我们也回去吧。” “好。”擎天脚步微移，行至舞炎身旁，轻声道，“你师父和导师，都是神阵族的人。你师父，应该是神丹府的。你导师，应该是神器宗的。” 舞炎微惊，旋即恍然过来。师父和导师，居然都是神阵族的……难怪，难怪，师父和导师的姓都是“神”。 待看不见舞炎之后，神麟和神麒都是愕然，他们没想到啊，舞炎的父亲居然是那位……两人齐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无语：“修罗……擎天……这个杀神居然是舞炎的父亲……” 夜色沉了下来，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哪怕是繁华无尽的炎修城，在此刻，灯火也是暗下去了数千盏。 “父亲。”舞炎呼唤。 擎天微微点头，望着窗台：“你现在十九、快二十岁了吧？知道么，二十年前，你母亲和我处在一起。” 舞炎咬了咬嘴唇，也是猜出了父亲要说什么，但他没有出言打扰。 “你母亲天露，很美很美，但我把她保护的很好很好，像莲叶簇拥的莲花，不让她受到一点亵渎。你母亲和我生活在修罗族里，很自由。那时候的修罗族也欣欣向荣……”擎道。 舞炎在擎说到这里的时候，眸光微微变了一下，眉头皱起来，一个疑问被他提出：“父亲，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擎天闻言苦涩一笑：“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舞炎深吸一口气道：“师父和导师看见你的时候，眼神明显出现了极大的波动。他们说：‘是你……’显然，他们看见了父亲你很不自然。师父和导师的实力都是强大，见了斗天学院的院长，他们对于其他强者也不会失态。然而——” 舞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对父亲的身份，不是没有猜测。 擎天叹息着，举起自己右手，放在舞炎的脸颊上。作为一个父亲，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低下了头。 月光照人，显得异常凄凉。 “真的，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二十年前，罗刹族和血阎族联合来攻，两大族所有力量倾巢出动。你母亲叫我退避锋芒以抱修罗族的核心力量。我不听，持剑挡千军。可最后——修罗族，依然覆灭了。”擎天的心被牵动起来，呼吸急促。 “你母亲在我的固执决定下，愤然地要带着刚出生的你离开修罗族去远方。可是，谁知道修罗族的空间被封锁了，无法突破。你母亲也被纠缠住了，面对不弱于她的敌人也腾不出手来保护你。我和你母亲决定，把你交给你的爷爷。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在我和你母亲的保护下终于杀出了重围……” “但你爷爷修为真的不高。我也知道，他最后很大的可能是陨落，但为了你，你爷爷也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最后？你既然是被你师父抚养长大的……毋庸置疑，是你师父救了你，而你爷爷他……”擎天泪水一现，他不轻易流泪，但说到自己父亲之死，也是悲哀上心。 舞炎哽了哽：“母亲呢？” “你母亲后来爆发全身元力炸开一方空间，还好你母亲精神力强大，没有伤到自己的身体。她也离开了。”擎天叹息着摇头，“我真的不想说接下来的。” 虽是这么说，但擎天还是道：“我孤军奋战，浴血搏杀，但那些狗杂种如何能杀得了我？！” 砰！ 擎天的手重重落下，床榻轰然破碎。 “父亲，你冷静点。”舞炎出言道。 擎天一愣，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修罗的奥义，不死不灭。我——身为修罗族的族长，是修罗神的最忠实的信仰者，自爆元力、自爆rou体、燃烧灵魂，最后让一丝残魂逃脱。” “温养了十年，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