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张五财、外乡人
我心里默数着，二伯他们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说实话在堂哥看神棍一样的眼神下，我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涛涛肚子上的黑气突然变幻起来，紧接着“噗噗～”一阵放屁的声音连续响起。 一股跟死鱼腐烂差不多的腥臭气味散了出来，涛涛胀的跟皮球一样的肚皮立刻瘪下了两三公分，恢复的和原来差不多。 一股黄水从他身下流了出了，床单立马被染成屎黄屎黄的。 我心里一喜，盯着涛涛肚子看了看，发现原本拳头大的黑气变得只有鸡蛋大小了，而且还死沉沉的没什么动静。 不过我立马就被这股腥臭味弄的受不了，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涛涛…” 堂哥虽然也捂着鼻子，不过看到涛涛肚子瘪了后，也是爱子心切急忙一把将孩子抱起。 “啊…虫，虫子……” 这时堂嫂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床单上结结巴巴的尖叫了起来。 堂哥和二伯这才发现，床单上面居然多出了一大堆夹杂着黄水的灰色虫子，就像是蛆一样在不停蠕动着。 再看涛涛屁股上，还粘着一条条灰色小虫子，不断的蠕动着，看起来恶心的很。 “草，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堂哥大骂一声，急忙把涛涛放在床边，也不嫌脏拿起毛巾就把涛涛身上的虫子擦了下来。 堂嫂这时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满床乱爬的虫子，直接拿起盆子去接水了。 二伯站在一旁想要帮忙，我连忙拉住他，让他去找些厚点的塑料袋把这些虫子装起来烧掉。 这时二伯已经完全相信我了，没有多想立马就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突然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眼看到病房里的红绳和酒精炉鸡蛋这些东西后，脸色立刻变得厌恶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他们急忙捂住了嘴巴鼻子。 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小护士看到床上的一大坨还在乱爬的虫子，再被这腥臭味一熏，更是立马恶心的跑到了洗手间里吐了起来。 过了一会，等房里的气味散了一些后，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医生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让你们弄这些迷信的东西？要是病人出了问题我们可不负责！” 我听了不禁来火，你们治不好还不让别人来治了？居然还一上来就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了。 我没什么好脸色，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 “那你们看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点什么好办法呢？要是我刚才不动手，恐怕等不到你们这些白大褂救人，病人就要一命呜呼了吧！” “你…” 这年轻医生被我说的脸上一红，一时也没找到什么话来反驳。 这时，旁边一个六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医生上前摇了摇手，跟我说： “小伙子，是我们不对，这么多天了都没找到病因。不过凡事都要讲科学依据，像你们这样胡乱医治万一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问题，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老医生说的虽然比较和气，不过话里面的意思也一样，怪我们不该乱来。 要真的是一些疑难杂症，他说的话也对，不过这蛊毒他们没碰到过，难免有些不理解。 我也不是那种愣头青，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就指了指已经重新换上衣服被堂嫂抱在怀里的涛涛，说： “有什么问题你们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旁边的青年医生哼了一声，急忙拿了个听诊器跑到涛涛旁边检查了起来。 这老医生见我一脸自信的样子，也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那年轻医生突然一脸惊奇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马教授你快来看看，病人的病症缓解了。” 这老医生脸上表情一变，急忙跑了过去，拿起听诊器在涛涛身上一阵检查，并翻了翻眼皮和嘴皮。 我见状无所谓的笑了笑，跟过去看了看。 就见涛涛原本铁青的脸上多出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不过脸上的表情总算没那么痛苦了。 一阵仔细的检查过后，这老医生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急忙跑到病床前，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上面的蛊虫细心观察起来。 观察了一会，他一脸新奇的啧了啧嘴，嘴里念叨个不停。 说实话看这老医生如此敬业的样子，我还是挺佩服的，这蛊虫的腥臭味刺鼻的很，他却跟闻不到一样。 这时，二伯火急火燎的拿了几个结实的塑料袋跑了进来，就要把那些蛊虫装起来，不过那老医生有些不乐意了，还准备把这些蛊虫留下来拿去做研究。 看他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我赶忙制止：“这些虫子还是今尽早烧了的好，万一传染开来可就麻烦大了。” 这老医生听闻会传染，这才放弃了继续研究打打算，不过却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呃，小兄弟。刚才是我冒失了。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指了指桌上两个鸡蛋，没有说话。他有些好奇，急忙把鸡蛋拨了开。 蛋白已经凝固，在蛋黄位置却出现了一条条细小如米粒的蚂蟥，在不停的扭动着，看的在场几人一阵恶心。 最终我让二伯把这些床单被套装在塑料袋里和那些鸡蛋一起烧了，然后让护士又换了一床新的。 期间这老医生还想邀我去办公室聊聊涛涛的病情，不过被我拒绝了。 他无非就是想要知道这里面的学问罢了，当然这些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自己都是半蒙半猜的，又怎么能说的清呢。 最后这老医生和那年轻医生又保证了一番一定会全力医治的废话，才离开了病房。 而堂哥堂嫂见到涛涛病情好转后，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期间伯母做好饭菜送来时，见到她宝贝孙子好了一些后，更是热情的不得了，连忙叫我先吃饭。 不过我知道涛涛的病情只是暂时好转，要是找不到下蛊之人，恐怕还是逃不过去的。 我也没心情吃饭，拉着二伯离开病房来到走廊里，跟他说涛涛是受人下了蛊，我只是缓解了一些症状，病情并没有根治。 二伯听了一下子就急了，语气诚恳的求我一定要治好涛涛。 我说我也是才学的，没那么大的本事，除非找到下蛊的人才有救，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二伯脸色一下子白了，整个人都脱力一样的坐在楼梯上，哆哆嗦嗦的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回想了一会才肯定的说没跟什么人结仇。 我让他再想一下，说不定是他得罪什么人了自己也不知道。 二伯揉了揉头发，仔细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也不知道跟涛涛这事有没有关系。 大年二十九那天，也就是你爷爷下完葬，我们回来的那天下午，有个四十多岁的外乡人来铺子里卖冥器（来路不正的古董）。 那人长得黑不溜秋满口黄牙像是常年不刷牙，邋遢的很，也不像有什么有好货的人，当时我也没在意，就让老梁（伙计）接的。 出乎意料，当时那人居然拿出了一对金镶玉杯，指明要价三十万还要现金。我一看，好家伙，正中明代官窑出的货。 不过我当时没那么多现金，再说这人来路不正我也没敢接，就给他指了城东老胡和老张家，他们两家有些背景，实力也雄厚不少，应该接的下来。”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连忙问二伯：“那老张家是那大年三十一家五口自杀的张五财家？” 二伯点了点头一把掐灭烟头，有些气愤的接着说： “那两家人也是眼光贼的很，最后每人出价十五万各自买了一只金镶玉杯，并留那外乡人在恒升饭店吃晚饭。那外乡人估计是饿了就留在了饭店里吃饭。 结果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那胡家的胡大麻和张五财两人出去接了个电话。 之后就气冲冲的回来说那两只金镶玉杯是假的，放保险柜里不到几个小时就变成普通的酒杯了。然后还没捂热的钱又被搜了回去。胡大麻还好，给那外乡人留了一千块钱，那张五财是一点不剩的全收了回去。”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明白了，这胡、张两家肯定是看人家老实巴交的又是外乡人，玩起了仙人跳了。 我说那外乡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不报警？ 二伯摇了摇头，说那对金镶玉杯一看就是才出土没多酒的物件，多半也是来路不正。报警说不定还会被抓进去。 那外乡人当时也只是骂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就走了。谁知道第二天张五财就一家五口全都“自杀”了。 二伯说完叹了口气，再次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问我涛涛这事会不会是那个外乡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