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冷清
周健的话让庄风跟那儿愣住了,有些不太敢去相信; 采星苗是萍州采家的当代家主,按着世家间的成规来看,那采星苗是属于老一辈的人物,庄风周健都还得恭称一声世叔; 作为老一辈人物的采星苗的经历颇多,背地里庄风与周健也是谈论过的;只是那话说得就属于好说不好听的类型了,采星苗在庄风与周健口中属于那老不死类型的; 采星苗的存在比缙国的存在还要长久,在经历了缙国立国的剧变,经历杨越的暴虐,周席宗的政变;经历这么多的一个老辈人物,却让采家屹立不倒,那倒也算是个强人; 这样的强人,如今就这样忽然间的逝去,这让庄风周健都有些无言,有些哀伤; “死亡原因?”庄风缓过神来,出声问; 周健也只是接到在萍州的情报网络传来的消息,至于更具体的情况,这个刚才的电话里也没有说得清楚,或许具体的情况还没有得到; “现在还不太清楚;”周健如实回答; “回去吧;”庄风听着周健的回答,跟那儿似是想了想什么,然后跟那儿说着; “嗯;”周健应了一声,跟那儿拉着小周况,在侍卫的护卫下结束了闲逛; 回到周园,庄风与周健单独的在书房里聊着这萍州的变故; “没有听说采老爷子有什么疾病,虽然是年纪有些大了,可是这突然间死亡,只怕其中还有些绕绕啊;”书房里周健跟那儿说着; “不会是那烂俗的故事吧?”庄风跟地儿有些迟疑的说道; 庄风的话周健倒是听得明白,不过就是采家内部争权,有那么一个心狠手毒的人物做掉了采星苗; “要演那出破戏应该早就上演了,哪儿能等到现在?”周健想了想,跟那儿说着; 庄风听着周健的分析,跟那儿点了点头;周健说得也是有道理的,那采星苗到今年都已是九十往上的高龄;如果内部有人等不急的需要上位的话,那早就应该有眼前这出戏的,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做这事; 一个已经九十往上高龄的老人,那说句难听的,那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可活,纯粹是活天天了的人; “对一个活天天的人下手,那采家这帮小辈可还真是有出息得很啊;”庄风想着,跟那儿忍不住的叹息着; 庄风正跟那叹息着的时候,兜里的电话有了反应,庄风跟那儿掏出来直接说道:“说;” “采星苗死了,你是不是跟周健两个人密谋萍州;”电话那头的唐贵谊跟那儿直接的说道; 听着唐贵谊那似是疑问,却又是确定的语气,这让庄风一时给呛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庄风说到萍州的时候,唐贵谊就说过庄风没事跑来庭州是与周健密谋萍州的;如今庄风才离开萍州多长的时间,那苗采星就死了,这不由得让唐贵谊跟那儿确认是庄风与周健干的; “不说话就是默认;”唐贵谊没有听到庄风回话,跟那给做出确认的结论; 庄风被唐贵谊给呛得一阵无语,好容易缓过气儿,就跟那儿说道:“如果我说我对采星苗的死亡也感到震惊的话,你会不会相信?” “你说我就信;”唐贵谊回答; “不是我干的,嗯,也不是开心干的;”庄风想了想,跟那儿如实的回答; 唐贵谊听着庄风的话,也相信采星苗的死与庄风和周健无关,因为庄风就是那样的人,说不是就不是,而且庄风对唐贵谊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我相信与你和周少无关,不过采星苗既然死了,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唐贵谊跟那儿颇有些玩味的说道; 唐贵谊这话还真将庄风给问住了; 庄风与周健本来还在关注着采星苗的死亡因由,准备着看采家那帮子人这是唱哪出戏,还没有去想到采星苗的死亡,他们其实也是可以占些好处的; “挂了;”唐贵谊没有听到庄风说话,大概也知道庄风是还没有想到这些,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庄风挂掉电话,跟那儿皱着眉头想着些事,许久才出声说道:“刚才是老七的电话,他认为我们干掉了采老爷子;” “你们家老七的那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周健听着庄风的话,跟那儿玩笑似的说着;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想的;”庄风认真的说道; 周健看着庄风那颇为认真的模样,跟那儿有些疑惑不解; “我前段时间出现在萍州,两周之后离开,昨天到达庭州,今天就传来了采星苗死亡的消息,你觉着这个说法怎么样?”庄风颇为认真的说着; “有点意思;”周健笑笑的说道; “我觉得采星苗的死与你有关;”庄风没有随着周健说笑,跟那儿颇为认真的说道; “辣子可以随便吃,吃多了顶多就是勾眼子上火痛,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周健收起那笑笑的模样,跟那儿颇为认真的说道; “梦想与野心其实是同一个词,这个你知道吧;不同的是梦想听起来更高尚,也更委婉;野心听起就有那么些不太好听,于是人们总是强调梦想,而鄙视野心;”庄风跟那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健看着庄风没有说话,却也收起了那笑笑的表情,只是颇为平静的盯着庄风; “西南五州,你独得三州之地;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少州也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甚至江州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对吧;”庄风看着周健那平静的模样,自顾的说着; 周健对于庄风的话也没有特别的反应,依然是那样的平静; “我的出现,让你放弃了少州,也终止掉江州的计划,打乱了你独占西南的计划;于是你跳过江州,继续后续的计划,攻取萍州;”庄风似乎理顺了思维,说完跟那儿翘着嘴角,颇有些玩味的笑容; “七哥,有时候我真有些看不透你;”周健也随着庄风笑了起来,跟那儿出声说道; “你说的没有错,当年你失踪之后,我就有了这个计划,或者说这个计划还是你给我的灵感;”周健笑笑的说着; “继续;”庄风接着话; “当年你凭一已之力攻下西南,将西南五州势力清空;我还在伤痛之中的时候就在想,你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你知道的,我们都是自负的人,凭什么你能做到而我就做不到呢?”周健颇有些感慨的模样; 庄风站起身来,走到离周健有些距离的书桌后面,习惯的燃上烟; 周健看着庄风燃上烟,跟那儿继续的说道:“你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你清空西南,我就要去填补真空,吞下西南五州;” “之后呢?”庄风燃着烟,跟那儿继续的问着; “吞并西南五州之后,再吞并萍州;凭着手中的六州之地,吃掉溪州;”周健说着的时候不再是那样的平静,显得有些激动; 或许吧,当一个人说起自己的梦想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激动的; “完美;”庄风也是有些激动的说着; 周健的计划确实是挺完美的,或者说至少想法很美好; 坐拥西南五州,自然不能就此坐吃等死;出庭州以南就是萍州,这嘴边的rou自然得吃掉;吃掉萍州,再往南就是缙国的税赋重地岭象两州;这两州之地处于缙都的掌控之中,周健也明白,在他的计划里往南也就是到萍州为止; 庭州以北的溪州,地处缙国中部,交通四通八达,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整个缙国的交通枢纽;这样的地方,自然是缙都的重中之重; 按着周健的说法,在吞并萍州之后,以积蓄六州之力才能对溪州动手,这也可以看出溪州的重要性; 吞并溪州之后,这个周健没有说,但庄风却也能够猜测得到; 庭州以东,同样是缙国的税赋重地,甚至是整个缙国东南都属于缙国的税赋重地,要动东南,以周健来说,恐怕有生之年也无法积攒起那样的实力; 或许周健也知道,所以在周健的说法里边并没有关于东南的计划,至少暂时是没有的,周健的计划之中似乎是以吃掉溪州为止; 坐拥西南五州作后盾,以庭溪萍为前沿,这天下确实或可一争; 庄风听着周健的说法,也听明白了周健的梦想; 周健听着庄风那颇有些激动的肯定,跟那儿也是有着那知已之感,也不枉多年的相交; 庄风跟那儿平息了一下那颇为激动的心绪,出声说道:“计划很完美,意外却也随时可能发生,比如我;” “我知道,除开这些意外,还有缙都,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的计划之所以形成,其实也只是因为你;”周健坦诚的说着; “哦?”庄风面对周健的坦诚,颇有些疑问的模样; “你清空西南,西南的军方保持了沉默,缙都也保持了沉默;以此我猜想当今的内阁里有你们庄氏的人,不仅是内阁,西南军方也有你们庄氏的人;”周健依旧是那样的坦诚模样; 庄风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的看着周健; “我没有你那样的大张旗鼓,只是在规则范围下吞下西南;或许吧,我的能力比你是要差了些,原本的计划是在十年之内去吞下西南,并萍溪两州;”周健自然的说着,只是话语中透着一些失落; 看着周健的那幅有些失落的模样,庄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燃着烟; 周健的话庄风倒是有听得明白; 周健说他庄风当年清空西南,西南军方与缙都都保持了沉默;或许是周健猜测的那样在军方与缙都有着庄氏的人,也或许是相互都有着顾忌; 只是无论怎么样,周健确实得到了机会;或者说周健至少得到了十年的时间; 本应该是十年时间就能够完成的计划,如今才不过进程过半;这让周健颇有些质疑自己; “你想多了,要知道你可比我强多了;在当年的打击之下,你迅速的崛起,而我则为儿女之情而堕落;有时候想想,真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崛起,而不是像我那样的堕落下去;”庄风燃着烟,颇有些感慨的模样; 周健看着庄风跟那儿不着痕迹的转换着话题,没有去否认也没有承认周健的猜想,跟那儿也是笑了起来; “最厌烦你这个样子,遇到不想说的事就转换话题;”周健似玩笑的说着; “采家的事有没有你份?”庄风回避了周健的话题,自然的问着; 周健看着庄风回避,也没有继续的追问;庄风就是这样,他想说的,自然会说的,他不想说的,任你怎么追问也是不会松口的; “如果我说采老爷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相信吗?”周健继续着庄风的问题说着; “不信;”庄风直白的说道; “我吞下三州,正积极进取少州,这时候你回来了,我还能继续吗?不能,只能放弃少州回庭东吃辣子;”周健颇有些玩笑的味道,却也说的是真的; “不要差开话题,我说的是萍州;”庄风一脸的不耐烦; “你说萍州,那我确实早就有着前期的投入;”周健看着庄风那不耐烦的模样,跟那儿想了想的说着; “开心啊,你变了,说话越来越绕了哦;我说采老爷子的事,你说跟你没有关系;现在你又说对萍州有着前期的投入,这样可不好啊;”庄风跟那儿颇有些玩笑的模样; 不过庄风也听明白了周健的话,周健说采星苗的死亡与他没有关系这是真的,周健对萍州的前期投入也是真的; 各地州势力之间的纷争,并不是直接扯开场子就开打的,需要有着很多的心机争斗,也就是所谓的前期投入; 当时心机阴谋的争斗到达一定的阶段,最后才会动用武力去一决胜负的;而这之中最主要的还是玩心机阴谋,毕竟如今的缙国还是太平盛世,不可能如乱世那样的大张武力; 周健说的前期投入,想来也就是跟采家的人斗心机阴谋;但也如周健所说,还在规则范围内,采星苗不是周健做掉的; “好吧,采家有个嫡孙叫采永卓,我跟他达成了一个协议;”看着庄风那玩味的模样,似乎一切已然看透,周健跟那儿颇有些无力的说道; 庄风听周健那么一说,就跟那儿反应了过来,然后颇有些无聊的说道:“唉,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还是这些老把戏;”
周健也认同庄风的说法,确实没有什么新鲜的;不就是某个不肖子孙想要谋取家业,然后与外人勾结寻求帮助吗?这确实是属于那太阳底下晒久了早就不新鲜的梅菜干了; “事是不新鲜,却也总是这样玩的,不是吗?”周健玩味的说道; “那倒也是;”庄风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周健随着庄风的话,跟那儿笑了起来; “亲兄弟明算账,做个交易吧;”庄风还是那笑笑的模样的跟那儿出声说道; 庄风的话让周健有些听不太明白,或者说只听明白了一半; 庄风所说的亲兄弟明算账,这个周健明白; 就如同朋友一样,无论感情有多好,当时牵扯到利益的时候,感情总会显得有些脆弱; 对于这一点,庄风与周健都明白;而且周健与庄风也一直是属于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的; 比如说庄风消失十年,周健吞下了西南三州之地;庄风与周健重逢之后,庄风没有去与周健讨要那三州之地; 因为那三州之地是庄风自己玩消失放弃不要的东西,周健去捡起来,那自然是周健的;庄风虽然与周健的感情依旧,但庄风也没有道理让周健就那么白白的还给庄风; 庄风没有向周健去讨要那三州之地,周健占着三州之也是心安理得;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归兄弟,利益归利益; 现在庄风要亲兄弟明算账,这个周健倒是明白,只是不太明白庄风这是要算个什么账; “用峤州换萍州;”庄风看着周健有些疑问的模样,跟那儿出声说道; “凭什么?”周健看着庄风,一幅认真的模样; 庄风听懂了周健的话,萍州对庄风来说那是一块飞地,并不与江州或是少州交界;而庭州则与萍州交界,就算庄风有能力吞下萍州,那也不过只是周健嘴边的rou; “我知道你们私下都说我是个滥情的混蛋,总是与女人有着暧昧的关系;”庄风跟那儿又不知道扯到那里去了的话来说; “不是我们私下说,是公然的说;你就是个混蛋,跟每一个相识的女人都很上心,让人觉着都跟那儿暧昧不清;”周健不屑的说道; 说完,周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跟那儿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的兄嫂和姐妹子侄辈;” “呵呵……”庄风看着周健那颇有些愤愤的模样,跟那儿不置可否的笑着; “最厌烦你这个笑了,还笑;”周健看着庄风那笑笑的模样跟那儿就来气; “好,不笑了;就像你说的我总是有女人缘的;”庄风看着周健跟那儿似乎要发彪,跟着又转了个绕接着说道:“好吧,是与女人总是暧昧不清;刚好我相识了一位采家的千金;” “你……”周健看着庄风那颇有些小人得意的模样,这刚开口又不忘了要说什么,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好吧,周健承认庄风总是与他相识的女人有着那么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可你庄风相识的女人也太多了吧,居然连采家的千金都相识了,这让周健着实有些无言以对; 在周健有些无力的没有话跟庄风的同时,也明白了庄风所说的交易; 是的,萍州对庄风来说是一块飞地;然而庄风却可以扶持采家,或者说帮助庄风所说的那位相识的采家千金; 凭着庄风的现在拥有着的实力,再加上庄风的心机手段,周健相信在庄风的扶持下的那位采家千金是能够保全采家的,让周健占不到丁点的便宜,甚至还得让他周健吃些亏; 虽然说周健与庄风的生死之交的兄弟,只是周健与庄风也明白什么叫做兄弟归兄弟,利益归利益; 看似周健要吞下萍州,庄风是应该给予周健帮助而不是拆台; 看上去应该是这样,但也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有损庄氏家族的利益;现在周健吞并萍州看着也没有去损害庄氏家族的利益,然而庄风却也能够在周健吞并萍州的时候得到利益; 抛开庄风与周健的兄弟情谊不说,纯以利益来讲;周健要吞并萍州,那么肯得需要抽调力量;在这样的时候,从利益角度出发,庄风趁机攻占庭州,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兄弟归兄弟,利益归得益吧; 普通人在货币的面前,友情会显得很脆弱;庄风与周健的友情不会在货币面前崩塌,却也会在更大的利益的冲击下崩塌,这在本质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别区是普通人用货币去摧毁友情,庄风与周健则会用更大的利益,领土实力去摧毁友情; 明白庄风所说的亲兄弟明算账,也知道庄风手中的本钱,周健颇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为什么是要峤州,而不是桐州?” 桐州离江州更近,峤州则与少州庭州交界,并不与江州连接; 正常的情况来说,庄风应该是更需要桐州的;有了桐州在手,庄风就可以进退自如; 进则以江州少州为纵深,桐州威胁庭州,同时让周健的峤州成为飞地,那时候庄风想要什么吞下峤就什么时候吞下峤州,周健被桐州阻断,只能眼看着庄风吴下峤州;或是以少州桐州为纵深,以江州威胁溪州; 而峤州地处于缙的的南部边陲,只与少州相连;往东被周健的桐州堵住,威胁不了庭州;往南则是岭象两州,这两个地方也不是庄风能够轻易去触碰的; 这样的局势周健能够想得明白,周健就不信庄风会看不懂; “我们是兄弟,对吧;既然为兄弟,总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老是占便宜吧;”庄风似玩笑的说道; “本座今年三十五岁了,比你还大两岁;”周健颇为认真的说道; “我可没有说你是三岁小孩儿,不用跟这比谁岁数大吧;”庄风依然是那玩笑的模样; “不开玩笑,说真的;我们从来都是兄弟归兄弟,家族归家族的;”周健没有去理会庄风的玩笑,颇为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