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重大决定

    孔一河并没有让所有人等太久，将耳机式麦克风戴上，没有开场白，向围观群众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之后，直接说道：“各位，很高兴看见你们的到来，我是盖亚集团负责城市之光的CEO孔一河。”

    孔一河之前的动作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的双手根本压不住几万人的热情，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瞬间响起，几万人在狂热的呐喊。人群中，发布会场的几个工作人员，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却同时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请求上峰指示，怀里的武器随着他们心跳的加快在不安的躁动。

    孔一河不但没有因为人群不安静而烦躁，反而亢奋了起来：“本来今天的发布会本应该在里面那个亮着高瓦数白炽灯的房间召开，可是，当我看到了你们，我决定在这里，与你们一起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人群因为他的一番话更加躁动，人们不自觉得想离他更近，涌动的人群比潮水还要可怕。

    眼看就要出一些大问题，孔一河的肾上腺素给了他沉重双腿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动作迅速，翻爬站上了桌子。“希望大家先不要动，我无法看清你们每一个人的眼睛，我无法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样子，但我知道，你们都是盖亚的一份子，我想请你们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一起举过头顶照向我，让黑夜都无法将城市之光掩盖。”

    所有人想都不想就按照孔一河说得去做，就连那几个等待下一步行动指示的人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一旦他们显出一些不寻常，周围的粉丝可是不会放过他们。人群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停止了其他的动作，现场不再吵杂，人们都静下心来准备聆听盖亚的声音。这时，只能听见几万人的呼吸声，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孔一河的脸色虽然还是潮红，但表情已不再激动，反而有些悲伤：“谢谢大家的支持，首先我要说的是之前大家都看到了，我接了一个电话。很多人没有说出来他们所想的，那就是我很失礼，我是个不顾别人感受的人。对此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接。唯一一种情况会打进这个电话，那就是盖亚的助理要向我汇报重要消息。是什么样的消息才能称之为重要呢？不是公司人员有什么变化，不是竞争对手耍了什么招数，不是成本消减了多少，，公司的股价新低或者新高，更不是有什么人想拿着支票夹改变我们。很可惜，无论怎样都要向我汇报的重要消息是不幸的，这不行的消息就是有人在盖亚的光芒下牺牲了生命。”

    现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是这个情况，几乎都发出了一声叹息，有的姑娘流下了泪水，有的小伙子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一个几千万人的城市，每天不知道要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多少人，人们本来习以为常。可在盖亚的保护下，没过多少日子，人们已经习惯了绝对的平和。

    孔一河给了人们几秒钟消化这种情绪，而后继续说道：“有些人平时不顾他人的安全和生活的权益，那么这些人在危难的时刻就会不顾忌别人的生命。盖亚没有实质性的围墙，却尽量为那些善良的人们提供无形的保护，将那些罔顾他人利益和生命的人隔离开，让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能安全生活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当然，你们自己要先成为这样善良的人并让你们视为珍贵的人也变成那样。我们不主动也做不到靠一己之力将人，这种复杂的物种分类并驱赶。但是我们尽量观察每一个人，靠大家的力量让你们自己来做决定。

    在城市之光的照耀下，犯罪率、意外引发的各种事故、甚至人们吵架的次数都大大减少了。可是，悲剧还是会不断发生。说回刚才的电话，一个种族者或者一个顽固思想者潜入到城市之光的边缘地区，不由分说便残害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很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去拯救盖亚的子民，嫌犯随即自杀，所以现在连动机都无法确定。”

    孔一河在高处清晰地看到，有的闪光灯暗了下去，那是为了擦去眼角的泪水。孔一河感受着几万人的悲伤，感受着空气中似乎都湿润了一些的空气。对于盖亚计划，孔一河已经从最初被崔秘书强迫执行，变成现在深深融入其中无法自拔。

    孔一河深思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请允许我举两个会惹怒权势阶级的数字，第一是，这个国家曾经对至少四十个国家宣布他们有人权问题却根本无视自己的问题；第二是，这个国家今年已经有十余起造成人员死亡的种族冲突，更可怕的是执法机构竟多次扮演凶手的角色。

    盖亚的初衷是纯净的，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打开一个方便之门。可是现在我意识到了，纯净拯救不了生命，保护不了就是另一种意义的伤害。这个社会不应该赋予所有的人一样的权利，人更不应该以种族、金钱或者职业来分类。人应该用他们的素养和心性来分类，来规划管理。

    蛇，这种没有四肢的动物，在不断的进化过程中有了有毒无毒的区别，有了水里和陆上的区别，不同的种类有不同的色彩，有各种长度，直径大小不一，有的性情温顺看见人会转身逃跑，有的疯狂易怒会率先发动进攻。在正国的传统文化中，有的蛇变成了蛟，有演化成了龙。社会的发展使人类已经不再是一个单一的物种，人除了所拥有的物质不一样，人性也发生了许多改变变得多种多样。这个国家有五亿人口，这个世界有六十亿人口，各种不同信仰习惯的人住在一起，互相产生各种问题。是时候将龙、蛟、毒蛇和无攻击性的彻底分开了，盖亚将帮助有需要的人们做到这一点。

    我们手里有充分的证据表明盖亚已经变成了种族主义和恐怖势力的最新目标，盖亚因为无法更好的拯救它的子民所以迷茫，盖亚因为无形的墙太软弱而困惑。现在联邦的法律已经限制了我们迈向一个更好的社会，我们无法阻止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们潜入到我们的家园里，联邦不会允许我们建立一个更完美的围墙，我们需要从最基本的层面改变这一现状。盖亚需要与美众国政府建立互信互助却又独立的关系，这样才能持续稳定的帮助人民建立和谐的社会。”

    孔一河的停顿让人群知道，他们期待的事情或许马上就要发生，坊间的传言和期盼现在有机会变成现实。有的年轻情侣开始拥吻，他们感谢盖亚让他们未来的孩子可以在一个充满希望的社会成长。之前，盖亚的种种政策不断受到政府的质疑和阻挠，人们申请独立的情绪已经十分高涨，但是盖亚一直奉劝人们冷静和尊重联邦，数次解散了情愿的人们。而此刻，人们的期望或许终将实现。

    孔一河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一旦出口，他就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头号敌人，他有可能很快就要面临死亡的威胁，甚至他现在都感觉到了，有人已经不顾场合，将武器对准了他。孔一河忽然瞪圆了眼睛，原本这件事情是由其他人来宣布的，可他觉得自己只要说完这句话，这一生都了无遗憾：“所以，刚刚我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盖亚城市之光项目普及的两个州将举行独立公投，彻底脱离美众联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