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的美貌惊人

    熄了心中的杂念，程蕴看向谢意之身后，午膳时打过照面的郭简正站着在那，与另一个陌生的冰山脸青年，以下属的身份。

    在郭简微黑的脸色里，她勾唇浅笑，声音甜蜜如加了糖：“舅舅。”

    “……”谢意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程蕴第一次正式喊他舅舅，第一次用撒娇般的语气与他说话。

    意识到这点，谢意之忽然有种即将被恶作剧的微妙预感，就像今天早晨，接连两次遭到令人羞耻的强行调戏。

    程蕴在距离谢意之一条手臂的位置站定，仰头看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心中对萝莉身的高度无力吐槽。

    不，不是她个子矮，是谢意之长得太高。

    “他们是舅舅的人吗？”程蕴后退些许，不想被名义上的舅舅俯视或是仰望他，指了指郭简，道，“中午时，他要求与我切磋。”

    “你赢了。”谢意之已经知道这件事，“他自作主张，我给了他惩罚。”

    郭简是他的人，他或许会聆听劝诫并采纳，但那不代表郭简可以越过他做决定——选择追随他，当将他的意志做为第一指令。

    程蕴露出愉快的笑，问他：“所以，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吗？”

    “是。”谢意之坦然承认错误，“我应该约束好我的人，对不起。”

    公子居然道歉？向一个废物小姑娘道歉？

    在谢意之的背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冰山脸惊愕地开裂了，郭简的脸色黑如锅底。

    在他们心里，程蕴大概和祸国妖姬画上了等号，谢意之即将成为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你的道歉。”看到冰山脸和郭简崩裂的神情，程蕴的笑容显得更加愉快，带着幸灾乐祸，令得谢意之的两个手下更不愉快。

    她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真的揍他，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留手。”

    程蕴素来讨厌麻烦。

    谢意之喜欢她，那是谢意之的事，郭简不去劝说谢意之，反而跑来惹她，结果沦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确实和凌沉的评价一样：活该。

    程蕴咯咯笑。

    谢意之抿着嘴唇，露出少许不悦的情绪，道：“阿蕴，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开门，进去谈。”

    程蕴拿出钥匙，随口道：“关于我突然而来的实力？它是在我投河那天突然出现的，具体是什么天赋，有何作用，那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术师的天赋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但某些时候可以例外，就如视程蕴为恩人和主人的黎泽。

    程蕴没有觉醒任何天赋，她拥有的实力建立在精神力基础上，不可能向谢意之解释清楚。

    两人坐下来谈了片刻，没有结果。

    通过特殊视野，谢意之也觉得程蕴不像是觉醒了天赋，对她套话无果，直接说道：“我想见识一下你的能力。”

    程蕴拒绝：“我想，郭简会很乐意把他的经历向你说清楚。”

    谢意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意思分明：要么顺从，要么被顺从，没有第三个选择。

    虽然他有些时候羞涩得像个姑娘，但他有个名字叫暴君。

    程蕴扶了扶额，认命道：“好。”

    她抬起手，往下轻轻一压。

    谢意之浑身一沉，感觉犹如肩负巨石，就在下一刻，他打算击碎无形巨石之时，神魂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巨石比之前沉重了数倍。

    改变重力？还能攻击神魂？

    程蕴觉醒了双重天赋？

    谢意之心中思索着，抖了抖肩膀，身上重量尽数消失。

    看着没有被压得裂开的地板，他否定了改变重力的猜测。

    程蕴的能力类似于暗示，她让他认为自己身上背了一块巨石，如不能摆脱这种暗示，那么他有可能被那块不存在的“巨石”活活压死。

    谢意之依然不觉得这是程蕴觉醒的天赋，他感觉不到她的念力波动。

    但他不在乎这些。

    他只需确定一个事实：程蕴能够与大多数武者或术师交手，并立于不败之地。

    以不同以往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少女，谢意之压下心中烧开热水般不住翻滚的陌生情绪，冷静地问：“阿蕴，你的实力是否可以成长？除了精神暗示和精神穿刺，是否有其它攻击手段？”

    “或许可以成长，别的手段也是有的。”程蕴回答。

    太阳已经落下，室内的灯尚未亮起，阴影在她姣好的脸上停留，优雅神秘，如同一条美艳的剧毒蛇。

    “谢公子，我想我应该提醒你。”她说，“无论你怀着怎样的目的，以舅舅或哥哥的身份而言，你对我的关注稍多了些，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后悔。”

    程蕴看到了谢意之平静外表下被掩藏的情绪。

    这个人正在对她着迷，就像第一次吃糖并上了瘾的孩子，懵懂任性，只知道我要吃糖，不知道吃糖会导致蛀牙。

    “这不是你想得到的吗？”谢意之往前倾身，拉近了与她的距离，注视她的双眸就像倒映了万家灯火的水面，深沉静谧，“阿蕴，是你引诱我。”

    “你可以拒绝，可以装作没看到。”程蕴眨了眨眼睛，无辜得就像一朵小白花，也把自己比喻成一朵花，“庭院里的花儿长得漂亮，味道很香，你禁不住诱惑，低头轻嗅她的芬芳，结果中了毒，是怪花儿长得太好看太香，还是怪你的意志不够坚定？”

    谢意之用他的想法进行理解，道：“我谁也不怪，即便中了毒，我也想得到那朵花，她是属于我的。”

    程蕴吃吃笑，没有如早晨那样对他的霸道专横动怒，十指交叉支着下巴，距离亲密得几乎与他额头贴着额头：“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此事带来的后果，也请自负。”

    她的语气如同情人间的调笑。

    “当然。”谢意之低语，温热的唇印在她额头，感觉就像阳光下逐渐融化的雪。

    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比他更优秀，程蕴可能喜欢的人，唯有他，也仅仅只有他。

    独占欲在谢意之的心中熊熊燃烧。

    ……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婢女敲门进来，静悄悄地将新鲜出炉的小点心和热茶搁在桌子上，默默退了出去。

    程蕴将手上的书册翻到最后一页，快速地将其重新翻阅一遍，再合上双眼回想书中内容，确定全部记住，才把书放到一边，端起茶杯。

    固然有十一小姐的记忆为底子，她对世界的了解依然贫乏，通过阅读增长知识，这件事就目前来说是不能省略的。

    喝了几口茶，程蕴抬头，看到蒙面人幽幽看着自己，那眼神……

    她想了好几个形容，觉得这人看自己，就像小姑娘在警惕怪蜀黍，话说她才是小姑娘，不是应该反过来吗？

    “说吧，什么事？”程蕴很大方地示意，他可以坐下与她共享夜宵。

    蒙面人不客气，坐下说道：“小姐，属下需要一个保证。”他的声音普通极了，没有丝毫特色，听过即忘。

    “你说。”程蕴在专注填饱肚子。

    “属下是一名称职的影子护卫，请小姐不要对属下有想法。”蒙面人严肃说道。

    “噗——”程蕴含着的一口点心当即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