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专程来看你笑话

    “外国功夫好像很少有修心的，但也不乏高手，这又怎么解释呢？”

    “正是因为外国的功夫不注重对心境的修炼，所以，从整体上看，外国功夫比中国功夫始终要略差一线。当然，造成这一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有关。

    中国人喜欢从宏观着眼，整体感知，而西方人喜欢从微观入手，精益求精。

    道与术，孰优孰劣，一时还真不好说，不过，存在就有理，飞扬，在今后炼功时，我希望你能把这两种思维结合起来，不说开宗立派，至少能把自己的一身修为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高龙天凝神注视着飞扬，眼中满满地都是对儿子殷切的希望。

    “把科学研究与体道悟道结合起来？这难度很大耶！老爸，你是不是看我要自由了，故意画个大饼，好让我继续受你虐待啊？”

    “你这混球！受虐待不好吗？吃尽世间苦，方能享尽人间福，人在小的时候多吃苦，长大了，喝口水都是甜的。

    你看那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哪怕是抱着个糖罐罐，他也吃不出甜味来。”

    “爸，我觉得你真该去做政治家，虐待人都能被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高龙天见儿子没个正形，虎脸一拉，一朵阴云迅速蹿向他的额头。

    “臭小子！三天不打起灰尘，皮痒了是吗？你以为老子整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喜欢来虐待你呀！你以为老子这颗心是铁打的呀！你好好想想，世上有哪位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的呢？

    你小子之所以福簿，那是因为你爸是一位退伍老兵，一个在和平年代帮助国家清理门户的退伍老兵。所以，在这世上，有好多人都想把咱们爷儿俩食rou寝皮。

    偏偏老天爷不开眼，夺走了老子的一条腿，我只能窝在这小树林内帮你躲过那些明枪暗箭，没办法在更广阔的天空里为你遮风挡雨，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来走。

    为了你免遭别人毒害，我不得不采取拔苗助长的方式，剥夺了一切属于你的幸福。但人心都是rou长的，飞扬，你只觉得爸爸打的狠，但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打在你身上，都会疼在爸的心里呢？”

    高龙天说到这里，话语有些哽咽，神色恻然。

    看着心中的铁汉竟然说出如此柔情的话，高飞扬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爸，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也是个男人，你应该告诉我，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咱们爷儿俩可以共同面对。爸，打断你腿的人是谁？我要替你报仇！”

    高龙天神情一黯，转而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飞扬说道。

    “永远也别提报仇的事，你在他面前纯粹就是个渣，我和你妈千辛万苦把你拉扯大，并不是要让你去送死，你明白吗？”

    高飞扬点了点头。

    “我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等到我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动手。”

    高龙天勃然大怒，用拐杖敲打着高飞扬的头。

    “你这里面装的是猪脑子吗？我再说一遍，永远也不要想报仇的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应该开启新的生活。我逼你练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有一天我的仇家找上门来，你能有自保的能力。”

    高飞扬被敲得呲牙咧嘴，但却丝毫不肯让步，斩钉截铁地说道。

    “爸，有些路有得选，有些路没得选，与其等仇家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你听说我报考沪旦大学会生气，因为沪海这地方有你的印记。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暑假你会扰得我不得安宁？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迟早都会与一些人撞上，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安全。爸，我有说错吗？”

    高龙天避开了儿子那双求真若渴的眼睛，良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臭小子！越大越不听话！我退隐山林十多年，属于我的印记早就被时间抹平了，只要我不踏入沪海，你应该就是安全的，你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

    高飞扬倔强地昂起头。

    “爸，如果我是一位平凡人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地去念书，过一个平凡人应有的生活，但我是一个英雄的儿子，有位名人曾说过：‘一个国家没有英雄是可悲的，但一个国家有了英雄而不知敬重则更可悲。’

    爸，我是你的儿子，我有责任和义务要让你生活得更好，我一定要让你在有生之年，堂堂正正地走进大众的视野，即使不能享受到英雄的礼遇，但至少不用再隐居荒野。”

    高龙天看着儿子，用力点了点头。

    “嗯，不愧是我高龙天的儿子！有志气！但我不得不提醒你：飞扬，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要把时间放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吧！”

    高飞扬擦干眼泪，郑重其事地拉着父亲的手，豪气冲天地说道。

    “奇迹都是在可能性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出现的，爸，我要为你创造奇迹！”

    高龙天没有说话，偷偷地把脸扭向一旁，一阵微风吹过，一滴眼泪缓缓划过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