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猜灯谜
梁霜降昵了楚墨雪一眼后，很认命地站了起来独自一人跟着汹涌的人潮往台上走去，此刻她倒是万分庆幸自己“毁容”了，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堂堂摄政王妃去喝花酒，那她也不用活了。 站在楼梯旁迎宾的莺儿在看到这小女孩缓步走上台时，眯起了美眸，搞什么，她可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的会来猜灯谜的，而且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似乎武功不错的样子，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想来抢夺天书吗？ 自古以来这本天书便是由江南总店的嫡家——也就是琼华楼创店掌门的后代保管的，都怪祖奶奶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只要看得懂天书的人就可以拥有八间琼华楼，并且成为媚门的掌门！ 自此之后，觊觎这本天书的人不止是外人，还有其他七间琼华楼的人，他们全都使出了浑身法术，或偷或抢或骗……但无论他们怎么作怪，天书仍然完好无损地在他们手上，因为她们江南嫡家实力雄厚，在江南无论是黑白两道都得让她们两分！ 她要看看这两人如何作怪！待梁霜降走到莺儿的身边时，她似是不经意地挥了一下衣袖，背地里却狠推了她一把，梁霜降没想到会被撞这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坎坎地朝外面跌去，这舞台并未设扶手，而且她所在的地方至少也有二点五米高，以她这身形大概会被摔个重伤吧！ 所幸楚墨雪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不留痕迹地扶了扶她的腰身让她站稳，然后用冷冽的眼神看着正笑脸盈盈的莺儿。 梁霜降回头，便看到了面若寒霜的楚墨雪，她问：“你怎么也上来了？” 他用眼神警告莺儿，然后宠溺地低头对她说道：“要是我不上来，你小命可就没有了。” 莺儿毫不惧怕，揶揄道：“呵呵呵，公子，这是你女儿吗？” 被讽刺一次可以当是当事人没礼貌，被讽刺两次可就是这女人对她有意见，加上她刚刚差点被她从这里推下去！还没等楚墨雪回答，梁霜降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只可惜被丝巾挡住了，她拉过楚墨雪的手抱住嚣张地道：“莺儿姑娘猜错了，这位呢，是我的男宠。” “男宠？！” “嗯哼，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吗？真是不好意思了，他已经被我定下了，莺儿姑娘要是想染指就先预约吧。” 看着莺儿妩媚娇艳的脸蛋变得扭曲，梁霜降好心情地拉着他路过莺儿往台中走去。 可没走几步，楚墨雪就停了下来，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脸上阴晴不定地对她说：“要不要我这个男宠告诉你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谎话会有什么下场。”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楚氏经典威胁语气出现了：“嗯？” “……我错了。” “乖。” 莺儿随后带着一群同样穿着大袖衫的丫鬟走到了舞台中央，她道：“最多三人一组，现在为大家分发号码牌。” 号码牌……这听得有点耳熟，莫非这莺儿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还未来得及细想，她手中便被塞进了一个小木牌，木牌上是用繁体字写着的“四十号”，她侧身看了看她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如此说来，她和楚墨雪就是最后一队了，想不到这舞台还真是大，竟然能容纳下那么多人。 “现在请大家上前挑选锦囊，然后按顺序作答！” 梁霜降转身随手拿了一个锦囊，交给楚墨雪：“读一下。” “你……不识字？” 这个世界还是用毛笔写繁体字的时代，她来到这里本就没什么机会练字，当太傅也不用写字，所以到这里半年她对繁体字的认识只是一点点，这样怎么看灯谜……她无奈地翻了个白银，伸手想把锦囊拿回来：“怎么可能，你不读就算了。” 楚墨雪狐疑地挡了一下她的手，拆开锦囊读道：“赤兔，打一字。”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 梁霜降笑着抽过那张写着谜题的宣纸，揶揄道：“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 “不必了，这题的谜底我也知道。” 猜灯谜活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若是哪一组答对了便得到一阵热烈的掌声，若是哪一组答不出或者是答错了就会得到一片起哄声。 由于是最后一组的关系，梁霜降看着前面的人一路被刷下来，还没轮到她就已经刷了十几个人下去了，看来大家志不在宫灯，不过就是想接近一下琼华楼的花魁莺儿罢了。 不用等多久，莺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那么请四十号读出题目并回答。” 梁霜降举起手中纸条展示给全场看后将纸条交给她，朗声地道：“我们的问题是：赤兔，打一字，答案是‘驰’字。” 莺儿微笑着替她鼓掌，道：“答对了。” 她礼貌地点头报以回礼，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楚墨雪仍然不给莺儿好脸色。 莺儿并未放在心上，她接过身边丫鬟递给她的鼓槌朝一旁的花鼓一敲：“第一轮比试结束，真是十分遗憾，请答不出或答错了的队伍离开舞台，欢迎大家三年后再参加。” 待那些人全都走下舞台后，莺儿再敲花鼓：“第二轮比试开始！”她话音刚落，所有人再次前去木架挑锦囊。 楚墨雪摊开那张宣纸：“牡丹盛开，夜空皎洁，打一成语。” “看来我手气不错，抽到的都是简单的。”梁霜降心中已有答案，看着这一轮又刷了不少人下来，估计不用多久这台上会只剩他们这一队，就算拿不到鸾凤和鸣这两盏镇店之宝，至少能拿到一样手工的喜结良缘，拿出去卖也值钱。 “姑娘，到你了。” “答案是：花好月圆。” “恭喜姑娘又答对了。” “运气好而已。” 比赛按照这个模式周而复始地重复着，直到台上剩下三队人马，大家纷纷展示出手中的题目。 第一队是一位瘦弱的少年，他抽到的题目是：“东风融雪水明沙，烂漫芳菲满天涯，艳丽茂美枝强劲，路上行人不忆家——打一植物。” 这少年支支吾吾了好久也答不出，急出了满头大汗，流下的汗水简直如瀑布般壮观。 莺儿等得不耐烦了，却仍笑着道：“想必是公子太心急了才想不起答案，答案便是：桃花。” 看着那少年懊恼地拂袖走下去，梁霜降庆幸不是自己抽到这题。 第二队是三位富家公子，他们一边着急地摇着纸扇，一边乱猜答案，莺儿虽然在微笑，却用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道：“夜涨八月潮，打一成语，最后一个机会，请公子们三思后回答。” “呃……这个、那个……” 梁霜降成功地看到莺儿假笑着的营业面具出现了裂缝，她等了片刻，毫不留情地道：“答案是：暗送秋波，公子们下届请早。” 等解决了前两队人后，莺儿转身走近他们，问：“若是姑娘答不出这最后一道题，那就要和喜结良缘擦肩而过了。” 她咧了咧嘴，她早就和良缘无缘，也不会再信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了：“我们的题目是——花叶生生相错，永不相见，打一植物。” 莺儿得意地打断了她的话：“呀，姑娘怎么抽到了这么难的题，恐怕再见多识广的人都未必答得出这道题，公子你说是吗？” 楚墨雪皱眉不答。 这倒引起了梁霜降的好奇，她抬头问他：“你也不知道答案吗？”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花。” 莺儿很假地惋惜了一下，转身举起鼓槌打算结束这次的比试：“真可惜呢，这喜结良缘居然无人能赢走。” “莺儿姑娘且慢，你不想听听我的答案吗？” “如果姑娘是打算瞎蒙乱猜，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梁霜降自信地道：“花开叶落，花叶永不相见的花叫蔓珠莎华，也叫彼岸花。” “你居然！”她突然想起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可不能因为这一个小丫头失态，唯有忿忿地说道：“姑娘答对了！” 看着莺儿既愤怒又震惊的样子，梁霜降笑得更灿烂了，若是她凡事留三分，没那么嚣张地挑衅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让她如此难堪。 一旁的楚墨雪低声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花？” “我见过。” “在哪里见过？” 她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答道：“黄泉路上。” 他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见她神情严肃似乎真有其事，本来还想问下去的他被拿着宫灯上台的丫鬟打断了，丫鬟们把喜结良缘分别交到他们手上后一人接一句祝福他们，害他没办法问下去。 梁霜降和楚墨雪对视一眼后把宫灯交给他，只见她冷笑了一声，朝莺儿挑衅地道：“唉，琼华楼的灯谜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莺儿闻言笑了，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你与我互出灯谜对答，猜不出对方灯谜的人为输家。” “赌注是什么？” 莺儿指着楚墨雪娇羞地道：“与姑娘同行的这位绝美的公子要留在我身边三日三夜。” 梁霜降听这莺儿那么直接地“表白”，再抬头打量他阴沉着的侧脸，忍不住掩嘴偷笑，唔，三日三夜也够她吃干抹净了。 楚墨雪听到那女子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脸顿时黑了一半，再对上梁霜降暧昧的视线，他气极了，用眼神威胁她绝对不能输。 在被他狠瞪了一眼后，她止住了笑，无意识地挡在了他身前，自信满满地问：“要是我赢了呢？” 莺儿也报以同样的自信回答她：“条件随你开！” 话音刚落，台下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欢呼了起来，喝彩声、口哨声还有掌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