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新三年旧三年,一唠就唠从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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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哈去?” “出去一趟。rnn” “出去是上哪去?” …… 真烦。咋啥都管呢? 毕月无奈道: “去趟饭店。年根儿底了,算算账好关门,让大山哥不行先回家过年。 就我小叔那小夏利,能坐下这么多人啊是咋地?得提前买火车票啊?” 刘雅芳马上瞪大眼,兴奋了,俩眼冒光:“啊,去那算钱啊?那你等会儿我,我跟你一块堆儿去。” 毕月烦了,叹气道: “您去算干嘛的啊?” 刘雅芳真就开始找头巾子了: “你说是干啥的?一个是大山那孩子,他爹娘都回村儿了,我和你爹来了,理应得去瞅瞅。 二一个是,你不说了吗?算算账,你一个大姑娘家身上揣钱不安全,咱娘俩正好算完账去银行,趁着人没关门都存上。” 刘雅芳越着急越在屋里转圈儿,她头巾子呢? 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被陈翠柳都哭的脑门冒汗了,摘下扔那屋了,边要往外走,边继续絮叨道: “可挺好。看看那面能收多少钱,我昨个儿睡不着觉还和你爹合计呢,要是能凑上八万整,那一年光利息就老了……” “得得得!您可快打住!”毕月伸出一只胳膊拦住。 细了高挑的毕月,微侧身站在屋门口,没了刚才的无奈和情绪激动,有点儿公事公办的意思,告知刘雅芳道: “娘,那钱您可甭惦记。您要是去看大山哥,行,明天去。 我是去算账,不是去唠嗑的。 算的还是给大山哥分成的钱。 我那份存不到咱家折上,不动你那折上钱就不错了,那还是怕账目乱套才没动的。没八万的事儿哈。” “为啥?啊,不拿钱还要搭点儿是咋地?”刘雅芳不明白。啥?白忙活啊,饭店成赵家的啦? “为啥?因为我小叔出资买的门市房,写的是我名。那本该是我掏钱买的,我当时哪有啊? 我小叔又不分利润钱,我不得把挣的钱存上,把房钱还给我小叔吗? 我饭店那头,现在别说一分钱都拿不到,我还欠着外账呢。” 刘雅芳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脸上的喜色不见了,嘟囔了句: “那你小叔那,管你要了是咋的?还是……” 毕月也没想到,没想到她娘居然这样: “您咋能那么想?他不要是不要的。娘,您可别再说没结婚前是一家。 您管我们仨,管了也就管了。咱是一家人。 人我小叔都三十多岁了,我爷奶都不在了,他有多少都是他的,跟咱家可没关系,咱们不能那样,您明白不?” 刘雅芳心话了: 我啥不明白? 我要是那占便宜没够的嫂子,我现在就提过去,你小叔就是再不乐意,也得把钱交我这。 刘雅芳“哼”了一声,跟毕月撇嘴嘀咕道: “你这孩子,从来都跟外人这个那个的臭讲究,跟我你就会使厉害。就像我怎么回事儿似的? 你啊,当时你备不住都不记得了。 过去搁一块堆儿过日子那阵,你爹挣公分养你叔,结果你叔偷摸开手扶车出门拉沙子挣的钱,你奶偏心眼都给他单独攒着。 这票那票的,说是给他将来娶媳妇用,不给咱家花。 你奶啊,有时候也挺让人寒心。要不说偏疼儿女不得挤呢?怎么样?到了是我和你爹养老送终吧? 你奶眼瞅着你那棉裤脚短的都要盖不住脚脖子了,她都不说给买点儿棉花。 后来没招了,我把我棉袄后背那块给拆了,掏了点儿棉花找块破布给你补的。 还你奶亲,你小叔亲,到真章谁行?我告诉你,大妮儿,别不知道个里外拐,到啥时候也得是我和你爹。 那时候你叔岁数我和你爹就跟养活四个孩子似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老人说的话就没有差过的。 他一顿二大碗,全家就他一人吃饱了。 你和大成半夜饿哭,哭的跟野狼嚎似的,你们在炕那面哭,我在这面抹眼泪儿的。 你爷奶那么大岁数能挣几个公分?还不都是你爹和我受累挣?累的一身病,养活他。 我这个嫂子还咋的?对他毕铁林实心实意。那时候那么穷,我都没说啥,我现在还有啥想不开的? 唉!我要是那横不讲理的,他现在没成家,当年也都没分家,现在有俩钱儿了,交给我管咋地?理应的!”
毕月也想叹气。 她现了,她娘现在有点儿更年期,话那个多,特别能扯。暑假回家那阵,胖大娘指使她娘干活,她娘都不敢吱个声,还给她气够呛。 现在再一看,真是刮目相看,都快要给她啰嗦哭了。 前三年后三年的,要是陪她唠,那没个头。 瞧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对还想继续挑理的刘雅芳道: “娘,咱回来再唠成吗? 再说一码是一码。您别老提过去那些老皇历。 人我小叔也没跟咱家分你的我的,这不是我嘛,是我不想让账目混乱不清,该怎么着怎么着,没那个必要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 你说咱家现在又不缺钱,让我小叔给买门市房算怎么回事儿?对不对? 不像是缺钱应急,再说手头不是宽裕吗?饭店那面的利润我用不着,一点儿一点儿的,到月分红就存上,我不想写我名的房子,闹个我小叔给花钱买的,那会显得我很无能。” 这算是毕月破天荒的安抚?总之,效果不错。 刘雅芳虽还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儿,但点点头: “那你快去吧,刚出院,算明白了就痛快回家。你招点儿家,让娘省点心儿,行不?” 毕月系着一米来长的米白色毛线围巾,边走边一圈儿又一圈儿的往脖子上绕。 刚走到大门口,刘雅芳喊道:“下晌想吃啥啊?” “随便!” 陈翠柳站在屋门口,看着大门那闪出去的倩影,红肿着一双眼睛,真心的羡慕毕月。 她不明白,同样都是女人,她也没比毕月大几岁,怎么命运就这样?被拒绝还是羞辱的方式。 “雅芳姐。” 刘雅芳正拎暖壶往大铁盆里倒开水呢。 她得给毕月那些在医院用过的床单被罩洗喽,还有她闺女来月经弄脏的线裤啥的,忙完还得抓紧给她闺女做点儿好吃的,听到开门声抬头: “翠柳啊,到底是咋的了?” “雅芳姐,我想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