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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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晟围着蹲在屋门口的毕铁刚转了一圈儿,又默默蹲在他爹面前。 “爹,你咋没去饭店接我娘呢?不怕她晕头转向找不回家啦?要不我去接她?” 毕铁刚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一脸愁得慌对狗蛋儿说道: “你哥还没回来呢?” 毕晟是个讲道理的小少年,拍了拍毕铁刚的胳膊劝道: “爹,我姐回不回来,我哥也没招不是? 你们把他逼的太狠了,他敢回家吗他?最近他挨你多少撇子了? 下午那阵,我哥给我送干豆腐卷,就差爬墙跟我对暗号了。” 毕铁刚抬眼看了看狗蛋儿,这小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都跟他姐出去住一晚了,他和孩儿他娘那么问,俩孩崽子愣是不吱声。这功夫装好人了! 毕铁刚话音儿里带出了深深的无奈: “你说你姐,就和你娘拌几句嘴。 咱村里,有多少那丫头小子的,打小就挨揍,也没见跑了撩了的。 唉,我和你叔啊,那也没轻了挨揍。咋地啦?俺们不是好好的? 亲爹娘,能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你们吶,有一个算一个,一点儿都不听说。 都长大了,也有脾气儿了。 我就错了,以前就是揍你们揍的轻。” 毕铁刚说完,站起身,猫腰进了屋。 毕晟在原地挠了挠脑袋。 他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他爹伤心,搞的他心里也挺不得劲儿。 可是……告诉又能怎样?他姐多犟呢。 他不告诉那不是怕找上门再吵吵嘛? “爹?” 毕铁刚坐在床边抬了抬眼皮…… 爷俩往出走,正好和从饭店回来的刘雅芳走了个顶头碰。 毕铁刚指着刘雅芳埋怨道: “你那好闺女,能耐了,没跟那个梁笑笑住一块堆儿,一直自个儿住楚小子那房子里呢!” “嗯?” 毕铁刚又气又急,嘴里直喷吐沫星子: “你还傻愣啥啊?还不赶紧跟我一块把她拽回来。那楚小子没在家就那么地儿了,现在那不回来了吗?大妮儿是丫头,住人家算怎么回事儿!” 当娘的亲自上门去接? 刘雅芳面无表情跃过门槛进了院儿。 毕铁刚气的不行,指着刘雅芳的背影怒斥道: “你给骂跑的,又吵吵着让她回来,闹的家里乱糟糟,大成都不敢招家了,你这又憋泡了你。”说完,气哼哼一推毕晟: “走,咱俩去!” 刘雅芳脚步没停,一直往厨房的方向走。 她再惦记,她也做不到上门去接。谁家孩子这样?让当父母的低头,想得美。 又想起毕月的那句“一家子累赘”,又似有人在拿铲子剜她的心了。 刘雅芳蹲在厨房摘着韭菜,摘着摘着,把没用的都扔盆里了。 家里就剩她自个儿了,她忽然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眼泪又溢满了眼眶。 伤心、生气,觉得她闺女太能欺负她这个亲娘了,连回家都不痛快的。 她用衣袖蹭了把脸,起身扑落扑落裤子,又开始和面,手上动作不停,可大脑里转悠的却是: 大妮儿啊,那话,你说的太丧良心。 你从怀里那么丁点儿大,我没奶水,你在我怀里哭,我跟着你一起哭。 家里那么困难,饿着肚皮也要给你喂饱饭。 你念书那一分一毛的学费,是我这干活粗啦啦的手递给你的。 俺们从来就没把你们几个当累赘。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说俺们这爹娘是累赘。 你啊你,就熊我的能耐啊! 可刘雅芳饺子还没等包完呢,毕铁刚和狗蛋儿回来了,后面是空的。 刘雅芳委屈没了,瞅了瞅那爷俩身后,没敢看一脸怒气的毕铁刚,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毕晟。 毕晟挠了挠脑袋:“我姐好像出去了,屋里都没亮灯,要不夜里再去一趟吧。” 楚家…… 梁吟秋不比刘雅芳强到哪去,她也在同一个时间哭了,对着一身军装的楚鸿天捂脸小声道: “他就放半个月假,掐头去尾去掉坐车来回的时间,能在家呆几天啊? 大半年没回来了,家里饭碗都没端,就呛声几句,他就不回来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他知道我惦记他,拿不回家威胁我。 他大了,愿意陪那个毕月陪去,有毕月没我这个妈了,我也无所谓。 可他得回家吃顿饭吧?陪陪说说话就行。我又白做一桌子菜了。” 不是埋怨楚鸿天这个爹不管事儿,而是哭诉,还是关上卧室门小声抽泣地哭,哭的很可怜。 楚鸿天怒了。 瞧瞧给他媳妇气的,这都退无可退了。 话说的多明白?
孩子大了,是搞对象还是有应酬的,不招家就不招家了,可不能连回家吃顿饭都费劲吧?直接没有影子了,再拖几天回部队了。 他们半头白了,养儿子养儿子,就养了个这么个东西防老? 出卧室之前,楚鸿天安抚般拍了拍梁吟秋的肩膀。 “你干嘛去?”梁吟秋抬起泪眼。 “我去会会那混小子,他不见我这个爹,我这辈子缺儿子,老子去见他!” 梁吟秋赶紧站起跟着楚鸿天往外走,嘱咐道: “你别在他那楼里大嗓门,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咱儿子该多没脸儿啊?” 这话说的,楚鸿天对楚亦锋更不满了,回眸斥道: “你就惯着他吧!” 人精一样的楚老太太拿拐杖砸了砸地,两句话就能听个差不离儿,就是听懂了才更生气。 她这大儿子,梁吟秋几句好话又糊涂虫了。 从听说到现在,一句没骂大儿媳,就不想想她大孙子为啥不招家? 老太太气的也斥道:“你就惯着她吧!” “是,娘,再不惯着了,这回我给他绑回来,您放心。” 放心你奶奶个腿儿喔! 老太太被气无语了都。 …… 找吧找吧,亡羊补牢还是守株待兔,啥方式都不好使。 谁也找不到,谁也不知道那俩人在干啥呢。 干啥呢? 纱帘被夜风吹拂着,屋里漆黑一片,双人床上有个大鼓包。 大鼓包里面在上演妖精打架,两人极其亲密地,在窃窃私语做着事后沟通。 低哑的男声不停地磨牙问几个重复的问题: “嗯?开灯吧。你不想看看我吗?” 娇羞的女声娇喝道:“哎呀你闭嘴。” “可我想看你。” 女声坚定道:“不。” 从这开始,男人自言自语,极其放得开。 “再来一次吧?就五分钟,不信你查数。” “月,你摸摸它,大不大?嗯?” 毕月……就不告诉你。 “月,呃!我给你多揉揉这,它就能大了。”男声吭哧了一声,才继续道: “其实小也行,我就喜欢你这小的,挺进大别山,平原游击队嘛,打一枪……啧,你别掐我啊?” “你睡你的,我就摸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