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碎的故事 九
乔月知道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在谋划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出于一种本能似的好奇心与责任感，他有意的读取了那路人的意识。果不其然，这是一位瘾君子，因为吸毒而把家里败光了，现在他脑袋里正琢磨寻找可以抢劫勒索的对象，获取毒资，继续他靠化学药剂维持的逍遥自在。 乔月当下想到的便是报警，但转念一想：“潜在的犯人还什么也没做，现在报警只会被警察们当成sao扰电话，如果说对方是吸毒者，自己更是拿不出证据来。要想解除这个隐患，那就只能删除他的记忆了。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且我的记忆删除效果不是很理想，那次复活蝙蝠的事，有两个同学竟然恢复了被删去记忆……” 正当乔月为如何解决这个潜在危害为难时，又一位让他不得不注意的青年男子从他身边大步走过。与走在前面的潜在罪犯散发出的“危险”不同，这位男子身上散发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强大到让人窒息的魔力，以及那种似乎能化成刀子刺进体内的杀气。在乔月看来，如果把之前他所见到的巫师的魔力比作子弹的话，那么这位为擦肩而过的巫师的魔力就如同原子弹一般强大。 接连两位有着危险气息的人从乔月身边经过，这让乔月彻底乱了分寸。他呆立在街上，祈求这两个危险品不要注意到他。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则完全出乎了乔月的预料。 杀气蜇人的青年男巫快步追赶上哪位瘾君子，径直拦在了他的面前。用一种看似亲和但实则流露满满蔑视的神情迎向对方。 见此场景，乔月知道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有意装作镇静，想要悄悄转身离开这场结果未知的是非。然而，让乔月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既然你想要那么做，不要逃开。直面你的所见，这是你想看到的，这也许也是你想做的。看下去。” 这轻轻的一拍，把乔月吓得汗毛倒竖，全身颤栗，眼泪也差点掉出来。因为拍他肩膀的这个人散发着和那个拦住瘾君子的男青年一样让人畏惧的强大魔力，准确的说是一模一样的，连性质都相同的魔力。乔月惊惧地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人，震惊的一幕呈现——拍他肩膀的人竟然是那个男青年。 乔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回朝两个方向看了几遍，确实是有两个青年存在着。他们俩形貌相同，穿着一样的衣服，就连脖颈处的黑痣都位置相同。但他们两人并不完全相同，乔月身旁这位青年周身没有散发出能刺入骨髓的杀气；他的眼神传递出的是发自内心的亲和与莫名的忧郁。 正如这位青年所说，乔月的确莫名地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产生好奇，他相信身旁的实力极强巫师对他没有恶意，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前方。 “其实，站在正前方的那个我，只是用精神cao控制造出来的幻像，只有你、我和那半个人渣能看到。和你说话的这个我，才是真身。”那青年解释道。 这些话没有激起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的乔月。 “你挡住我的路了，”那为瘾君子用一种很低沉，渗透着糜烂与堕落的声音说道。 那青年冷笑了一下，说道：“瘾君子先生，您正打算抢劫，我怎么可以让您轻易从我身边通过呢。” 那男人立马表现得惊慌失措，想要转身逃跑，可此时他的下半身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动不了，只有上身很不协调地做着挣脱的动作。 “你是警察？不可能，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是你捣的鬼？你到底是什么让人？谁呀！？这是……”那瘾君子已经完全慌了。 “您完全不需要知道我究竟什么人，只要当我是帮您戒毒的人好了。”青年语调平缓，但语气气给个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人已经开始因恐惧而咆哮。 “第一，先让你产生戒断反应，给予痛苦……人类都惧怕痛苦，所以都想远离这东西。”青年缓缓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吸毒者上半身开始不自觉的抽动，就像癫痫病发作一样，表情扭曲。 “这不可能，这是犯毒瘾的感觉？不应该啊，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严重的……感……觉”此刻吸毒者的抽搐已经是他难以开口说话说话。 又是一个响指。 “接下来，你将回忆起家庭的温暖。这一关如果你过不了，你的下场会很惨哦。”此刻，青年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被控制的瘾君子停止了抽搐，他的眼神变得呆滞，神情木然。 乔月看出那是被精神干涉的表现，但也有些疑惑，鼓起胆子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好诡异……” “记忆回放而已。让他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幸福。然后评判他是否对没有毒品的生活充满期待。” 那男人开始叫嚷起来，连声道歉，说自己以后不在不想再吸毒了。 “看来你是个可以拯救的人。那么，最后我将给予你新生。” 那人瞬间横着飞了出去，伴着一声尖叫，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撞飞，重重摔在了地上，鲜血迸流。周围的路人也发出了尖叫。 眼见此景，乔月想大声尖叫，可他的嘴不听使唤，张不开了。 “只是幻像，再仔细看看。”站在乔月身边的青年说着，离开了。 在乔月眼前，那个瘾君子竟然好好的站前面，地上没有血迹，更没有撞车，路人们依旧匆匆赶自己的路，挡在瘾君子身前的青年也消失了。周围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瘾君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开始环视四周，泪流不止，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知所踪。 已经被这些场景惊吓得够呛的乔月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急匆匆地赶回了家。虽然他知道知道所见的一切不过是那位青年制造的幻影，但那人被撞飞的场景着实让他心有余悸。 当天晚上，乔月要睡觉之前，他听又听到了那青年的声音。虽然开始很害怕，但那声音的安慰和解释让乔月很快不再那么恐惧。 “师傅还真是不厌其烦，竟然向我这么个一直想呆在人类世界，还没受过什么专业魔法训练的小巫师，讲解魔法理论。这也算是师傅第一次想我教授知识吧。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他做的正式的教育。 他向我解释了很多，首先就是为什么要制造那个人被车撞死的幻想。他当时说，是为了在那人的脑子里买下‘意识炸弹’。奇怪的名词，那时我还完全无法理解……但现在我已经了解这一切的真相了：就如同那段预留在我脑子里的录音，师傅在那个潜在抢劫犯脑子里预设了一个机关，有点像强制建立的条件反射，让他一旦毒瘾发作想要吸毒，就会回想起那天他所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件。尤其的是最后的撞车幻想，这是为了让他把毒品和被汽车撞飞的痛苦建立联系的环节。一旦毒瘾发作，主观上想要吸毒，他就会感到自己被车撞，当然碰撞产生的痛苦也会一并呈现。 师傅的这一招实在狠毒呢。现在想来，这种做法实在算不上是上策……但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毕竟师傅不擅长生理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