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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难道你都不会内疚的?被你杀的人,活在世上那么多年,该留下多少他生活过的痕迹,而你就一下子把他生活的轨迹给斩断了。而且,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哪,和你一样会说会笑会玩会闹,他也会有亲人朋友吧?杀他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一个生命就这样因为你的缘故而从世上消失了,这有多可怕。” 笑容从丁冲和沈拓的脸上消失了,两人对望一眼,又低下头看我。 丁冲道:“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你不杀人,就只能被别人杀。难道那又好过吗?你有没有见过战争,那时候人的命才真叫贱,能活下来的才是强者。我没想过太多,我只知道我要做一个强者,做一个别人杀不了我的强者。” 我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沈拓,当沈拓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我现他的眸子变得很冷很冷,从那双眸子里射出来的目光寒得叫人抖,那是不是就叫杀气? 温暖抱住我,微笑道:“小妹年纪还小,她不懂那些的。” 丁冲还不放过我,道:“小妹,如果现在我要杀你,你会不会杀我?” 我呆了呆,温暖不满地道:“表哥,你这叫什么问题?别吓唬小妹。” 丁冲用手在我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我的刀就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怎么办?” 我打了个寒颤:“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惹你呀。” 丁冲扑哧一笑,随即又板起脸:“不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你。” 我苦着脸道:“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别杀我了。” 丁冲道:“不行。” 我道:“那、那我就大声叫,叫我哥哥来救我。” 丁冲道:“不等你哥哥来,我就已经杀了你了。” 我道:“那我也没办法啊,你会武功我不会,你又比我强壮,你想杀我我也阻止不了啊。” 丁冲道:“假如你也能反过来杀我呢?你会不会杀?” 我道:“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杀我,是不是?” 丁冲凶巴巴地道:“不是。” 嘁,拿我当小孩吓唬啊。本姑娘只是心软,可不是胆小。 眼珠儿一转,我投进沈拓怀里,可怜兮兮地道:“沈大哥,你不会让他杀我的,是不是?” 沈拓一呆,拍拍我的头,柔声道:“不会的。”又对丁冲道:“别玩过了头,吓唬小姑娘干什么。” 丁冲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沈拓帮我挖了个坑,我用手帕裹着那只可怜的麻雀放下去,给它做了个小小的坟。在它坟前祈祷一番后,我抓着弹弓站了起来。 丁冲笑道:“这弹弓还玩吗?用不用我帮你丢了它?” 我道:“玩。这回我不打鸟了,我打人。”对准丁冲疾三颗弹丸,丁冲大笑着避开。我真是佩服他,距离这么近他居然都能避开,看来功夫的确不弱。 …………要不就是我太弱了? 我得承认我是个伪善的家伙,因为我虽然会心疼死去的小麻雀,但是用弹弓打拈豆儿屁股的时候我可从不手软。 经过我多次测试,现小书僮里反应最灵敏度最快的就是小萤火虫,往往我这边刚举起弹弓他就已经逃得比兔子还快了。有时候我藏起来偷袭,听到弹丸飞来的风声,十次里也有五次能避开。这孩子体能真好。 而反应最慢的就要属铺宣,我总觉得他是因为跟着我那个刻板的大哥而变笨的。 最无赖的是研墨,自从现我的新游戏之后,他就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皮垫,一看到我就用绳子绑在屁股上,也不管走起路来有多难看。不过,不打屁股,我还可以打你的背啊,笨蛋。 最暴力的就是拈豆儿,他一中弹就会火冒三丈地凶我,还做了个弹弓和我对打,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其实他也就是看准我不会去告状罢了,不然当下人的敢打主子,他是不想活了。既然我不投诉,也就没人理会拈豆儿的以下犯上。 所以,有时候在园子里,经过的人们可以看见我和拈豆儿相距数米,一人拿着一个弹弓,眯着眼睛瞄准,时不时的还要跳来跳去的躲闪,或是出被击中的惨叫声。这时候那个路过的人最好绕路而行,免得殃及池鱼。 一天下来,我俩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脑袋上都是包。 pk总是会令人燃起无穷的斗志,在与拈豆儿对战的刺激下,我的弹弓技巧突飞猛进,终于可以达到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了。 在这一片火热气氛中,让我久仰久仰的屠先生终于露面了。 出乎我的意料,屠先生才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棕色,就像刚在某个海滩上晒过太阳回来,弄得他整个人都带着阳光的气味。什么?没闻过阳光的气味?把被子放到太阳底下去晒,晚上收回来的时候闻闻被子就知道了。 总之,屠先生是个年轻而且令人感觉温暖的人。 因为给陈言准备婚事的缘故,哥哥们的功课暂时也没有正常进行,只是白日里陈零有时候会拉着我去向屠先生请教些问题。 陈零脚伤好了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 晚上我们去找李多玩,恰好看见他正坐在院子里洗脚,一边洗一边还沉醉地自言自语:“我的脚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怎么长的呢?真是双美足啊。太得天独厚了。” 我忍不住道:“就是,你的脚长得比脸好看多了。”想不到李多还有自恋的毛病。 李多脸上一红:“meimei现在走路都没声音的。”招呼研墨拿布来擦脚,趿上鞋子站起来。 陈零笑道:“就不进屋了,外边凉快。” 布衣楼的院子里有个青石围起来的水池,里面只有清水,据说是方便李多热的时候下去游泳的。我坐到池边,脱去鞋袜,挽起裤腿,把脚伸进池水里,一股凉意顿时透了上来。我舒服地叹了口气,道:“我的脚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李多脸上更红,道:“meimei取笑了。”和陈零也坐到我旁边来,把脚泡进水里。 研墨送上冰镇的果子露和西瓜,我们三个一人捧着半只西瓜,拿勺子舀着吃。 要是有救生圈就好了,我就可以套着下水去游一游了,而不用只是这么泡泡脚而已。当个旱鸭子有时候也是挺无奈的。 “洋葱头啊,”我这么叫李多,没什么意义,纯粹是叫着好玩,“你说有什么办法在三哥成亲之后还能留沈拓再住下来呢?” 李多道:“为什么要留他再住下来啊?自从他们来了之后,meimei就只和他们玩,不和我玩了。” 陈零用脚打着水,也不说话。 “人家是客嘛,我当然要好好陪他们了。” “那也不用天天都往来蝶馆跑啊,况且当初二哥是让你去陪温姑娘的,你为什么总待在沈拓身边啊。” “反正他们三个总在一起嘛,那我陪了沈拓不就也陪了温暖了吗?别说这个,我是让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再留沈、嗯,再留温暖多住些日子。” “可是也没道理总把人家留下来,或许他们还有别的事呢。” “那或许以后都没机会再见面了……”我叹气。 陈零突然道:“meimei总是沈拓长沈拓短的,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李多大叫起来:“不会吧?” 之所以和李多商量,而不去找别的哥哥,就是因为他心思简单,要是换了李少,一早要看破我的心思。可是,谁知道平时看来有些迟钝的陈零,这会儿怎么突然聪明起来啦? 我忙道:“只是喜欢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李多紧张地道:“难道meimei想嫁给沈拓?” 我一愣:“不想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李多也一愣:“你不是喜欢他吗?” “是喜欢,可是我只想和他拥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并不是想要和他结婚哪。”拥有帅哥的爱情是我的梦想,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他永远留在这个异世界里呀。虽说来这边之后我接触到的帅哥数量质量都比我在现代的时候要高,可是这不能成为我留下来的理由。这段时间我是没什么作为,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到回去的办法,可不是我 已经放弃了。 李多和陈零的表情都很古怪,我纳闷:“难道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和他结婚吗?有句名言说得好:不要为了一颗星星而放弃整片星空。没听过?还有一种说法是: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也没听过?简单说,就是不想和他结婚。” 李多道:“不然你想怎样?” 我道:“做做红颜知己也不错啊,比朋友的感觉要多一些,比爱情的感觉要少一些。或者,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等到分开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遗憾。” 李多对陈零小声道:“meimei是不是烧了?” 我掏出弹弓,对准在廊下偷听的研墨射了一颗,只听嗷的一声,研墨飞快地跑掉了。 收起弹弓,我自言自语道:“可惜我现在的身体太小了,身材也不好,脸也不漂亮,都没什么吸引力,怎么才能让沈拓喜欢上我呢?” 以前我就常和楚重山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征求意见还在其次,主要是有个人肯听我絮叨心情也会舒畅。有时候经过这种讨论,再加上我的幻想和假设,会有种已经和喜欢的人谈过恋爱的错觉,蛮享受的。 楚重山是经常泼我冷水的,拜他所赐,我活了二十三岁才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啊,那个人……曾经为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莫名的心口就会疼痛起来,可是,我已经渐渐的把他忘记了吗? 沈拓当然比他帅,也比他脾气好,耍酷的话应该也不差到哪里去。有沈拓在身边,我干嘛还要想那个对我颐指气使的家伙啊?就算拿沈拓填空也好,虽然想法自私了些,可是恋爱的感觉把我从强大的精神压力下拯救了出来,多么幸运啊!能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我威胁李多陈零:“你们都是男孩子,又是同一时代的人,肯定能知道沈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们得帮我,要不然我就天天缠着你们,让你们没时间去交女朋友。就是没时间和小妞谈情说爱。” 李多目瞪口呆:“meimei,你真是越来越……粗鲁了。” 陈零无所谓地用脚拍起大大的水花,道:“我又没想找什么红颜知己。反正我俩总是在一起的,你缠不缠我都一样。” “7,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为meimei的幸福而努力吗?洋葱头,你是哥哥,要对meimei负责。meimei有了喜欢的人,做哥哥的就应该帮她争取到那个人,难道不是吗?”我义正辞严。 李多挠头道:“要不,跟二哥说,让他跟沈拓提亲?” “白痴,你脑子里真的是长满了洋葱吗?我说过了我不想嫁给他。” 李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和他偷情!” 我怒:“胡说!我只是想他喜欢上我,和他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这叫偷情吗?” 李多的下巴都快落到地上去了:“meimei,女孩子可要洁身自好呀,那个牵什么亲什么的,可不太好。既然你不想嫁他,那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然以后被你的夫君知道了,会被轻视的。” 我真是看错人了,洋葱头怎么这么古板啊?还有谁能帮我呢?陈棋?嗯,他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或许会明白我。不过,我可不想张扬得大家都知道我在追沈拓,要不多没面子啊。 “你们俩可真是老古董,无聊。”我赤着脚站起来,跑去玩墙边竖着的秋千。 李多和陈零在原处没动,一边吃西瓜一边拍水花,好像把我刚才的话都没放在心上似的。 我有点郁闷,把秋千荡得高高的。一起一落间天上的星星好像都在变化,这个时代空气没有污染,星空的能见度很高,那些美丽的星星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 咦?怎么忽然有乌云来遮住了星空?我腰间一紧,身子突然一轻,被那乌云卷出了墙外。身后传来李多陈零惊怒的大叫声,只是几个纵身起落,陈府的大宅便被远远抛在身后了。 我呆呆地看着抱着我“飞行”的那个黑衣人,脑子一时运转不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对不起,我好像和你不太熟?”我试探着开口,随即被灌了一肚子冷风,咳咳,就算你轻功好,也不用跑得像飞一样吧。 黑衣人也不理我,我抬手挡着嘴,免得再吃进风去,问道:“请问,这是要去哪里?” 还不理我。 “那个……我是不是被绑架了?” 这次总算肯看我一眼了,蒙面的黑布后传来声音低沉的威吓:“闭嘴!再罗嗦就把你扔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我们正飞掠过一个个屋顶,这个高度嘛……“那你把我扔下去吧。”摔是摔不死的,虽然会有极大的可能性摔骨折,那也比被绑架强吧? 黑衣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手上一紧,道:“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这明明是你自己提议要扔我下去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我设的圈套了?好吧好吧,看在你是绑匪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争辩了。 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带着我出了城,来到城外山崖上的一个山洞里,直到他把我放下来,我才想起来,这不是里金蛇郎君夏雪宜掳走温仪的桥段吗?难道历史要重演?我有点激动。 要知道,金蛇郎君夏雪宜可是我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最喜欢的一个人物,他爱憎分明、性格极端,为复仇会不择手段,但为了爱人也会释尽前嫌。他对温仪爱怜有加,即使后来温仪被利用毒害了他,他也没有埋怨过她,他对爱人的信任实在是很多人都比不过的。虽然对于何红药来说夏雪宜太过绝情,可是他能那样果断地告诉何红药以前 只不过是利用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半点真心,这份绝决也是很令人佩服的。因为他不是像有些男人那样三心两意优柔寡断,脚踏几条船还分不清自己爱谁——比如张无忌。在遭到何红药百般折磨之后,他仍不肯改口,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不肯背弃自己的爱人,在言语上都不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更不肯吐露她的姓名地址,让何红药去报复 。他对温仪的情可谓既深远而坚定。 而且他还有一把和他一样邪性的金蛇剑,我认为这等妖剑后来落在袁承志手里实在是天大的委屈,金蛇剑有灵当为之一哭。 夏雪宜这样一个邪气十足又情比金坚的大帅哥,虽然在里没有正式出场过,而只在别人的回忆里演完了他的故事,可是他的光华足以让他成为里真正的男主角。 在我看来,杨过不如他坚忍,胡斐不如他坦荡,令狐冲不如他率性,郭靖不如他智慧,张无忌不如他痴情,陈家洛不如他刚毅……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或许只有为了爱人在狱中一待就是八年的丁典。 啊,想远了,我连忙把花痴的心思收回来,我现在可是在当人家的rou票,还是努力自救吧。 或许是我眼中兴奋的光芒太盛,黑衣人防备地退开了些,冷冷地看着我。 我讨好地笑,道:“这山里头晚风还真有些冷呵。” 黑衣人不说话。 我在洞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棱棱角角的有点硌屁股。“绑匪大哥,你想向我家里要多少赎金啊?不管多少钱,我想我家人都会付的。为了顺利的拿到赎金,你这个做绑匪的也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对我不应该打骂伤害,也不能让我饿肚子,这样我家人才会放心地拿出钱来啊。你可不能随便撕票,我死了你不仅拿不到钱,而且还会被 追杀一辈子。如果安安全全的送我回去,那些赎金我们家也不会放在心上,你还可以在下半生过得舒舒服服。” 黑衣人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突然道:“我不是为了钱。” 坏了,不是为钱,那就是寻仇了?难道还真要和夏雪宜的桥段一样?我可没有温仪的美貌,现在装哭不知道能不能感动他? 正打算下狠手在自己腿上掐一把,好顺利地哭出来,就听黑衣人闷闷地道:“我只要陈言退了和顾家的婚事。” “…………”好像有乌鸦飞过我头顶。 “听说陈家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小女儿,为了你的性命着想,陈言一定会同意的。刚刚带你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贴子。只要那边退了婚事,我立刻就放你回去。”黑衣人道。 这个白痴。 “你知道我三哥的婚期定在哪天?” “下月初二。” “还有几天就到日子了?” “七天。” “那从顾家所居的岳县到此要几日?” “十天。” “现在顾家的送亲队伍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是。” 我终于大骂出来:“你这个大白痴!时间这么紧,新娘子都坐着花轿上路了,你让我三哥怎么去退亲?花轿出了顾家的门,那顾纤尘就算是我陈家的人了,难道要派人去路上拦着送亲队伍,让他们再把新娘子给抬回去吗?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出这等无理之事吧?你脑子被驴踢了!想出这个无耻的主意来。现在就算我三哥肯退亲,顾纤 尘的面子往哪儿放?顾家的颜面何在?难道要顾纤尘一辈子受人耻笑吗?” 黑衣人的眼神绝望起来:“既然这不行,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陈言,那婚事总该算了吧?” 我冷笑:“没听说过有种人叫寡妇吗?三媒六聘已定,花轿已出顾家的门,就算现在我三哥死了,顾纤尘也还是我三哥的老婆。到时候捧着我三哥的牌位拜堂,她就是陈家的三少奶奶,一辈子为我三哥守寡。” 黑衣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急躁地不住用拳头击打石壁。看见他一拳下去石壁上碎石纷落多出个坑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再怕我现在也只能沉住气,一定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那么多警匪片可不能白看。 我把声音放得和缓些,道:“你很喜欢顾纤尘吧?所以才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黑衣人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目光十分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就会想让她幸福吗?” 黑衣人又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无论是被退亲,还是当寡妇,对一个女孩家来说都是很悲惨的事情,你也不希望顾纤尘生活得痛苦吧?” 黑衣人怒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纤尘和陈言拜堂成亲?纤尘是我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早去向顾家提亲?” 黑衣人黯然道:“我只是江湖上的浪子,没有根的浮萍,无财势地位,顾家不肯把纤尘嫁给我。他们就是看上了陈家有钱有势,就不顾纤尘的心意,把她送入火坑。” 呀呀个呸的!这叫什么话,嫁到陈家就是跳火坑?那嫁给你就算是上天堂啦? 我清清嗓子:“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带纤尘私奔呢?你带着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你耕田来她织布,你挑水来她浇园,寒窖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甘甜,你二人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不能再说了,的唱词我也只记得这些而已。 黑衣人随着我的话畅想了一下,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声道:“纤尘不肯跟我走。她说那样会让顾陈两家蒙羞。” 我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不会像掳我这样把她掳走?到时候跟她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会不答应?”这话有点教人犯罪的意味,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全自己最重要,反正他要真是和顾纤尘私奔,有的是人会去追他们俩个。 黑衣人怒道:“我怎么可能对纤尘做出那种不敬之事?你这个小丫头,废话太多。” 我心想,嫌我废话多,那你怎么不点了我的哑xue?不会点xue也能拿东西塞上我的嘴吧?分明还是想听我说话的。这种人,心里有事说不出来,再没人疏导一下,没准就会走上歪路……瞧瞧,他现在已经走上歪路了,放着好好的江湖浪子不做,来干绑匪这么有前途的职业。这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医生的缘故啊。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认定了纤尘是我的妻子,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我默然,nd哥哥真可怜,媳妇还没娶进门,脑袋上就先戴上了绿帽子。 只听黑衣人继续道:“那天纤尘的小腿上被蛇咬伤,是我用口替她吸毒血出来的,我看过了她的小腿,我就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晕死,这就叫肌肤之亲啊,你不要把我这个纯洁小孩的思想往邪处带嘛。 我把脚举得高高的,问他:“你现在也看过了我的脚,还抱过了我的腰,那是不是你就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也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刚才站在秋千上的时候我就没把鞋穿上,现在还是光着脚的,裤腿都还没放下来哟。 黑衣人呆了一下,道:“你还是个小孩。” 我在瞬间决定,对他的战术由心理辅导,改为胡搅蛮缠。
“我十三了,不是小孩。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胡说,你这模样也就是**岁。” “啧啧,绑架之前对rou票都不多做些了解么?长得小又不是我的错,不过我会努力长高长胖,好配得上你的。” 黑衣人倒退一步,惊道:“配得上我?” 我笑眯眯地道:“对呀。既然我们已有肌肤之亲,我当然是非你不嫁了。” 黑衣人再退一步,颤声道:“不行,我是非纤尘不娶的。” 我笑道:“哦,不要紧,我可以委屈自己一下,去跟顾纤尘说明事实真相。想必她也会理解的,毕竟你看了我的脚又抱了我的腰——还抱了那么久呢,把人家紧紧搂在怀里……” 黑衣人大惊道:“你别胡说,我那是挟着你施展轻功。”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难道说你不肯对我负责,想对我始乱终弃?唉呀,要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娶顾纤尘啊?武林中人不是最讲信用的吗?你都说因为看了顾纤尘的小腿就要娶她为妻,为什么你都抱了人家还不肯娶人家为妻啊?”我要让你后悔把我绑来。 “扑哧。”洞外有人忍俊不住地偷笑。 黑衣人大吃一惊,喝道:“何人?出来。” 借着月光,我看见丁冲笑嘻嘻地走出来,心中好生失望,为什么不是沈拓? 丁冲笑道:“对不起,我听小妹胡说八道得实在好玩,就笑出声来了。本来想多听一会儿的,可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大变态,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先把我救出去,还让我在这边浪费口水? 黑衣人皱眉道:“你能追踪到这里,轻功真是不错。你叫她小妹,那你也是陈家的人?” 我笑眯眯地道:“三哥,救我。” 丁冲愕然,回头看了看却不见陈言的身影,再一回头黑衣人已经一掌劈了过来。黑衣人喝道:“陈言,你受死吧。” 丁冲叫道:“我不……”黑衣人掌风凛冽又哪容他说话,二人立时混战在一起。 他们俩个都以轻身功夫见长,但黑衣人的武功显然又高了丁冲一筹,丁冲处于下风。从最初的慌乱里镇定下来,丁冲脸上又露出笑意,大声道:“这么好的功夫,却干些鸡鸣狗盗的差事,真真是有辱师门。” 我大声道:“三哥,你手下留情哪,这人可是小妹的意中人,他要非我不娶的。” 黑衣人本来脑子就被我的胡搅蛮缠给弄得大了三倍,此时被我和丁冲你一言我一语的戏弄,出手都不由得乱了章法。 “小妹——”随着叫声,七个哥哥和温暖、沈拓也赶到了。 陈言、李少、李多二话不说便向黑衣人杀将过去,陈野向我道:“小妹莫怕,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唔,十比一,那个黑衣人只怕是插翅也难逃了,我总算放心了。 陈零手里居然还提着我的鞋子,过来先用手帕给我擦去脚上沾的灰土,然后帮我穿上鞋。陈平和沈拓掠阵,陈平道:“沈少侠可能从他的功夫上看出来他是何门何派的?” 沈拓道:“倒有些六形门的风范。” 那黑衣人眼见不敌,便想逃走,丁冲缠身而进,陈言李少李多也不肯放松。黑衣人情急大叫:“以众敌寡,算什么好汉?” 李少喝道:“对付不义之徒,何需在乎手段。你一个江湖豪客,竟然要潜入我们府上掳走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孩,又是什么好汉了?” 黑衣人语塞,叫道:“你们陈家的人就会嘴皮上的功夫,有种的和我单独比划。” 陈平脸色一沉,道:“丁少侠且退下,让我这个只会嘴皮上功夫的跟他比划比划。” 我连忙挤上前去看热闹,陈零怕黑衣人再抓我当人质,便强把我挡在身后,我只能探个脑袋出去张望。 丁冲四人闻言都退开,但仍旧站据四角防黑衣人趁机逃走。 陈平上前,一抱拳,道:“陈平来领教阁下的功夫。” 黑衣人更不说话,双拳一摆杀上前来,陈平从容不迫见招拆招。 温暖喜道:“我只道陈大哥剑上的功夫厉害,想不到拳脚上的功夫也不弱。” 沈拓道:“陈兄出手后先至,又是以柔克刚的路数,我看那贼人必是不敌。”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有点失望,他们一拳打出去也没个爆炸效果什么的,不够炫啊。 在我打了第三个呵欠之后,胜负已分,黑衣人被打到在地,我连忙数秒,还没等我数完,陈言和李少已经把他绑了起来。 李少顺手抓掉了他的面巾,一张平凡的脸便露了出来。这下我就明白顾纤尘为什么不肯跟他私奔了,他哪有我家nd哥哥长得好看啊。 李多道:“怎么落这家伙?” 陈棋淡淡地道:“挑了他手筋脚筋,刺穿琵琶骨,割掉舌头,剜去眼睛,塞进坛子里放到火上去烤。”黑衣人顿时脸色惨白。 丁冲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必如此狠毒吧?” 陈野忙笑道:“老五爱讲笑话。先把他押回去再说。” 陈棋喃喃道:“再不然拿鱼网勒住他,rou会从鱼网里翻出来,每一格鱼网里的rou扎上十根钢针,脚心腋下也不错漏。” 丁冲打了个寒颤,那黑衣人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便欲咬舌自尽,李少早伸手卸了他的下巴。看来他是不会什么自绝经脉的功夫,因此只能瞪着两眼恶狠狠地看着陈棋。 陈棋眼睛看天,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些日子天气不错,就把他放在阳光下暴晒几日,不给他水喝,身上涂上蜜糖,让蚂蚁来咬他。脚上绑上沙袋,反锁住胳臂吊起来,绑住裤腿,塞几条蛇进去。” 他玩这游戏玩得可真起劲,连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李多道:“五哥,你别说了,我晚上该做恶梦了。” 陈棋这才闭上嘴。 丁冲擦擦额头上的汗,悄悄问陈零:“你五哥不会真那么做吧?” 陈零道:“不会。” 丁冲松了口气。 陈零又道:“他的手段哪止这些啊。” 丁冲看向黑衣人的目光里顿时满是同情。 回去的时候陈言把我背在背上,他的背真厚实,就像一张床。我趴在上面,听着他跟人说话时,背后出的嗡嗡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听丁冲提到了我是如何跟黑衣人胡说八道的,哥哥们都出了轻轻的笑声,像是怕吵醒我。还有人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3-5章 3打赌 因为怕我受到惊吓,陈鹤儒一早就叫大夫来给我诊脉,我被硬灌了一碗什么安神汤,苦得要命。 陈鹤儒将大管家秦海二管家孙寿都叫去狠训了一顿,责备他们在府里设的守卫不够安全,才害得我被绑架。秦海、孙寿惶恐不已,果然当天就加派人手上夜,害得我和陈零想偷溜出去玩都不行。 而陈鹤儒更以此事为由,禁止我和陈零随便出府,连苏三派人来请都被回绝了。我和陈零现在就像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无聊至极。 那个黑衣人被关进了地牢,听说他叫郭少华,是六形门的传人。郭少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档子糊涂事来。不过既然谁也没受伤,陈野就打算等陈言成亲后再把他放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去虐待他,给他吃的饭也都是从大厨房里一同做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绝食自尽来着,后来熬不住饿干脆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怕被毒死了。可能开始的时候他是怕陈棋真的去把他做成人彘吧。不过,陈棋已经把他忘在脑后了,因为正值设立在各国的银号前来汇报业绩的时候,他和李少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 我一如既往地去接近沈拓,虽然时时有三只电灯泡在旁边,不过只要能看到沈帅哥对着我微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是陈零总会有意无意地把我们俩隔开,我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这小子在暗恋我? 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下,这个念头又被我自己推翻了。太夸张了,陈零和陈婴可是亲兄妹呀。我只能推断这孩子是独占欲强了点,感觉到自己meimei快被人抢走了,所以就紧张起来。 就目前的展趋势来看,要沈拓不再把我当孩子,现我的魅力,恐怕还得再等五年。一到这个我就沮丧,为什么不论是做楚轻云还是做陈婴,我的桃花运从来就没旺盛过?亏我年年春节都去花市买桃花回来呢。 再有三天就是陈言的大吉的日子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三天,沈拓就要走了。我真有点想使坏破坏婚礼的想法,不过,我知道那很不道德,而且也没什么用。 我正坐在来蝶馆的花园的石凳上沮丧着呢,丁冲和沈拓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我,丁冲便笑道:“小妹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不拿弹弓去打拈豆儿了?”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沈拓走上前来,微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唉,沈哥哥真温柔。 丁冲道:“谁敢惹她不高兴?这小祖宗都能把这宅子翻个个儿。” 真是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嚣张吗?我白了丁冲一眼。 沈拓坐到我旁边,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吧,说给沈大哥听听?” 丁冲坐到另一边,笑道:“是不是看着你三哥要成亲,就想起那个非你不娶的来啦?” 我知道他是拿那天我跟郭少华胡搅蛮缠的事来取笑我,不过,我转念一想,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丁冲一怔,道:“不会吧?你真看中那个被驴踢过脑袋的家伙了?” 我偷眼看看沈拓,幽幽地道:“不是他,但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沈拓笑道:“小妹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丁冲神色微动,道:“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你呀,一个小姑娘家,成天淘得跟小子似的,又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敢喜欢你呀?”这头猪,不说话会憋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