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外婆
莫尘言的母亲龚玥至从嫁给莫父后与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莫尘言的外婆并无多少联系。 后来龚玥逝世，两者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据说是因为莫尘言外婆看不上当初一无所有的莫父，但龚玥还是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 莫尘言收到的信是她的姨妈龚琴寄来。 龚琴是龚玥的堂妹，幼时父母双亡，由外婆扶养长大，后来招了个****女婿，一直和老太太生活在一起。 信里说，老太太身体很不好，可能没多少日子了，心心念念着她唯一的外孙女，希望莫尘言可以过去一趟，陪陪老太太。 莫尘言正好想和明月情分开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两人该何去何从。 坐了一夜的火车，莫尘言到达了龚玥的家乡，一个位于北方不大不小地城市。 到火车站来迎接她的是龚玥的丈夫吕大生，接过她行李憨笑：“是言言吧！一路辛苦了，你姨妈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等着呢！” 莫尘言跟在身后将他打量番，吕大生个子很高，快有两米高，身材粗壮，方脸总带着憨憨的笑，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她，然后减慢步伐等她跟上。 “外婆怎么样了？”莫尘言在他开来的面包车上坐定开口问道。 “不怎么好。”吕大生启动车辆，脸色微沉，似惋惜，“早几年因为中风就瘫痪于床，这两年精神越加不好，总把你姨妈认成你母亲，时不时地怨……” 他的话骤然停止，脸上重新浮起笑，岔开话题，“这里虽然没红都那般繁华，倒也有几处地能去逛逛，到时候让彩儿陪你。” 彩儿是他的女儿，也就是莫尘言的表姐。 面包车在一栋三层崭新的楼房前停下，一个染有酒红色短发的中年妇女喜笑颜开地迎过来，正是龚琴：“是言言到了吗？” “是我，姨妈。”莫尘言下车，被她一把拥进怀里，又拉开将她打量，“简直和jiejie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莫尘言在莫家地下室见过龚玥，老实说除了眼睛有些相似，并没有达到龚琴所说的一模一样，她更像莫父一些，加之灵魂的变幻，她的长相也发生了些改变，介乎于灵魂本体和身体容貌之间。 “外婆在哪里？”莫尘言将四周环境大致打量番。 非常宽大的院子，一边种有各种瓜果蔬菜，一边长着艳丽的花，中间是鹅卵石铺的小道，延伸进屋里。 进门是宽敞的客厅，各种家具应有尽有，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厨房里飘来一阵阵浓汤的香味。 龚琴对吕大生道：“我去看看汤，你带言言去看妈。” “好。”吕大生拧着行李往楼上走。 莫尘言跟着他身后到达三楼，将她引进左手边的一个房间，推门，里面是个宽敞明亮的房间，粉色窗帘，粉色床单位，白色书桌化妆台。 吕大生将行李放好，笑道：“这是彩儿之前住的房间。” “多谢，姨夫，我现在想看看外婆。”莫尘言将房间及窗外风景打量番，说道。 吕大生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坐了一夜的火车，要不休息下在去看望？” “我没事。”莫尘言说着，往门外走。 外婆住在一楼，走过条走廊，便瞧见处后门，紧挨着后门的房间里，推门而入，外面明明是明媚的晌午，但房间里是昏暗暗，还带着股阴凉，莫尘言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你外婆执意要住在这里，不肯搬走。”吕大生说着，“啪”地声，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将屋里场景映射进莫尘言的眼里。 这是间极为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除了一张挨靠着墙壁的单人床，床上蜷缩着一个人，脑袋捂在被子里，只看到花白的头发，屋里再无其他家具，倒是门后角落里堆放着被子棉絮。 瞧见她望着门后的棉絮，吕大生连忙解释道，“夜里，你姨妈在这里过夜照顾。” 莫尘言缓缓地挪步上前，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外婆。 吕大生首先上前凑上去低语：“妈，言言来看您来了。” 被子突地被掀开，伸出只瘦削如骨的手，猛地对着吕大生脸颊而去。 吕大生微微一偏，躲开了她的巴掌，被子重新捂上。 吕大生有些尴尬地后退，苦笑对莫尘言道：“老太太讨厌人来打扰，连日夜看护的阿琴也……” 他虽然没有说话后面的话，但莫尘言明白他的意思，老太太喜欢打人，女儿女婿也不放过。 “外婆，我是莫尘言，言言。”莫尘言站在床边柔柔地喊道。 被子重新被掀开，这次露出的不是巴掌，而是张苍老的脸。 银发满头，皱纹横生，面皮松弛，双眼凹陷，瘦削地手在颤抖，握住她的手，她的眼里闪烁出光彩，很快是怨怒，忽地甩开她的手，将她往外面推，嘴里急急地发出不清的词语。 莫尘言被她推得像后趔趄几步，吕大生将她扶住，“妈，言言大老远地来看您，您……” “啊，啊……”老太太顿时像发了狂，支撑着上半身要坐起来，但终究无力地摔下，对着吕大生大声呜咽吼着。 “外婆，您别生气，我这就出去。”莫尘言安抚着，往后退，直退到门口，老太太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停歇，瞪着眼看着她。 回到客厅，龚琴正在端菜上桌，看到他们两人怏怏地出来，“妈又发脾气啦？” 说着上前将莫尘言拉到桌边坐下道：“妈年轻时是女强人，后来一直卧床不起，脾气变得奇坏，总是拿东西打人，所以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放。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是有什么古怪的行为，你要多包涵。” “嗯！”莫尘言点头，又想起问道：“她老人家也不会说话了？” “是啊！那年中风，差点要了她老人家的命。虽然不能行动不能说话，毕竟还活着。”龚琴叹息说着，随之笑着将碗筷往她面前放：“先不说这些，吃饭吃饭。” 这边正说着，门外响起车辆声音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龚琴忙起身出门迎接：“肯定是彩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