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北极光的幻想
覆灭天狐族？ 陆峰感觉恍惚，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可笑的话来。他回头，看见瑶雪。少女亭亭玉立，站在远处，正含泪直视着自己。 自己究竟愚蠢到什么地步了？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让瑶雪留下来而已啊！ 被瑶夕痕洞穿的右臂间传来剧烈疼痛，让陆峰面庞有些扭曲难看。他咬牙，看着瑶夕痕，忽然沉声说道：“瑶雪是不会愿意看着天狐族毁灭的，而我只想瑶雪陪着我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刚才，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瑶夕痕依旧淡漠，他说：“你仅仅是被恨意驱使了而已。你憎恨要带走瑶雪的我，这分恨意牵连了整个天狐族，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说到底，你还太过稚嫩。区区帝星武者？这样的话也仅有你说得出口而已。” 陆峰沉默，不知其所想。而魂涯则是轻叹一声，瑶夕痕于不经意间的确是给了陆峰一个教训。兴许会给陆峰带来不小的成长。可惜的是，终究无法留下瑶雪。那么，陆峰真的还有可以成长的未来？ 此时瑶雪已经跑了过来，扶起瘫倒在地的陆峰。她泪如雨下，看着陆峰受伤的样子，很是伤心。 “媳妇，不是叫你别哭吗。看着你哭泣，我会难受的。” 瑶雪使劲点头，努力止住泪水，可怎么也难以遏制。 她抽泣着说：“我看着你受伤，一定很疼的。” 陆峰笑了，似开玩笑般地说：“只要能看着你，就算受伤我也不感觉疼。所以，你就别哭了啦。” 瑶雪点头，竟是被陆峰这句带着笑腔的话给逗笑了，不再哭泣。 “还记得我们曾说过的北极光吗？”陆峰凝视瑶雪，认真说道。 瑶雪点头，脸上泪水还在闪烁。她露出惆怅，道：“本来想跟你一起去极北之地看北极光的，现在却已经去不了了。” “可以的。”陆峰肯定点头，目中露出自信，道：“无论多久，我都会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北极光。” 陆峰转头，看向瑶夕痕，问：“现在就走？” 瑶夕痕皱眉半响，却不言语，反而是转身走开，似不愿打扰这两人。 陆峰知道瑶夕痕的意思，恐怕这是留给他与瑶雪最后的时间了。想到此处，陆峰心里不免难受，可已经没了先前那种绝望之感。兴许是瑶雪还在自己眼前，那份绝望还没来得及彻底侵蚀陆峰。 “你知道北极光是什么样子吗？”现在的瑶雪格外乖巧，不哭不闹，眨巴着美丽大眼，微笑着问。 陆峰摇头，他只在陆府的典籍中偶然翻阅到一点记载，极为含糊，只说是一大奇观，美丽炫目，至于究竟是什么样子，并未亲眼目睹的陆峰也不知。 哭泣过的瑶雪一脸红妆凌乱不堪，将她的美丽掩去了大半，现在看来甚至有些滑稽。不过她露出笑颜时，依旧美丽，让人神醉。她张着灵动的大眼，笑嘻嘻说道：“那我们来想象一下北极光是什么样子的吧。” 陆峰点头，便见瑶雪闭着双眼，微微翘首，正在想象她心中的北极光。 片刻后，瑶雪张开大眼，道：“我想，北极光应该是象征希望的光虹。就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色彩斑斓，美丽夺目。北极光兴许是一座延伸万丈的虹桥，至冰寒深处延伸至大陆的温暖地域，让在极北之地迷失的人也能顺着北极光找到回家的方向。” 陆峰不语，看着瑶雪开心的样子，心里却沉重无比。瑶雪心中的北极光，是一座虹桥吗？她希望自己能顺着这道虹桥，跨越北方大陆与妖域的界限，在未来再度找到她吧。 “陆峰，你心中的北极光是什么样子？” 瑶雪见陆峰一直不说话，便撇着嘴，表示不满一般地问道。 其实陆峰根本就不善幻想，要陆峰仅凭“北极光”一个名字想象出它的样子，对陆峰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困难。但先经过瑶雪一说，陆峰也在自己脑海里勾勒出了北极光的轮廓。 “我心中的北极光是……” “啊！你流血了！” 陆峰刚开口，瑶雪便惊慌出声。看着陆峰右臂的血洞，一时间手足无措。 陆峰哑然，这小狐狸也太后知后觉了吧。其实从瑶夕痕将陆峰右臂洞穿那一刻起，陆峰右手就在渗血。只是那时候陆峰瘫倒在地，并未移动，且有魂涯帮忙冻结伤口，流血才不多。可瑶雪跑来将陆峰扶起的那一刻，弄到了陆峰右臂，再度渗出血来。直到现在，流血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看着陆峰整个透红的手臂，她心疼。便匆匆跑回洞府，拿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绸缎布条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陆峰包了个半身，若将陆峰双脚插地，定然是活脱脱一萝卜。 “好了。”瑶雪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笑嘻嘻说道。 陆峰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哪门子的包扎？ “呃……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瑶雪停下来后忽然有些呆滞，片刻后才问。 陆峰忍不住一笑，这小狐狸也的确傻得可爱。 陆峰轻咳两声，道：“我们在说北极光。你不是想知道我心中的北极光是什么样子吗？” 瑶雪点头，凝视陆峰，在等待陆峰的下文。 “我心中的北极光是无数扭曲着的光束。它们色彩斑斓，美丽绚烂。光束交织着可以扭曲空间，从而使得极北之地也有着直接通往外界的空间通道。” 瑶雪不满道：“你这算什么北极光，连空间都能扭曲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去想呢？” 陆峰笑笑：“既然是幻想，就存在一切可能。我认为北极光就是一个空间虫洞，它可以连缀大陆的任何地方，在极北之地迷失的人可以通过北极光去往任何地方。在那些未知地方又有着光怪陆离的遭遇，美好的行程。” 说着，陆峰忽然正襟危坐，认真地盯着瑶雪，道：“我希望，当我有一天找不到你时，可以穿过北极光找到你。” 瑶雪眨巴眨巴大眼，表情有些呆滞，露出傻乎乎的样子。 “原来，你知道我刚才说的北极光是什么。” 陆峰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这么笨，连你想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岂不是我比你还要笨？” 瑶雪不满反驳：“你才笨呢！你就是一个大笨蛋！” 陆峰笑着不语，瑶雪表情忽然柔和了下来，她双手环扣着陆峰的腰肢，柔声说道：“如果以后你不来找我了，我会顺着北极光的虹桥走到你的面前。” 陆峰点头，揉了揉瑶雪的秀发，目中却有坚定之色。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忽地，瑶夕痕淡漠地话音响起，让陆峰一惊。而瑶雪的娇躯也明显地一颤。 离去颇久的瑶夕痕缓缓回来，盯着眼前的两人，再度开口：“这样真的好吗？” 瑶雪身躯颤抖，久久不语。 陆峰皱眉，盯着瑶夕痕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瑶夕痕正欲开口，瑶雪却忽然叫到：“别说！夕痕哥哥……我求你别说了！” 瑶夕痕皱眉，瑶雪本来非常怨恨自己的，现在居然叫自己“夕痕哥哥”？瑶夕痕沉默半响，道：“你不觉得对他太过残忍？你至少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力。” “不要说了，这样就够了。无论多久，我都相信，陆峰一定会来找我的！” 陆峰目光一凝，一把抱住瑶雪，不容置喙地说：“瑶雪，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瑶雪咬牙，不肯出声。而下一刻，她感到脸颊上传来了温热之感。陆峰轻吻她的侧脸，透彻的目光正直视着她。 “听话，告诉我。”陆峰柔和地说道。 瑶雪头颅微垂，似在挣扎，许久之后才说：“陆峰，我知道你背负了太多太多，所以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如你所说，我很笨。思维上如此，修炼上亦是如此。我知道你会越来越强，而我终究是跟不上你的步伐……” 陆峰直视瑶雪，问：“这很重要吗？” 瑶雪哭了，很伤心。她说：“我真的好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如果夕痕哥哥不出现，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可即使是到了现在，我依旧想跟你在一起。可是，这唯一的选择，就只可能是你随我一同去妖域云丘。” 陆峰猛然一怔，而瑶雪话语不断：“可你在这方大陆有着太多的牵挂。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你的老师，你的师兄乃至是这星辰阁内那一堆交心的朋友，都是你的牵挂。我还知道，你背负着极为承重的负荷，虽然你没说，我却能感觉到。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你去完成。若你现在跟我一同去了妖域，你的人生便彻底改变了轨迹。我不愿看着你被埋没，归于平庸。” “而且，你以人族的身份在妖域是不可能得到好的待遇的。而且，老爹也未必认同你。所以，我不是不想你和我一起回去。而是我不忍让你……” 陆峰突然死死抱住瑶雪，让瑶雪不能说话。 “你是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妖域？” 瑶雪被陆峰抱得太紧，只得勉强点了点头。而陆峰忽然大笑了起来：“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无所谓。我们一起去妖域，待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们再回来看北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