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入住新家
当天回到伦敦后，威克汉姆并没有去新买的大宅，而是带着爱丽丝找了一个不错的旅馆，美美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威克汉姆便带着爱丽丝坐着马车往辛肯顿区的威克汉姆大宅。 也许是因为威克汉姆在身边的缘故，爱丽丝显得十分活泼，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万虎先生，我看过马可波罗游记，上面写在你们国家，房子的地板都是用金砖铺成的，这是真的吗？” 知道万虎来自那个东方古国后，爱丽丝便好奇心大增，不断地问一些哭笑不得的问题，比如说现在这个的问题。 清国的礼教甚严，万虎虽然已经十九岁了，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未婚的小姐，当爱丽丝像好奇宝宝地靠过来，万虎浑身的肌rou都僵硬了，只得板着个死人脸说道：“爱丽丝小姐，你看的那本书大概是以讹传讹罢了，就算是皇宫也没有用金砖铺成地板的屋子。” 如果中国真的如同马可波罗游记里面描述的这么富有，那么每到荒年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易子而食的惨剧了，不过这句话万虎只是在心里嘀咕嘀咕而已，他怕说出来会吓到这位年轻的小姐，那样罪过就大了。 万虎的英语还不怎么过关，总是带着一股奇怪的音调，这让爱丽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爱丽丝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符合淑女礼仪，便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正襟危坐起来。 因为爱丽丝起了个话头，威克汉姆便想起了自己好像并不熟悉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保镖，便开口问道：“虎子，听名夏兄说，你的拳脚功夫非常厉害？” 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前世的威克汉姆就是看着武侠小说和武侠电视剧长大的，对于里面那些飞檐走壁、快意恩仇的侠客们十分向往。如今眼前就有一位南派拳法的高手，威克汉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万虎斟酌了一下用语，这才说道：“林公子，那是张先生廖赞了，我只是跟着南拳派的镖师学了些皮毛而已。天地会里不少兄弟的身手要强过我的，不过张先生已经交代过，我就必定会护着林公子周全。” 万虎的拳脚功夫在天地会里只能说是中上，但他天资聪颖，在同龄人却是最出挑的一个，这也是张名夏看重他的缘故。 南派拳法，是晚清最出名的一个流派之一，民国宗师杜心武老先生当年就是师从于南派拳师。威克汉姆对万虎的信心突然高昂了起来，想到武侠电视剧里那些“神功”他便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么你听说过一阳指、凌波微步和万佛朝宗吗？”要是万虎会其中的一种，那他威克汉姆就赚大了。 可惜万虎并没有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茫然地摇了摇头：“林公子，在下孤陋寡闻，并没有听说过这些招式，也许是北面的功夫吧。不过公子你放心，寻常五六个大汉是近不了我的身的。”万虎只当威克汉姆信不过他手底下的功夫，连忙保证道。 威克汉姆有些失望了，看来武侠小说里的那些神功大部分都是金庸老爷子自己编撰出来的，不足为信。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马车夫说道：“威克汉姆先生，威克汉姆大宅到了。” 爱丽丝则高兴地趴在车窗边，兴奋地地喊道：“哥哥，爱丽丝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威克汉姆宠溺地揉了揉爱丽丝柔顺的金发，笑道：“当然，我的小公主，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因为在早上的时候，威克汉姆就已经打发了一个旅店的男仆到威克汉姆大宅报信，所以此时威廉·爱德华已经带着新招的仆人候在了宅子的门口。 爱丽丝一下车便看到了穿着蓝色制服，带着白色假发的威廉·爱德华，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了一下威廉：“威廉哥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威廉哥哥你为什么要戴假发，实在是太难看了。” 威廉·爱德华被爱丽丝弄得苦笑不得，无奈地笑道：“威廉哥哥以后就是威克汉姆家的管家了，我这么穿也是为了威克汉姆家的体面。爱丽丝小姐，你现在可是一个小淑女了，以后千万便再做这些失礼的动作，不然会传出不好的传言的。” 爱丽丝撅着小嘴，上面都能挂个小油瓶了：“好了好了，威廉哥哥，在学校的时候都快憋死我了，回家后你就让我放松一下吧。” 威克汉姆拍了拍爱丽丝的小肩膀，笑道：“好了爱丽丝，以后我给你找个家庭教师，就不用去学校了。” 闻言爱丽丝抬起了头，双眼冒小星星：“真的吗？哥哥，我真的不用去去学校了？”圣玛格丽特女子学院的管理十分严格，失去那股新鲜劲后，爱丽丝便开始有些厌烦学院繁琐刻板的规定以及繁重的学业，还是小孩心性的爱丽丝自然不愿意再去学校。 “我向你保证。”威克汉姆做出了拉钩钩的姿势，顿时让爱丽丝眉开眼笑起来。 这个时代的女子教育实在是乏善可陈，无非就是一些绘画、音乐、女红和礼仪课程而已，说白了就是为嫁人和嫁人后管家而做准备。所以威克汉姆决定请几个家庭教师回来，也能传授一些真正的知识给爱丽丝，他可不想爱丽丝成为一个只想着珠宝和衣服的浅薄女人，然后浑浑噩噩地等着嫁一个长期饭票。 威廉·爱德华弓了弓身子，对威克汉姆说道：“少爷，这些是我昨天找的仆人，一个厨娘、四个负责打扫宅子的女仆、一个车夫和负责杂活三个男仆，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仆则是为爱丽丝小姐准备的贴身女仆。如果少爷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重新找一批过来。” 这次威克汉姆大宅招的仆人中，有好几个是威廉的亲戚，都是比较朴实能干的乡下人，这样的人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现在的威廉·爱德华可不是当年那个穷水手，如今他可是体面人家的管家。当威廉·爱德华将威克汉姆大宅招收仆人的消息告诉那些在伦敦的穷亲戚，那些人都高兴坏了，对于穷人来说，在体面人家当仆人可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 威克汉姆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想去管，他将家里的事务都委托给威廉，一方面是因为威廉的人品过硬，还有一方面就是他也并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没有jian猾之徒混进来就行了，这批仆人看起来倒是不错。 “就这样吧，威廉，我待在家里的时间不长，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了。” 威廉·爱德华能感受到威克汉姆的信任，心中有些感动，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威廉转过身，对那些仆人拍了拍手：“这是威克汉姆少爷和他的meimei威克汉姆小姐，希望大家以后能好好为威克汉姆家族服务。” 那些仆人听了威廉管家的介绍后，连忙朝威克汉姆行礼问好：“日安，威克汉姆少爷，威克汉姆小姐。” 威克汉姆朝那些仆人点了点头，便带着爱丽丝朝宅子里走去。才进了会客厅，威克汉姆就颇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这间会客厅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威克汉姆从中国带回来的紫檀木家具，上面还摆了几个漂亮的青花瓷花瓶。最神奇的是，东方式的家具和西方式客厅竟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 威克汉姆记得那几间瓷器摆件不是他从中国带回来的，便疑惑地问道：“威廉，这几个瓷器花瓶是从哪来的？” “少爷，这些都是那位清国来的叶小姐昨天送的。对了，这间会客厅也是在叶小姐的帮助下布置，少爷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方家具，所以在布置的时候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那位叶小姐和她的女仆给出了些适当的建议。”说着，威廉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叶诗涵昨天本来是想作为第一个向威克汉姆恭贺乔迁之喜的人，没想到扑了个空，威克汉姆已经带着万虎去了海默顿。当时叶诗涵的心情有些失落，但在帮着威廉布置会客厅的时候她又高兴了起来因为这让她有种女主人的感觉。 想到叶诗涵，威克汉姆有些头疼起来，叶诗涵知书达理、乔治安娜·达西的娇小可爱、玛格丽特·伯纳的善解人意，三个女孩各有各的美，可全都凑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他现在突然羡慕起可以三妻四妾的中国同胞们，可惜在西方社会，除了美国的摩门教徒，都只能娶一个妻子。 威克汉姆不再去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着威廉·爱德华上了二楼，他想要给爱丽丝一个惊喜。 威廉·爱德华也看出了威克汉姆的心思，便带着两人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说：”少爷，这是为小姐准备的房间。” 威克汉姆笑着打开了房间门：“爱丽丝，喜不喜欢你的新房间？” 爱丽丝刚踏入这间房间，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房间的墙壁上贴了淡粉色的壁纸，和粉色的窗帘相映成趣，充满了少女的烂漫情怀。橡木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奥斯曼风情的地毯，踩在上面犹如在云端上行走一般。白底描金的洛可可式大床上铺着厚厚的鸭绒床垫，一看就知道非常地柔软舒适，床曼则是从佛罗伦萨进口的酒红色金丝花边绒布，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窗前还有一个大大的梳妆台，既可以用来梳妆也可以在上面写写信什么的。 看到这精心布置的房间，爱丽丝感动得哭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一直跟着母亲过着跌沛流离的生活，后来她遇到了威克汉姆哥哥，那段在施密特旅馆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可惜没多久，因为威克汉姆要出海的原因，便把她送到了圣玛格丽特学院，虽然她在那认识了好友阿黛拉·伯克，却也承受着贵族小姐们的恶意和一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而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个家，一个有威克汉姆哥哥在的家，她终于不是那个没人疼爱的小可怜，相信在天堂的mama和爸爸会很高兴吧。 威克汉姆看爱丽丝有越哭越凶的趋势，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哭了，要是爱丽丝不喜欢，哥哥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哭了一会，爱丽丝才止住了哭声，紧紧地抱住了威克汉姆不撒手：“不，哥哥，爱丽丝很喜欢这个房间，我这是高兴才哭的。”听了爱丽丝的话，威克汉姆才松了口气，这两年来是他亏欠了爱丽丝，所以他愿意给爱丽丝最好的生活和教育，让她像个小公主一样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一天，这也是他对故去的施密特夫人的承诺。 接着，威廉·爱德华又带着威克汉姆和爱丽丝继续视察焕然一新的宅子。威廉·爱德华虽然以前只是个没有见多过少大场面的马车夫，但是他高价请了一个贵族家的管家来布置威克汉姆大宅。 大宅里既有放置了钢琴的音乐室，也有放置了绘画工具的绘画室，当然，这些都是为爱丽丝准备。其它的诸如棋·牌室、宴会厅、餐厅和书房基本没怎么变，只是换了新地毯和窗帘，并将餐厅的餐具茶具换成威克汉姆从中国带回来的景德镇瓷器。 走马观花了一遍之后，威克汉姆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威廉的努力表示了肯定。威克汉姆对在伦敦的住宅倒是没什么讲究，有个体面的落脚地点就行了，他的理想住宅是去乡下买一个风景优美的庄园，最好是像彭博丽庄园那样。 等三人将宅子逛完一遍后，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半了。威克汉姆便让管家威廉·爱德华吩咐厨娘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着小羊排和蔬菜浓汤，威克汉姆更加怀念中餐了，也许以后多去叶诗涵那里蹭饭是个不错的注意，因为威克汉姆记得叶诗涵好像从广州带了一个厨娘过来。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威克汉姆便宅在家里陪陪爱丽丝。爱丽丝看到了音乐室里那台钢琴，便兴高采烈地要弹钢琴给威克汉姆听，看着小丫头那献宝似的小模样，威克汉姆有些忍俊不禁起来，在他的面前，爱丽丝永远是一副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 爱丽丝的琴技只能说水平一般，因为去圣玛格丽特学院的时候，她已经十二岁了，早就过了学习乐器的最好年纪。不过看着爱丽丝弹钢琴时那副沉醉的模样，威克汉姆心里便暗下决定，打算去找一个高钢琴水平的家庭教师来教导小丫头。 就这样，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就这样在爱丽丝的钢琴声中度过了。而明天一大早上，威克汉姆就该去陆军部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