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熊爹奶爸在线阅读 - 第九十章 被国家遗忘的任务

第九十章 被国家遗忘的任务

    “遭了!我忘记了,对不起啊琪琪!”索拉卡拍着头说道:“我现在就去。”

    “你知道我要什么礼物吗?”王琪琪双手插着腰,瞪着索拉卡,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索拉卡停了下来,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是和去年一样买条牛仔裤行吗?”

    “随便。”王琪琪扬着俏脸说道。

    “随便你还问我干什么。”索拉卡小声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舍不得你的生活费吧。”王琪琪知道索拉卡每个月的生活费可不少,但是基本都被他用到了衣食住行的食上:“今天我们一起去买衣服,我选上的你付钱就可以了。”

    “你说了算。”索拉卡这时候其实很想去见识一下学校的跆拳道和柔道等武术社团,无奈威武王琪琪的话,他是不敢不听,谁让她是廖部施派来监管自己的人,一旦发现索拉卡行为不当就立减生活费。

    “那就好,我们走。”王琪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配一条牛仔裤,像一个男孩子一样,把手搭在索拉卡的肩上,两人就这样勾搭着一起走在路上。索拉卡对着一切都已经习惯了,反正王琪琪就是怎么大大咧咧的。

    索拉卡并不在乎,却引来了一大群牲口的嫉妒,都认为索拉卡是吃了****沾上了****运,新校花中排名第三的琪琪美女竟然会喜欢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家伙。

    王琪琪在军训期间被某个好事者拍到一张俊俏飒爽的照片被人发到了学校贴吧,当时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向,所有看到照片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想法“怎么有生得这么俊俏的美女”。当时甚至还出现一个高富帅向王琪琪高调表白,可是被她直接拒绝道“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接受,而且我喜欢的人是那种没有脑袋,又很白痴的那种类型。”

    高富帅一听还以为王琪琪只是不好意思,认为配不上自己,就想承认我就是那种人啊,来赢得她的好感。可是突然看见王琪琪走到一边亲了一个男生的脸,那个男生却傻傻地摸着脸,还不满的样子,高富帅心都碎了,然后黯然地离去。而被亲的那个家伙,就是王琪琪旁边的索拉卡,当时他只认为王琪琪亲了他,把口水留到自己脸上,所以才会不满。

    ……

    “小车同志,想必你也知道,我国为了增加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影响力,国务中心召开的全国辞书工作会议决定,准备花10年时间出版160种中外语文词典。而你,是京北外国语学校的高材生,国家想将其中最难的语种罗普克语汉语词典交给你来编撰,你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吗?”

    “总理,我……我不了解这门语言,我怕我不能完成任务。”陈总理非凡的领袖风范和大国总理的气质让车克己感觉自己很渺小,就如身在浩瀚宇宙中,仅仅是一颗连光都发不出的小小陨石,车克己有些不自信地回答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会让你去葛布尔的洛克斯大学文学院学习这种语言。”总理亲切地拍着车克己的肩,轻声说道:“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这个任务也确实不易完成。”

    听了总理的话,车克己之前的担心一扫而空,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是国家给我的任务,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在国家用的上我的时候出一份力!”

    ……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来算算有多少年了?

    如今已到古稀之年的车克己,两鬓斑白,一张古铜色的脸,颧骨高高地突起,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此时的他正一步一步蹒跚走在去往印书局的大路上。

    1972年我由外交部选派去葛布尔的洛克斯大学文学院学习罗普克语。1976年1月毕业。车克己老人嘴里缓缓念道记忆中的时间,慢慢回想这漫长的四十多年。

    从开始就参与编写的还包括他的助手——从北河文化馆抽调来的他以前的同学林强,他们两人完全脱产编字典。还有一个老同学李文则利用在国际台罗普克组工作的便利时常帮忙。

    车克己刚接手词典,信心很足,他希望打造出中国第一本优质的普汉词典。他和林强都乐观地认为词典的完成会在“两三年之内”。

    “这个3年可真漫长,你说是不是啊?”老人仰望着天上,看着上面像一个人形的头像,喃喃自语。

    在京北广播学院5号楼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他们把能找到的相关词典都摊在桌子上。林强以前学过木工,他给每本词典都做了个托架,方便阅读。车克己则开始利用一本从英文翻译过来的词典为蓝本进行编纂,直接在上面用铅笔修改。

    这个事情没有任何经费。他们从国际广播电台借了一台罗普克语打字机,先在纸上打罗普克语,再换英文打字机敲上英文。后来俩人又想到卡片的形式利于保存,林强就找到了当时西单二龙路街道办事处的一家印刷厂,厂里有一些不用的下脚料,他拜托他们把这些纸切成大小相同的卡片,于是就有了统一的格式:在15×10厘米的卡片上,先是罗普克词语,然后是注音,下面是词性,最后是释义。

    他们甚至考虑到了做好以后怎么印刷,有现成的刻好的铅字,直接就可以拿来用。但好景不长,1979年美国入侵葛布尔,国家政府拒绝承认美国扶植的得勒林政权,中葛关系陷入恶化。他担心政策会有变化,不过这时他得到了陈总理的安慰:“这个时候应该更需要这部词典,因为葛布尔的‘亲美’身份使它成为更重要的调研对象。”

    自从陈总理离世后,结果等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再没有人过问这件事。领导从没来看过他们,同事除了在每周一次的政治学习上见他一面,都搞不清他在做什么。只有印书局的编辑每隔大半年会打个电话过来,询问一下进度。

    到1981年,3年时间里车克己和李强整理出了10万张卡片,他们把卡片放在木制的卡片箱里,塞进文件柜,足足装了30多箱。

    突然有一天,院里的领导找他谈话,让他把词典停一下,,让他为新设的专业做全国调研。车克己临走前把装卡片的文件柜锁在外语系的办公室里,谁知道一锁就是20多年。

    调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1984年。1985年车了己先是被要求组织开设广播电视的函授班。1990年又被外交部借调去巴基斯坦大使馆,那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岁。而他的10万多张卡片还锁在京北广播学院外语系办公室的柜子里。他对此耿耿于怀很久。

    他也惦记着那些卡片的安全。出国前曾经发生过一件让他心痛的事,有一次外语系办公室装修,他刚好路过那儿,突然发现自己装卡片的柜子出现在水房,然后满地都是白色的卡片,窗户上、外面的水泥地上扔得到处都是。原来工人把卡片柜中间两个抽屉卸下来,拿出里面的卡片,铺在地上睡觉。车克己心疼不已地一张一张往回捡,完了以后全部拿回家里面,女儿帮忙排序查漏,查到最后还是少了百儿八十张。

    “工人兄弟你们真是给我惹了大麻烦哟。”车克己老人想到这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1992年4月,葛布尔的得勒林政权垮台,游击队接管政权,中葛关系实现了正常化,正在巴基斯坦的车克己被派到了葛布尔。他又重燃希望,觉得可以为词典搜集资料了。结果没几个月,葛布尔内战加剧,中国大使馆人员全部撤离。回国之后,已经没多少人还记得有一部《罗普克语汉语词典》需要编写了。学院里的领导都已经更换了一批,没有人听他的汇报,也没有人给他安排新的工作。车克己完全被遗忘了,只有他还清楚地记得陈总理给他的任务。

    2008年72岁的车克己叫上原来在洛克斯大学的同学、一起编过词典的林文,作为共同的主编一同再次前往葛布尔调研部分罗普克俚语来完成这部词典,顺便完成另一位领导人给他的葛布尔小语种的地图翻译。

    2015年初,全部的初稿已经基本完成。

    车克己的另一个编词典同伴林强2012年前就已经去世。

    “总理,小车已经完成了您给我的任务。”车克己老人泪流满面地说道:“可惜您和林强都已经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