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梦老将逝
这一刻，梦老背影透出一股寂寥，浑身散一种说不出的悲怆之意。 物是人非，简单的四个字，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惆怅。 猴儿酒，美妙至极，畅饮下肚，勾起了梦老的无尽思绪。 想当年，他也如墨轩这般意气风，因酒与许多好友结缘。 大家踏遍山川大地，寻天下间的佳酿，把酒问青天，好生自在。 奈何，最后他们依旧没能寻到猴儿酒，此乃人生一大憾事。 如今，他偶然之下，得偿所愿，但曾经的人与事，已然全部化为历史中的尘埃，对此，他也只能徒留一生长叹。 默默的坐着，梦老心绪万千，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 “老友们啊，别怪老梦我抠门，实在是这酒太美妙了，我自然贪杯不少。” “朋友一场，我肯定不会忘了你们，这不给你们留了一点嘛！” “来，我敬你们一杯，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咱们还能相遇，把酒畅饮！” …… 梦老低声苦笑道，缓缓放下酒坛，端起了身前的酒杯。 “哗啦……” 接着，他将杯中的酒液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看着它渗进土中。 做完这一切后，梦老再也无言，保持着沉默，唯独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唉……” 良久，他放下酒杯，一声长叹，缓缓闭上了眼，种种心绪，化作佳酿被其藏于心中。 洞内恢复了平静，梦老不言不语，静静等待着大家从醉态中苏醒。 时间缓缓流逝，足足过了一天一夜，众人才一一苏醒，而这时候，梦老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风轻云淡。 “啊……浑身舒畅，竟然没有醉酒后的头痛难受，这猴儿酒着实玄妙。”墨轩率先苏醒，揉了揉眼皮子，惊叹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大睡一场了，有时候，一醉方休，真的是种享受。 在他感叹间，叶轻璇两女也苏醒了过来，她们饮酒较少，所以苏醒得快些。 “啊……别看我！” “也别看我！” …… 苏醒瞬间，雪诗菡与叶轻璇就惊呼道，异口同声，纷纷转过身子背对墨轩，让得墨轩一脸愕然之色。 原来，两女现了自己醉倒后弄得丝凌乱，辗转酣睡间原本的形象有所变化，所以惊慌失措，怕墨轩看到自己秀凌乱的窘样。 二女背对墨轩，以玄芒遮体，迅梳妆打扮了起来，让墨轩无语至极。 女人这种动物，有时候真的是难以理解，墨轩无语之余，也只能摇头苦笑。 很快，其他兄弟也一一苏醒！ “嗨呀，真的爽，这一对比，我忽然觉得以往喝的那些酒都是垃圾了。”墨力伸了个懒腰，一脸酣畅淋漓之色。 “爽就一个字啊，猴儿酒就是猴儿酒，我还真喝上瘾来了。”墨心意犹未尽道，苏醒后便忙不迭的凑上来看酒坛。 然而酒坛空空如也，早就被梦老解决得一干二净了。 盯着空荡荡的酒坛，墨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梦老，这么多酒，你一个人喝了？你咋不醉？” “呵呵……你们这一个个小酒鬼，自然不能和我这个老酒鬼比！”梦老笑道。 闻言，墨心苦着一张脸，目光不由瞥向了那株果木，不怀好意。 “咳咳！” 墨轩干咳两声，而后当着他的面把一树洞的猴儿酒给收进了纳物戒，断了墨心的念想。 “哇哇，老七，咱们再来个畅饮怎样！”见状，墨心立刻厚着脸皮凑了上去。 “甭想，这猴儿酒喝一点少一点，挥霍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没完没了呀！” “此酒留着肯定有大用，我们要懂得珍惜，留着以后少量品味，这才是最佳选择。” “这次的畅饮，就到此结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急！” …… 墨轩白了墨心一眼，缓缓道。 闻言，墨心一声哀嚎，算是死了这条心。 “咦……我要突破了，我感觉体内积蓄了庞大的精气，修为水涨船高了起来！”这时候，墨商忽然道。 闻言，众人神色皆一动，紧接着墨心等人也露出狂喜之色。 他也同墨商一样，不知不觉中也达到了突破的层次，积蓄了足够的底蕴。 先前刚苏醒，众人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变化，如今被墨商一提醒，他们自然感觉到了修为的提升。 仅仅只是一顿乱饮，就令修为水涨船高，这等修行，令人羡慕不已，众人自然一个比一个激动了。 “太好了，咱们都要突破了，这样一来，整体实力再次增强，到时候可以横着走了。”墨心兴奋道。 “猴儿酒，名不虚传，我觉得，此番我会是个大突破。”墨智欣喜道，难以平静。 就连憨厚的墨力与雪诗菡等人也是一脸兴奋，感觉这是一份大收获。 墨轩笑着看着大家，由衷替他们高兴。 虽然墨轩自己并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但他并不失落。 因为他明白，从半步圣火境蜕变到真正的圣火境需要的是积淀，必须以自己的信念意志培育本心之火，急不来，也没办法指望外力。 所以猴儿酒没能让他突破，也是墨轩自己预料之中的事。 事实上，他已经很满足了！ 猴儿酒将他的根基重塑了一遍，所有的缺憾都不复存在，真正的完美无瑕，这比境界的简单突破要重要得多。 而且，他的玄魂也大大增强，玄魂小人如一尊小战神，绝对是同境界修士中的顶尖级别。 有此两大收获，已经足够让人羡慕，再奢求太多，就贪得无厌了。 墨力他们能够突破境界，也是因为修为境界太低，若是他们也是半步圣火境层次，那收获就不会比墨轩多太多了。 在墨轩心里，这些同伴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能增强实力，他自然高兴，不会嫉妒。 “不行了，我感觉修为已经要膨胀而出了，必须马上闭关修行！”很快，墨力惊呼道，直接在洞内找了个岔道钻了进去。 紧随其后的，其他兄弟也纷纷动身，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闭关突破，连叶轻璇与雪诗菡两个小妮子也不例外。 一瞬间，大家走得精光，全部闭关修行去了，只剩墨轩与梦老，还有地上两个依旧在沉睡的瘸驴和小胖狗。 这两头奇葩战兽，喝得比谁都多，所以长醉不起，看样子还得很久才能苏醒。 略微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墨轩苦笑不已，万万没想到最后就他自己无事可做。 轻轻摇了摇头后，墨轩看向一旁的梦老，笑道：“梦老，要不咱开个小灶，偷偷喝一壶？” 说罢，他舔了舔嘴唇，显然也很想念猴儿酒的味道。 梦老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察觉出梦老神色有所异常，墨轩微微一怔后，收敛了笑容，问道：“梦老，您似乎心中有事啊？” 闻言，梦老沉默良久，最后抬头看向墨轩，微笑道：“我剩余的时间不多了，不久就将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让墨轩如遭雷击，出一声惊呼，难以置信！ “怎么……怎么会这样，梦老您这不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墨轩不断摇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与梦老相处的日子不短了，已经适应了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存在。 如今，梦老将要逝去，让他如何接受得了，做不到平静面对。 相比于激动的墨轩，梦老自己就淡然了许多，看得很开。 “不要慌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就是死人，早晚都得逝去。” “我也想长存于天地间，陪你闯完这万兽山，亲眼看看你如何成长起来的，但是，兵道不允许啊！” “逝者就该逝去，此乃大道循环，我已经违反了常理，能撑到现在很是难得。” “如今，我能品尝到猴儿酒，此生无憾，逝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万兽山很神奇，说实话，我很想探探此地的奥秘，不过时间上不允许，我只能陪你走这点路程，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虽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我真的很欣赏你，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收你为徒，奈何，苍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罢了罢了，说这些憾事也没什么用，人一老，就容易惆怅感叹，莫见怪！” “总之一句话，我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尔等独自上路，一定要小心，我相信，你必将成长为尊上那种级别的强者。” …… 梦老拍了拍墨轩的肩膀，笑着鼓励道。 听到梦老这番话，墨轩眼眶红，心头极为不舍，可也明白，自己挽留不了。 他明白梦老终将逝去，可他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兀，让他措手不及。 之前，还是收获猴儿酒的喜悦，现在，胸腔内尽是梦老将逝的惆怅，这等变化，当真是两个极巅。 “梦老，我……” 看着梦老苍老的面庞，墨轩心头酸楚，有千言万语，但却道不尽，说不出。 梦老帮了他不止一次，可谓是恩重如山，墨轩将这些都记在心里。 他一向知恩图报，此刻梦老将逝，他心中之哀，浓郁得无法化解，一向坚强的他，此刻都眼眶泛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