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乱如麻
其实云琼起床的时候。蒙恬就醒了，本想看看云琼要干什么，却没想到她把被子给自己盖上了。蒙恬担心她着凉，不再装睡，睁开眼睛，望见云琼面色微红一脸花痴样忍不住笑了笑。她这样子怎么跟咸阳城那些大小姐见到扶苏大公子一模一样。 云琼见蒙恬醒了，吓了一跳，面红耳赤，看着蒙恬脸上的笑意跟以往的大大不同再加上她觉着蒙恬看着她的眼神有戏谑的成分，心慌意乱。事实上那是蒙恬打心底的欢喜，他很少见女子这样看着自己。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女子只会仰慕扶苏和蒙毅那般潇洒俊逸的男子，。蒙恬真正接触的女子也不过一个阿柔，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有着与扶苏和蒙毅不同的魅力。就蒙府来说亦有不少的侍婢仰慕于他，碍于身份和蒙恬的性格她们都藏的深。 丞相李斯的女儿李阿然对蒙恬可是一见钟情，仅仅只是年初在皇宫的筵席上见过一面，就深深爱上了蒙恬，用情至深，说非蒙恬不嫁，甘愿等蒙恬，她相信蒙恬终有一天会解除那个不结婚的誓言。据说丞相李斯气的都吐出血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蒙氏一族的人，加上他只有一个女儿，宠爱有加，怎么舍得她嫁与一个在刀尖舔血的武将。再者他早就计划将阿然嫁给扶苏公子，那次筵席带上阿然他刻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让皇帝和扶苏见识到他女儿的才貌双全。 李阿然自小家教严格，知书达理，容止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子的阿然深得皇帝的亲睐，皇帝本想将她赐予扶苏做大夫人，可没想到扶苏却一点都不喜欢阿然，断然拒绝了。皇帝只好作罢，但是扶苏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原本就为扶苏婚事着急的皇帝勒令他年内必须完婚。 “云琼，大半夜怎么不睡觉，快点躺着去，明日你还得给那些士兵解蛊毒。不休息好了哪来的力气。” “我昨晚还睡了一个时辰，今晚又睡了好几个时辰。你昨晚没睡，今晚又不好好休息，这样多伤害身体。你去睡，我在这看着。” “傻meimei，蒙恬哥哥打仗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还能上战场。现在坐这休息已经很不错了，你看我刚刚不也睡的很熟。快些睡觉去。” 云琼倔强地回道：“不。” 蒙恬实在拿她没办法，拿着被子躺到床上去了，闭上眼睛的那刻无奈地说道：“得了，得了，我在睡觉了。云琼你也过来躺着休息，一个姑娘家若是没睡好了，早晨起来面色会很难看。” 云琼内心莫名的激动，蒙恬哥哥这是要自己躺在他身旁？这样子的话，他应该不只是把自己当meimei了吧。等士兵们的病好了，自己是不是可以跟蒙恬哥哥说自己要嫁给他。云琼虽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清楚这孤男孤女躺在一张床上必定要是两情相悦才行的。 云琼踱着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躺到了蒙恬的身旁。“蒙恬哥哥，你睡着了？” 蒙恬没有理她，闭目装睡。他内心惴惴不安，这样似乎太不合乎礼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心底里就是希望有她在身旁。 云琼小声地在蒙恬耳畔细语：“我找到了我想要嫁的那个人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蒙恬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是自己也好是别人也罢他都接受不了。虽然云琼在他心里比谁都重要，可他若破了不娶妻的誓言，只怕李斯那个颇有心计的女儿会想尽办法也要嫁给自己，若那个李阿然进了府，云琼定是要受尽委屈。 云琼害羞地笑道：“就是蒙恬哥哥你。”甜甜的笑容里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蒙恬用力握紧自己的双手，他不甘心，在他人眼里威武的大将军不过是个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敢娶的懦夫。人生不过数十载，能遇到心仪的人已经很难了，何况是两情相悦。蒙恬虽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终究不敢一搏。他下定决心，今晚的事他只能忘了，云琼只是他的meimei，以后不可再过亲昵，他只要护她周全就好。 翌日清晨，蒙恬早早地就跟着士兵一去采集露水去了。云琼大概是昨夜太开心了，又念叨了一晚，蒙恬起床的时候她睡得沉没有察觉。云琼醒来的时候，士兵们早就采了足够多的露水。士兵们都焦急地等着这位巫医施法，不过蒙恬却不着急，看着云琼吃完饭才跟她说露水采好了。 云琼吩咐士兵把露水都倒进了一个大鼎里，又要了一把匕首。支开所有人之后，她用匕首在自己左手掌上划了个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流到水里变得异样好看，犹如一朵粉色的花，只见那一朵又一朵的粉花聚在一起成了一簇红色犹如火焰一般。云琼见时机到了，赶紧念咒祭出火蛊，用纯火烤那大鼎。片刻之后，大鼎里的血水开始沸腾，并散发出淡淡的异香。所有闻到气味的人无一不觉得沁人心脾。云琼知道炼好了，吸了口气，找到蒙恬，让他吩咐士兵把这这些水分放在中了蛊的士兵营帐之中，并且跟他保证，中蛊的士兵明日便能跟从前一般生龙活虎。 中蛊的士兵胸口的黑瘤子晌午的时候就都褪去了，也没有人忽冷忽热，痛苦呻吟了。只是精神还未曾恢复，毕竟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再加上躺着好几天没有活动身子有些僵硬。云琼跟蒙恬说若要让士兵们明日就恢复精神就得让士兵们饱吃一顿，吃完散散步，晚上好好休息才可。云琼说的蒙恬都吩咐下去，一一照做。 这件事让他对云琼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他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也越发的安心。安心自己配不上她就不会杂念太深。士兵们也都对云琼崇敬有加。王贲将军见士兵们的病症都消失了很是高兴，请了云琼去他的军帐喝酒吃饭，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可全是些rou，什么野兔rou，山鸡rou，鱼，野猪rou云琼看着委实心疼，她虽好吃，可一向不吃荤，这一桌子菜她是一口吃不下去。酒倒是不错，一杯接一杯的没一会儿就喝醉了。 蒙恬派去跟着云琼的士兵见云琼喝醉了赶紧地跑去禀报了蒙恬。蒙恬放下手上的竹简，急匆匆地跑到了王贲的军帐。这一进去可把蒙恬吓了一跳，王贲握着云琼的双手，满眼深情地盯着醉倒在桌上的云琼。 蒙恬赶紧冲过去推开王贲，抱起云琼。冲着喝道“王将军，你想干什么？” 王贲笑嘻嘻地回道：“我喜欢上你这义妹了，我想娶她。” “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她不会嫁给你的。你配不上。” “我怎么配不上，我们王氏一族现在虽不如你们蒙氏得宠，可在这大秦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她不过是你认的meimei，莫说不是你认的meimei，就算是你的亲meimei，我们王家也配的上。” “我说的是你配不上，与你的地位你的家族无半点关系。她要嫁的人这一生一世只能娶她一人，那个人还必须和她两情相悦。” “我虽娶了妻，可我可以休妻。我保证娶了她之后再不会娶别人。两情相悦这种事相处相处就好了。” “你家里都已经娶了好几房妻妾吧。你一向都是见了个长得好看的就说自己喜欢她。那不叫情，那不过是欲，你只是垂涎美色。” “蒙恬，你说的不算，等她清醒了我自己问她愿不愿意，她要不愿意我王贲绝无二话。” 蒙恬懒得与他多说，抱着云琼回了自己的军帐。又是醒酒汤，又是给她用冷水擦脸，好歹是醒了。 蒙恬见她醒了，训斥道：“以后再也不准喝酒。” 云琼从未见蒙恬发这么大的火，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以后不准喝酒。” 蒙恬见她乖巧起来，知道她害怕了，想要去握她的手，安抚一下，却发现她的手组攥得死死的。 “生气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差点被那王贲欺负。你若是没喝醉，他哪里近的了你的身。” 云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喝酒就会一直不停地喝，若身旁没人拦着，定是会喝到醉的不省人事，从前在空桑偷了大师兄的酒躲到后山喝，愣是醉倒在后山的花圃旁，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我睁眼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里，本想去问问大师兄是不是他搬着我回房里，顺道也想求他不要告诉师傅，却没想正撞着师傅在训斥大师兄，师傅极其生气的把大师兄狠狠骂了一顿，罚他面壁思过一年，还说以后若再敢带酒进空桑，就要赶他回东海。 “云琼怎么会生气，蒙恬哥哥也是关心自己才会这般。” “那你为何紧紧攥着拳头。” 云琼不知如何作答，目光闪躲，愣了一会儿后脱口而出道：“我想攥着就攥着了。不让喝酒还不让攥拳头。” 蒙恬哪里会看不出来不对劲，云琼一向不会跟他说这种耍小性子的话，加上那只攥着拳头的手都快没了血色。蒙恬二话不说拽住她的左手，一点一点掰开手指，云琼挣扎，却无用，她毕竟没有蒙恬的力气来的大。 看到那又长又深的伤口，蒙恬大怒。 “这怎么回事？” “不小心伤到的，练武之人受点伤太正常了。” 蒙恬取出一瓶金创药，轻柔地倒在云琼的伤口，用责备的口吻问道：“不小心？这伤口明显是刻意为之的。是你自己用今日你施法的时候要的匕首所划的？那一大鼎的驱蛊水里用了你多少的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一点血救了这么多人，我太划算了。” “你救人是没错，可你为何不告诉我，难道只有你的血才可以，你的血竟有这等功用。” 云琼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女娲族人，血的用途对这凡人来说好比仙丹灵药。只好随意编个谎搪塞过去，“也不是非我不可，只是因为我一出生身体里就种了些良蛊，血液里有驱除毒蛊的清气。换做别人从小种了良蛊他的血也可以的。若是遇到那样的人，我肯定取他的血，可你们军营中没有这样的人，我只好大方点献上自己的血了。” 蒙恬取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给云琼仔细包扎了一番，缓了缓语气道：“就算如此，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也好早些给你包扎伤口。以后若是留了疤痕可如何是好。” “我自小伤口就愈合的快，也从来不会留什么疤痕。这种伤不过三五日就会好了。就算再严重一些都无妨，我可是精通医术的。采些草药敷一敷也就好了。” “真不像个女孩子家。就算是男子也没几个你这样不怕伤痛的。好好休息，我让伙房给你熬些人参汤来。幸好我这还有一些陛下赏赐的人参。” 云琼本想拦着叫他留着那些人参自己用，那些人参给她吃了也是浪费，她哪里需要那些东西。不过想着若再推辞，只怕蒙恬哥哥真的会不开心，又一想，这人参在神农医书上见过还未曾吃过，不知道味道如何。想着想着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那碗人参汤可把云琼害苦了，难喝至极不说，还被蒙恬盯着，要她全部喝完，她还要挤出笑颜让蒙恬放心。 蒙恬见云琼喝完，吩咐士兵：“那几根人参这几日都拿来熬了给巫医。” 云琼这下可真吓坏了，死也不依，求着蒙恬说道：“不用了，那些人参还是留着你自己用。我这手真的没几天就会好的。明日若再端什么人参汤来，我就倒了，摔了，然后一个人回府。” “怎么净说些胡话。明日不熬人参汤就是了。我去看一下士兵的情况，你好好休息。” “哦。” 胡人军队里种黑心蛊的是懂些道法的荆蛮人，名唤张聂。打探的士兵告诉他秦君所有中蛊的士兵一日之间全都好了，这着实让他震惊，他不敢相信，若是几个人的蛊被驱除倒也没什么，这数以万计的黑心蛊就算是大罗神仙只怕一时间也没什么招数。除非，有女娲族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