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师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滞，飞云担忧地看着诺儿，妄儿则站在一旁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苍冥剑法学得如何了？”林未远也不去他，只关心着手中的茶杯。 “差——不多——了。”诺儿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不敢抬头看林未远。 “飞云，把剑给他。”林未远容色不变，只是说话时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飞云握着手中的剑，脚下却未动，妄儿发现他额上已经沁出了汗，只见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是我没好好管教师弟。” “不是师兄的错，是我自己偷懒。”说到最后，诺儿的声音已经低咽到了嗓子口。 妄儿看着这师兄弟俩，正犹豫要不要替他们求情，却听林未远提到自己：“妄儿，你过来。” 妄儿快步上前，垂头做谦恭状，只听林未远放低了语气，柔声问道：“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什么？跪在一旁的飞云和诺儿心中一惊，暗想，师父不是说再也不收徒弟的吗？ “我。”妄儿还没准备好，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那边林未远见她眼神犹豫，当下不知为何，心中一痛，放下茶杯，正想不如算了。 却听妄儿回道：“我愿意。”那声音一改刚才的慌乱，是那么果决。 林未远见她不似勉强，心中一片晴朗，也忘记了先前要惩罚那偷懒的徒儿。 妄儿看林未远此刻心情很好，便走过去要叩头行拜师礼，可她还未俯下身，林未远就快步走了过来，扶起她道：“这礼便免了吧，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林未远的徒弟了。” 拜师礼都不用？飞云和诺儿心里打着小九九，师父也太偏心了吧。 林未远还沉浸在收徒的喜悦中，并未留意自己两个徒儿的神情，只高兴地吩咐飞云道：“以后你就教妄儿习剑吧。” 吩咐完飞云，林未远想起跪着的诺儿，便让他们起来，又叮嘱道：“诺儿，妄儿现在是你师姐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师姐！”诺儿蹬着大眼睛，一脸迷茫，心想，她不是比我晚入师门吗？怎么成了我师姐了？自己刚刚想做师兄的心，被师父的一句话碎了一地。 “嗯？诺儿觉得有什么不妥？”林未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不好，诺儿那刚到嗓子口的话又只能咽回去，心想，师父要不要这么偏心啊。这想着，脸上便露出了小孩子不高兴的样子。 飞云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角，又指了指手里的剑，诺儿顿悟，立马收了情绪，低头做乖巧状。最近师父不在谷里，他便偷懒没有好好练剑，师父要是又翻起旧账来，可有他的苦头吃。 “师父。”妄儿低头乖巧地唤了一声。 林未远欣慰地点点头，恍而又扫视了他们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飞云身上：“为师有事要出趟远门，短则数月，长则数载。飞云，谷中一切由你做主，照顾好师妹师弟。“ 飞云心中一沉，师父刚回来又要出远门，自己这几年剑术精进，师父还没有看呢，想到这里，眼一红，但是仍然敛声道：“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妹师弟的。” 林未远对自己这个大徒弟很是放心，听他答应了，便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 “师父——”诺儿到底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师父虽对他练功要求严厉，可平时待他也是很好的。这次，他刚回来就又要走，自己心里很不舍，这便紧紧跟在身后，软软地唤着林未远。 林未远心中一软，俯身抱起诺儿，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诺儿不许哭鼻子，要听飞云的话，等师父回来。” “嗯嗯。”诺儿连声应道，眼泪却不争气地直流。 妄儿见他们师徒俩这么感情深厚，有些感动，便走上前说：“师父放心，我会帮助师兄好好照顾小师弟的。” 林未远点点头，将诺儿放在地上，交到妄儿手里，又嘱托了几句，才离开了。 此刻，园中花开正好，姹紫嫣红的，而那花香浓郁，更神奇的是似带着酒香，飞云站在花丛中，眼睛是通红的，妄儿偏头看着头，从怀里取出帕子，想要递给他。他却转了身，倔强道：“有风，眼睛迷了沙。” 妄儿也不勉强他，收了帕子，问道：“师兄，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啊？” 飞云再转过身时，又恢复了那俊秀的面容，他微笑着说道：“我去做饭，你和诺儿等等。” 说着，飞云走出了花园，诺儿则抹着眼泪在看怀里的一本小书，一边看还一边笑。 妄儿好奇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发现原来是本人物连环画，画得很传神。 诺儿发觉妄儿在他身后偷看自己的画本，忙用手遮住，生气道：“不许看，不许看。” “师姐不能看吗？”妄儿装傻道，她有心要逗逗这个小孩。 “你是师妹，不是师姐！”诺儿像个小金鱼般气鼓鼓地回道。 “我就是你师姐呀，这可是师父说的。”妄儿心里偷偷乐着。 “哼哼。”诺儿小跑着溜出去，还不忘回头给她做了个鬼脸。 妄儿在花园了待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便想不如去看看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的环境。 出了花园，走着便到了一处小屋，只见一阵大烟从屋里逃窜出来，迷得人直掉眼泪，妄儿用帕子掩了口鼻，走进去一瞧，原来是个厨房。 “师兄，你这是？”妄儿在烟雾中发现了飞云的身影。 “炒菜。”飞云丢下两个字，自顾自地在灶台上忙碌。 妄儿有些傻眼，心想，这哪里是在做饭，简直是放火。 到了午饭时间，便听到了飞云的高声呼叫：“吃饭啦！” 诺儿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别看他腿短，可跑起来是麻溜地快。 妄儿来到亭子时，诺儿已经端了个碗，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菜。 “师妹，不要客气。”飞云很是友好地微笑着将菜都推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妄儿看着眼前的菜却毫无食欲，这都是什么啊？黑乎乎乱糟糟，这要如何下咽啊？ 在她犹豫间，诺儿已经迅速地夹起菜狼吞虎咽起来。飞云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的厨艺太差，也就诺儿不嫌弃。 妄儿见飞云的表情有些受伤，赶紧夹了菜也埋头扒起饭来，心想也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