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离目标又进一步
-- 几个人围着地上的手机残骸。【】 一个年轻的警员说:“这追踪与反追踪的追逐倒蛮好玩的。” 年纪比较大地说:“得了吧,这是常识,只能说这家伙还不算笨。” 年轻地说:“那现在往那里找?” 四周都是草地,往哪里走都有可能,唯一一条泥道,是附近村民的拖拉机压出来的。 “左边是什么地方?” “村子,一个小村子,刚才我们去讨了口水喝。” “西边呢?” “省道。” “那边呢?”年老的指着一排树林。 “白桦树啊。” “白桦树过去呢?” “有条小河。” 年纪比较大的生气了,一手拍在对方脑袋瓜子上。 “你当你是来踏青的啊!” 齐家。 齐老爷子摆弄着墙角的钓竿。 “你说夏元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齐晖这小子也是,硬生生跑过去凑热闹了。” 齐夫人坐着,顿时像失了神。 她的宝贝儿子 早知道当时就得拦住他,别让他去光陈。 这混账儿子,去了那么久,也不哼一声,定时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好啊! 夏元跟儿子的事儿,齐夫人没敢跟齐老爷子说。 她找不到时机。 也没有可以说服顽固丈夫的自信。 她只盼着夏元那孩子早点办完事,把齐晖给领回家来,到时候再跟丈夫慢慢说。 老夫老妻坐在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他们都五十好几了,明明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儿,还想着年老了能享清福,可却未曾料到会如此孤独。 客厅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齐老爷子听见,抢先过去接通。 “喂,谁啊?” “啊?你说什么?” 齐老爷子听不清,齐夫人一下子把听筒夺过去。 “喂?” 方超扯着嗓子喊:“喂,伯母吗?我是方超。” “方超,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伯母,我问你,齐晖回家了吗?” “齐晖没有,这小子不知道溜哪去了,你打他手机。” “哎,好好。伯母,那我挂电话了。” 方超把电话挂了,齐夫人拿着听筒,疑惑地看着她丈夫。 “你说,方超这家伙打个电话来没头没尾的是想干嘛。” 齐老爷子问:“他也找齐晖?” “对啊,齐晖这小畜生究竟跑哪去了!” 电话那头,方超挂了电话,对李建波摇摇头。 李建波一不注意,笔尖在纸上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斜线。 “难不成齐晖真的跟江夏元跑了?” 方超说:“这蠢货,极有可能。” 李建波看着方超,试探着问:“江夏元如果被抓到,是个什么罪?” 方超看着李建波,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夏元的罪,直接决定着齐晖的状况。 如果轻判,没事,进去关一段时间,两人高高兴兴重聚了。 要是重判方超怕齐晖拿着**包去监狱劫狱。 方超把现有的证据跟李建波说了。 录像带里记录下来的,杀掉陈五的人是王腾没错。 但是刘清和江夏元也逃脱不了干系。 谁能保证他们仨不是串通好的? 经过调查,刘清实在跟陈五“无冤无仇”,他没有杀人动机——他弟弟和哥哥都是叫乔振彪给杀害的,照理来说,杀死乔振彪的陈五反而是他恩人,是要极力拉拢的对象。 而江夏元,派出所里记录的档案表明他只是个商人。 可是一个商人跟着两个黑帮头子在雨夜里三足鼎立? 疑点太多。 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就是这把枪,都够他判刑几年。 刘清可比江夏元聪明多了,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当时阳城警局在开会的时候,为了江夏元的身份问题起了很大的争议。 方超忍着,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是个警察,但他也是齐晖的兄弟。 如今他也陷入两难境地,帮齐晖便是违背法律;帮警方便是对不起兄弟。 他一度不想管这件事,扔给其他人去搞算了。 李建波说:“方超,你能少说则少说吧,我不喜欢江夏元这个人,但齐晖还是要做兄弟的,别太伤他心。” 方超问:“难道你就没办法?” 李建波反问:“你希望我有什么办法?” “如今局里的意思是,树立几个典型,不管罪状如何,枪毙了再说” “方超,难道你忘了,王腾才是那个典型?” 方超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来,江夏元可能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了,所以才会畏罪潜逃,而事实上,阳城警局并不知道他是光陈组的人对吧?” “是,因为江夏元几乎不出席任何活动,没有几个人认得他。” 李建波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办公楼下熙熙攘攘的车辆。 “那不就好办了。” 方超醒悟。 “你是说?” 李建波把眼镜拿下来,放松眼睛。 “我是说,这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怎么苦,也不能苦了咱们的齐晖你说是吧?” 齐晖打了个喷嚏,他觉得冷。 江夏元一把伸出手,唤道:“齐晖过来。” 齐晖一下子钻过去,坐到江夏元腿上。 “齐晖,你要是再娇小一点,就能躺我怀里睡觉了。” “啧,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就是这么大块头。” “要,当然要,你长成什么样我都要。”江夏元把齐晖圈着,闻着他的头发。 “什么话!我长这样还配不上你吗?你麻痹想要什么样的!你上街去找找,能有多少个比我好看的!” 公路旁边有条小河,两人坐在堤岸边,借着明亮的月色赏夜景。 乡村的夜很亮,齐晖从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不过他没有数星星的闲情雅致,而是坐在江夏元怀里打着呵欠。 “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快了,明天就到海边了,我叫人找了个小房子,我们先在里面住段时间。” “你还安插了好多人,你哪来那时间?” “都是以前认识的,用暗号联系就好。” 齐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江夏元了。 哪怕是他们两个人是在逃窜的路上,江夏元的淡定都让他以为,其实他们是去乡村旅游。 齐晖夜里开始想念爸妈,他手机被丢了,又不想跟江夏元借手机,他怕把电给用完了,江夏元就难以用手机跟其他人取得联系了。 齐晖躺在车后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江夏元从前面回头过来问:“睡不着吗?” “我想妈了。” 江夏元沉默半晌。 “你后悔了吗?” 齐晖知道江夏元又开始胡乱猜测,忙坐起来。 “没有,我不后悔!我就是想我妈了” 江夏元说:“等我们到国外,过段时间我就把咱妈接出来聚聚好不好?” “可以吗?” “可以。” 江夏元在做着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保证。 他没有那个能耐,光是躲避警方的追击就让他很吃力。 但为了不让齐晖担心,他总是保持一副轻松的状态。 海边渔村有人接应也是假的,他以前跟着乔振彪去过那里,发现那是也是一个很小的海边旅游小镇,镇上有许多小旅店,都是当地居民开设的,他跟齐晖可以在那里躲上几天。 月末的时候乔振彪有个兄弟的商船要在渔村不远处的海面停靠,到时候可以跟着渔民的渔船过去。 乔振彪的兄弟江夏元也见过,他早年曾跟乔振彪混过,后来退出了黑道,专心经营生意,现在主要市场在国外,偶尔回国置办一些货物。 上个月乔振彪跟他通电话,他说要经过这个渔村,到时候希望能跟乔振彪聚一聚,当然,也可以带上江夏元。 齐晖一想到明天能到海边,就异常兴奋,他从小泡着海水长大,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大海。 原因是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公路上奔波,偶尔到服务站吃个饭,买点东西,实在无聊透了。 江夏元以为自己的淡定能让齐晖保持愉快的心情。 但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份淡定让齐晖过分轻松。 而这种轻松闲适,在这样的旅途当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齐晖推开车门,下车,钻到副驾驶座。 他笑嘻嘻地把江夏元推到椅背上。 “我帮你撸一个。” 江夏元仰着头,任由齐晖舔他的脖子。 “哇,味道好重。” “刚才我们应该下河洗个澡。” “没事,你躺着别动,大爷我来伺候您。” 齐晖第一次帮江夏元含了,他第一感觉是这味道真怪,夏元不知道稀罕什么,每次都把他那玩意儿舔了一次又一次。 车内空间狭小,江夏元窜下车,自己站在车门外,抬起齐晖的大腿,没完没了地做。 就在齐晖埋怨这逃窜的日子太过清闲之后。 他们行车的道路上被交警设置了关卡,每辆车子都要停下来接受检查。 江夏元的车里,有枪支。 江夏元驾车绕进了公路旁边的一条小路,开进了草地里,这样比较慢,但比较安全。 齐晖开始紧张。 他一直以来都很冲动,哪怕是这一次,他也是没经考虑就说要跟过来。 他在这里有那么多亲戚朋友,跟江夏元孑然一身不同,齐晖应该有很多牵挂。 可是他不想就这么让江夏元走了,他怕这家伙一离开就不会回来。 齐晖一向自诩了无牵挂,这次他陷得很深,估计一辈子也没法挣脱开来。 那个时候齐晖开始相信,上辈子犯的错一定还要这辈子来偿还的。 上辈子江夏元一定是个大小姐,而自己是喜欢大小姐的下人。 因为贫穷与地位低下而被大小姐羞辱,眼巴巴的喜欢也没能得到她。而这辈子江夏元眼巴巴的喜欢自己,就是投胎的时候江夏元出了点小错,变成了男儿身,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拖这么久,早在风花雪月的青春时代就把终生大事给办了。 要是江夏元能给自己生几个娃儿,也是挺好的。 齐晖想着想着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江夏元紧绷着神经,看了一眼齐晖。 也好,你这么乐观就好,这样的话,无论我最后是不是被抓住,你也应该不会那么难受吧 江夏元车子开到半途,叫齐晖下车步行。 他那架巨型的越野跑车,在偏远的海边太惹人注目。 把该带的东西分门别类,两人各自背了几个包,开始长途跋涉。 两人都不是什么小少爷,身体素质很好,走路很快。 江夏元这段时间受了很多伤,身上伤口多,齐晖把他背上的背包都拿到自己手上拎着。体贴地说:“要是累了我就背你走一趟。” “不累,这点路程我几岁大就能走完。” “你多大开始干活。” “五六岁吧,记不清了,上山下地都没问题。” 齐晖咬咬牙,认真地说:“以后就由我来干活,你就坐着享福。” 江夏元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两人走了半天,终于到日落西斜的时候到达了海边的小镇,出乎齐晖的意料,那是个挺富裕的渔乡,与他想象中的破落的小房子和在海中飘摇欲坠的渔船不同。 放眼望去都是外表精巧的小平房,渔船也都是马达驱动的。 “没想到现在捕鱼的都这么潇洒。”齐晖感慨着,被江夏元拉着进了小巷子。 订好了房间,两人上楼,把东西放下,都原封不动地放着,打算随时离开。 江夏元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平静地说:“后天商船就来了。” 他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激动万分。 只是他习惯了沉默,有时候竟连正常的情感表达也不会了。 江夏元转过来叮嘱齐晖:“这两天不要擅自行动,就跟在我身边。” 他把手枪拿出来,每一支都上好子弹。 齐晖凑过去,伸手想拿枪支,江夏元笑着把他推开。 “你不能拿。” “为什么!喂,要是我有危险怎么办?”齐晖不满地嚷嚷。 “那就更不行了,我希望你手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江夏元说着,把两只手枪塞到后面的皮带上,再拿一件衣服绑在腰上——他们穿着夏天的衬衫,没有外套可以挡住枪支。 齐晖看着江夏元滑稽的装扮,不满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 那天夜里齐晖睡不着觉,人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再贪睡。 他半睡半醒,甚至连江夏元翻身的时候都能把他惊醒过来。 窗外海浪声大作。 江夏元过来搂住齐晖。 “又睡不着?” “海浪声太吵。” “我们去个没有海浪声的地方。” “跟着你哪里都好。” “我想泡温泉。” 齐晖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们去火山湖?” “那不得烤熟了?” 齐晖哄笑。 “你这烤猪。” “你不就喜欢我这烤猪吗?”江夏元给齐晖挠痒痒,齐晖笑得岔气,使劲踹他。 “哈哈,夏元你别挠了啊,挠死我了。” 四周很黑暗,警车几辆警车停成一排,开着车前灯。 方文广从警车里下来,跟着属下走到前面,那里有辆高级的越野车,他用手敲敲车前盖。 “好家伙,几千万一辆的车子也舍得扔了。” 方超从后面跟上来,叫道:“叔叔。” 方文广回头,冲着方超说:“看看,这家伙把车子丢弃在这里了,你来猜猜他往哪里走了?” “南边。” “为什么?” “有机场啊,那不是如海的机场吗。”方超不假思索地说。 “东边是什么。”方文广问。 “海边啊,没几个人烟吧,跑过去不得饿死了,还能划着小船出海,到海中央不是给浪打翻了,人掉海里给鲨鱼吃掉了,不然就是缺淡水活活渴死了。” 方文广看着侄子。 “超,你这番话可是认真的?” “叔,我要是不认真你把我皮扒了。” 方超也摸不准,不过他这次过来,第一要务就是要保全齐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