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只剩道义
陌倾落道：“可是他不爱你，他不爱你可你却利用了他对你的道义。”她看着凌飞雪，轻声反问，“如果你是凌羿辰，你可以保证虽是自己不爱你却依然为你做到这步田地？” 凌飞雪不敢与她对视，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因为陌倾落那样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把自己所有的丑陋和肮脏都摆在她面前了，陌倾落一定会因为她的自私更加地瞧不起她，嘲笑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会为他付出一切！”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付出，你对他从来都只有索取，因为索取不到爱而恼羞成怒，不是么？你觉得你就应该是世界的中心，因为凌羿辰没按照你想的来爱你，所以你就不开心，就要逼迫他。”陌倾落不客气一针见血的说完，看着凌飞雪脸色越来越沉。恐怕这辈子凌飞雪都没听过这样**裸的评判吧。 凌飞雪撇了撇嘴，最终却找不到反驳陌倾落的话。 陌倾落看着凌飞雪憋红了脸却说不出话又笑了，像一朵沉睡的白莲花那般赏心悦目，她语气故作轻松道：“现在后悔还不算晚，你可以早点悬崖勒马的话依照凌羿辰的性格还会宽容你呆在天鹰教，你还没有无家可归，再晚凌羿辰该后悔了。” 凌飞雪后知后觉轻轻笑道：“你这是变相为自己找出路么？别以为我会那么好心地无偿帮你，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怎么可能会帮你。” “我知道，凌羿辰拿了条件和你交换。”陌倾落云淡风轻道。 凌飞雪道：“那你知道他拿了什么条件和我交换吗？” 凌飞雪默了默，道：“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的不惜背叛陌无极的，必定是你最想要的。” “是啊，是我最想要的。”她顿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才苦涩地说道，“我若救出你，他便答应娶我，回到光明顶像从前一样宠溺我，一切都会回归原样。但我知道唯一不会回归原样的是，他身边再也不会有你陌倾落了。” 陌倾落听了以后，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仿佛这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觉得愧疚，这样的交易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不光愧疚于凌羿辰，竟也有些愧疚于凌飞雪。 凌羿辰那么高傲的人，竟然愿意为了救她，跟自己明明不爱的女人做交易。而凌飞雪呢，明知道这只是交易，却还泥足深陷。她或许知道这只是一场与过去神似的泡影。 过去终究是过去。 结果凌飞雪又道：“我还以为你听了以后一定会跳起来提他打抱不平，你内心里还是觉得我就算嫁给他也还是得不到他的爱吧” 陌倾落道：“不是我觉得，是你觉得。” “还是晚了对不对？就算我可以悬崖勒马也晚了，陌无极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比我清楚，回不去了……”凌飞雪出人意料的哭了，也许因为陌倾落的一番掏心掏肺，在她面前凌飞雪再也伪装不起来，哭得似个弱女子：“我还是时常想起，他从前待我如何如何的好。当时我怎么不立刻逼他娶我，以至于你的出现，让我做了这么多没有理智的事，如果我在他心中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纯真的meimei，如今应该不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吧……” 陌倾落纵使对凌飞雪再心如冷铁，也没办法讨厌起眼前这个女人。除却一切伪装的飞扬跋扈，这样的凌飞雪，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怜。 凌飞雪慌忙抹掉了眼角的泪，对陌倾落说：“还有，以前做了那么多事，不要指望我会跟你说声对不起。” 陌倾落笑了笑，道：“你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说对不起三个字吧，我还死不了。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自己会向你讨回的。” 一顿饭吃了很久，凌飞雪道：“饭吃完了我带你去见他。” 陌倾落楞了一下，随即回答：“有劳。” 相见，千言万语却是两相无言，只剩下凝视。 好一会儿，陌倾落几乎和凌羿辰同时开口道：“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说罢两人意识道对方的心有灵犀，又相视一笑。 不管如何，对方安好总是好的。 …… 在陌无极提出看看陌倾落的时候，凌飞雪迫于压力没有说什么。 陌倾落微微仰着头，闭目养神晒着太阳。她那如羽晴鸢一模一样的脸，就这样倒映在陌无极的视野里，院子里有浅淡温和的阳光，照在陌倾落如寒玉般清淡的脸上却有些刺眼。 大抵是因为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吧。她的头发又黑又长，从摇椅上泻下，发梢随着微风轻轻扫过地面。 陌无极站久了未动，陌倾落却忽然睁开了双眼，瞳仁呈浅褐色如冷琉璃一般，她直了直身体缓缓盘腿坐起来，身上穿的衣服是一身浅白色，像是女人穿的裙子，又像是男人穿的长衫，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女人，却又一眼就让人看穿她是一个女人。 他看着陌倾落的衣服，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的羽晴鸢就酷爱这样干爽利落的打扮，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羽晴鸢，她便是这副慵懒又冷淡的姿态。 不得不说，现在的陌倾落总是很容易就能让他勾起往事，虽然她不是她娘羽晴鸢，眼下穿的这一身却很适合她。 世上难寻第二个陌倾落，就跟这世上难寻第二个羽晴鸢一样。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陌倾落再像羽晴鸢，但终究不是她，羽晴鸢不可能复活。 他以为陌倾落看到他一定是恨不得冲上来想杀了他，没想到陌倾落却出奇的淡定。陌无极道：“现在你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 陌倾落淡淡然道：“你说的想不开是指什么，杀了你？还是杀了我自己？” “两者都有。” “杀了你，迟早有人会做”，陌倾落道，“我也想亲眼看着你最后什么都失去，变得一无所有，那时一定会很有趣，我看着也会高兴一些。” 陌无极眼帘一窄，道：“今明是最后两天，等明天一过，我就会率领众高手攻上光明顶，不管他们给我多少条件交换你和天鹰教魔头，我同样不会把你放出去。你想看，就睁大眼睛好好看吧，看天鹰教彻底消失，看你彻底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这个孤魂野鬼必定不是我。看在往日情分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见证自己所选的靠山是如何被我一步步覆灭，你也好安心去地下找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