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流泪的痴心
李云芳最后的定论，把王金乔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五雷轰顶 ， 他转过脸去，不让李云芳看到他的变脸绝技。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呕“的一声就像咽下的是一口气。他瞪着眼睛，把眼晶瞪到最大， 希望能盛下心底涌上的泪水，不让它们暴露自己的脆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埋下头他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是呜咽的哭泣。没有人敢打断他，希望他能放声哭出来。 只要他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这一天，他干活一声不吭，中午刘东升在干活的附近买了一只北京脆皮烤鸭， 他勉强的吃了一根鸭腿。还是李云芳硬塞到他的手中的。 干着活得时候，他跟发了狂一样，叮叮当当的不停的轮着锤子， 李云芳在旁边不停的给他递地板。遇到需要截得他居然用夹在左耳朵上的铅笔， 把线画好就直接递给李云芳，头都不回， 根本不看人。李云芳没办法，赶着鸭子上架吧！ 按照他给画的痕迹拿起锯就截。辛亏也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造型。 都是直接截直线，李云芳一开始的时候，锯一响，聒的耳鸣，手也打颤 一上午下来，居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了。看来还是得练啊！ 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吃着鸭腿，他的心里可能又有了空闲，泪水潺潺的流下面颊， 那个鸭腿是就着泪水给吃完的。李云芳几次都想劝劝他，都被刘东升摇摇头给阻止了。 女人无从了解一个男人受了伤，还是受了武林高手碎及五脏六腑的伤后， 那种爆发之前的暗潮汹涌的痛。是怎样的噬心。 吃饭的时间里，刘东升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打子钱。 “这是大娘给你的你的钱，你点点13800元，”李云芳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把钱拿到手中，“我往哪里放啊！？” 她浑身上下就裤子有兜，放在裤兜里好像不太雅观， 而且她还得蹲下锯板子。“你还是放到我的包里吧， 等回去我们经过银行你存到卡上去！”刘东升说。 李云芳觉得也是，以后自己一个人，每天在外面， 也没有干娘给看着了，必须得办张卡才行。可是自己没用过， 听人家说卡会坏，把什么信号给消了，就不能用了， 还有的人在那个机器上用给吞了的。反正是对卡，李云芳心里有所畏惧。 如果不是小区里怕扰民中午不让干活，王金乔早就拿起锤子接着铺地板了， 现在他坐在没拆包的地板上，独自发呆，成了一个沉思者。 李云芳到卫生间去，关上门擦洗了一下脸上和落在脖子周围的粉尘。 被汗水浸湿的锯末，附着在身上的部位，感觉痒痒的，脏脏的， 她的手背和手腕上一洗就是黑乎乎的脏水往下直流。 脏是脏了点，但是，有了那些捡破烂、翻垃圾箱的经历，她感觉这什么都不算了。 下午两点钟再干王金乔的情绪比上午要好多了，只是，还是不说话。 李云芳除了帮着他截板子，还得帮着刘东升搬地板，把她忙的也是团团转。 她把王金乔的毛巾洗完了后，搭在自己的脖子里，随时擦着呼呼流下的汗水， 看到王金乔和刘东升的汗水也是明晃晃的，碍于自己是个女人， 也不敢直接去给他们擦拭。看不下去了，就把洗好的毛巾递给他们， 让他们胡拉两下。一共34件地板，八十多个平方，加上地脚线， 四十多支，下午四点多就干完了。李云芳的功劳不小，她帮着砸卡扣， 往墙上钉卡扣，撅着屁股干的特别带劲。刘东升看在眼里， 心里很高兴，不自觉的就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干完了，李云芳负责把地脚线离墙的缝隙用瓷白胶都打上， 把工具都收拾到工具箱里。《这是作为一个学徒必须干的活》， 因为没有房东在场，刘东升给店里打了个电话，剩下了不到一箱地板， 怕房东找事，店里没让拿。他们就赶快往家走。路上想着给李云芳办个卡， 但是没有带身份证，只好改天再办。 回家的路上，李云芳到超市去买了一箱方便面，还买了几把面条， 方便面是当时立即可以吃，早晨起来出门早，不用做饭可以用热水一泡就是一顿饭了。 俗话说：买的再贱也不如支锅做饭。她本来想着再买条凉席， 买条毯子，但是，考虑到新搬得住处才是长久之计， 她打算半夜里回原来的住处，把东西搬到新住处去， 她也想去看看干娘了。尽管离开没几天，但是感觉离开很长时间似得。 刘东升说晚上帮她搬一下，她去之前，先给他打个电话， 王金乔自告奋勇要了姐夫的车钥匙，说晚上接李云芳过去。 刘东升把李云芳送到她的新住处门口，李云芳没有让他们进屋， 她不想房东老太太把她误会成一个很乱的女人，她深知一个女人， 一个单身女人无论走到哪里，名声很重要，这是品行问题。 李云芳进门大黑狗只叫了一声，房东老太太就推门出现在台阶上， 速度快的仿佛她早知道她要来，早就等在门后边注视着门口的风吹草动似得。 ”闺女来了！”老太太高兴的很激动的样子，就像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亲人似得那种感觉。 李云芳想到她和儿子那天的对话，想到一个老人精神上的孤单， 禁不住心里酸酸的，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下决心混出个人样来。 回到母亲身边去尽孝。 “大姨，！”李云芳叫了声大姨打了招呼，“哎····”老太太幸福的答应了一声， 急忙把屋门打开，李云芳把东西放到厨房里，“闺女，你看看我给你把床铺好了！” 李云芳一看床上铺着一条麻将凉席，蓝底白花有点手织布感觉的漂亮的床单。 枕头上绑着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小凉席，扫炕笤帚挂在床头侧面的钉子上， 整个家里干净，井然有序的。 “大姨，我自己有铺盖·····” “这都是家里多余的，放着也是放着，你用着我的心里还舒坦，这会儿还出去吗？” “大姨，我到晚上再出去！” “晚上出去！？”老天太的脸色有点异样， “大姨，我原来住的地方那家人出门有事情，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我得去把东西搬回来， 还有我的身份证什么的压在床板下面，我也得用。” “这样啊!"老太太打消了眼中的疑虑，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我这里有三轮车，你要是用的话，就推去！“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 从窗户里看到停在南墙下敞篷里的一辆红色的三轮车，应该是一辆机动三轮车， 前面的车头看起来像木兰踏板，车子底盘很低，适合老年人骑，是那种无级变速的。 李云芳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用王金乔再半夜里来接她了，也省的房东大姨 再生疑虑了。又觉得不是很妥当，她想起房租应该补齐， 她把那个盛钱的袋子打开，给房东大姨数出来房租。 ”大姨，这是1500元钱的房租，“李云芳把钱递给房东老太太。 ”不慌，“老太太接过房租，走到光线亮些的地方，往手上吐点唾沫把钱数好， 装进兜里。 “今天晚上你就跟着我吃点吧，我晚上煮手擀面，芸豆卤。你这还做不了饭“ ”不了大姨，我买了方便面，一会到你屋里倒点热水泡泡就行了！“ ”不行，那怎么行呢，方便面连点营养都没有，到我屋里去吃去， 就当陪我老老太太了行不？“ 老太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云芳就不好再推辞了。 ”那谢谢大姨了！我帮着您做饭去！“ ”好！好！“老太太乐的眉开眼笑的。李云芳就和老太太一起到了正屋里。 正屋里摆设古色古香，家具都是红色的实木的， 一座落地钟摆放在东墙卧室门口，金色的钟摆豪华气派，红色实木的长沙发上， 厚厚的沙发垫子，铺着整齐的镂空的沙发巾。老太太进屋从跑到里屋给李云芳拿出来一罐可乐。 李云芳拿在手中，她从来就不喝碳酸饮料，因为她听说胖人越喝越胖，尽管她现在瘦了点， 老太的厨房里那更是井然有序，长短武器齐全：油烟机，打火灶、电饭锅、高压锅、小蒸锅、、、、、 东西全活的让李云芳咂舌。李云芳看到老太太拿出了芸豆连忙上前帮着摘菜， 老太太乐呵呵的，脚步轻盈。添水，开火，把面条准备好放在锅旁边。 李云芳把采摘好，洗出来，找到菜板切成斜丝，老太太又拿出一块瘦rou里脊， 李云芳也一并切了。李云芳掌勺，用旁边的煤气灶炒了面条卤，淀粉勾了薄薄的芡。 看到李云芳熟练地大火爆锅，老太太很惊讶， ”闺女，你以前干过厨师啊？“ 李云芳把色香味俱全的芸豆卤倒进一个不锈钢盆里，端到餐桌上。 ”大姨，我就是自己干小吃干了一段时间，自己炼的“ ”那你可是了不起！我一看见锅里着火就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 老太太的面条也下了锅，李云芳帮她打好了过凉水。 这两个人忙忙活活的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晚饭。吃了饭李云芳拿了房东 老太太的三轮车钥匙就出了门。她先给赵梅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赵梅说没见有人 在附近转悠。于是，她骑上三轮车，熟悉了一下，就是那种加油就走的老年乐摩托车三轮， 和房东老太太打了招呼往干娘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