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出现

    平安夜如期而至，窗外白雪皑皑，为巴伐利亚的圣诞更添一份节日的气氛。

    傍晚时分邜雨竹和Camille百无聊赖地坐在壁炉前，手捧咖啡注视着炉火的跳跃。

    一个月的时间，与其说她们并没有计划出圣诞节的假期究竟该做什么，倒不如说她们根本就没有计划过圣诞节。

    “哦！上帝保佑！”Laura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大衣从外面开门回来，看到眼前的光景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们千万别告诉我，你们现在还没想好圣诞节到底打算做什么！”

    邜雨竹拢了拢身上的羊毛毯，很是尴尬地回应道：“嗯...Laura！虽然我很不想让你失望，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事实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本来打算找一家咖啡店待上一天的，但是...呵呵”

    邜雨竹干笑了两声，继续说：“但是街上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

    “上帝啊！”Laura无奈地看着宛如难民的两个人，“你们能有点常识吗？圣诞节的时候，整个欧洲的商店基本都不开门啊！Camille！你不是法国人吗？你怎么也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上帝作证！我们热情好客的小镇人民，是绝对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连咖啡店和饭店都关了的！”Camille很是不服气地辩驳到。

    “好好好！可不管怎样你们现在都没有地方去了啊！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凡事都要早做规划！”Laura站在门口，一边擦着身上的雪水一边说，“好吧！晚点我要去教堂做弥撒，你们要一起去吗？”

    作为基督教的信徒，Laura虔诚地遵循着基督教徒的一切准则。

    接着，她晃了晃手上的东西：“不过，我们得先把隔壁Michael太太送我们的干果杏仁蛋糕和烤火鸡吃完！”

    Michael太太是住在她们公寓隔壁的一个中年妇人，同为基督教徒，所以和Laura格外聊得来，每个周末她们都会相约去教堂做礼拜。

    “哇哦！我真的是爱死你了！”Camille飞奔着接过了Laura手中的食物，“我去把火鸡热一热，吃完饭我们就出去！”

    餐桌上，邜雨竹一边盯着巨大的烤火鸡，一边愣愣地发着呆...

    “韩叶！韩叶！今天可是平安夜啊！他们说，欧洲的这个时候都要吃烤火鸡庆祝！我也很想吃...”邜雨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头却埋得低低的，站在韩叶面前，也将将到他的肩膀。

    韩叶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邜雨竹。

    邜雨竹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又小小声地说：“可是...好大一只，我吃不完...爸爸mama也出去工作了，没有人能陪我吃...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去...”

    “可以。”邜雨竹话还没说完，头上就传来韩叶冷冷的声音。

    邜雨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韩叶闪亮的双眼。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韩叶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邜雨竹还是那个一天到晚缠着他想做他女朋友的小女生。

    从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韩叶的？或许早在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邜雨竹就已经把韩叶放进自己心里了...

    德国作为圣诞节的发源地，圣诞氛围格外浓厚，街上各式各样的游行、三五成群的唱诗班，很快就吸引了邜雨竹和Camille的兴趣。

    当她们到了教堂之后，邜雨竹更是兴奋地这瞅瞅那瞧瞧，上窜下跳的让Laura很是头疼。

    “上帝啊！你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Laura一把拽住了打算往教堂侧门走去的邜雨竹，“这里这么多人，等下你和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说着，Laura带着Camille找了个位置，一把将邜雨竹按在长椅上：“Alina！我求求你！你就好好地坐在这里吧！”

    说话间，神父已经开始念念有词了。

    Laura全神贯注地听着神父的祷告，整个教堂陷入了庄严地气氛。

    邜雨竹是无神论者，自然对这些毫无兴趣，强撑着坐了两分钟就开始不安分了。

    趁着大家都在祷告的空当，从教堂的侧门溜了出去。

    她在教堂附近闲逛了好一会，结果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教堂周围人潮拥挤，每个人都开心地和周围的人说着话，根本无暇顾及旁人。弄得她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站在原地干咬嘴唇。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一点！”背后一道冷清的男声响起，让邜雨竹的背瞬间僵直了。

    就是忘了自己叫什么，邜雨竹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邜雨竹不敢相信地回过头，身后穿着黑色风衣的韩叶只身一人，正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她，“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让别人怎么放心。”

    “韩叶...？”邜雨竹一时间还回不过神，小心翼翼地叫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生怕这不过是黄粱一梦。

    韩叶深邃的眼眸注视了邜雨竹几秒，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应道：“嗯...”

    不敢相信，除了不敢相信，邜雨竹真的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她的瞳孔迅速放大，凝视着韩叶立体的五官，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韩叶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转过身，顺势牵起邜雨竹的手往人流少的地方走去。

    “过圣诞！”走了几步，韩叶才开口，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点什么。

    邜雨竹顿时停住了步子，韩叶也因为这样举动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着邜雨竹。

    “只是过圣诞？”邜雨竹一本正经地望着韩叶。

    韩叶认命地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邜雨竹身上，口气略有责备：“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一点？晚点可能还要下一场雪。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为了漂亮就穿的那么少，感冒了怎么办？”

    邜雨竹不解的看着韩叶的一举一动。

    “呵！”韩叶再次无助地叹息了一声，妥协地看着邜雨竹，“好吧！附外有一个中德交换生项目，我就是附外来的交换生。”

    邜雨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因为太过思念而出现了错觉。

    她强迫自己去接受刚才韩叶说的所有信息，却又忍不住再次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哪所学校？还有谁？为什么？”

    韩叶好整以暇地将邜雨竹与涌动的人群隔离开，带着她逆流而行：“今天早上到的德国，圣诞假期结束后就开始上课，你的学校你的班级，只有我一个人。交换项目就一个学期，寒假结束后就回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韩叶还是回避了邜雨竹的最后一个问题，毕竟，有些话于他，是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

    “我....那你...没有了”邜雨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最后，思维跳跃地蹦出了一句让她都想抽死自己的话，“我饿了，想吃饭。”

    韩叶颇为头疼地揉着额角，斜睨着邜雨竹被冻得粉扑扑的小脸，最后只得无力地摇了摇头：“邜雨竹，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