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取暖
徐妈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羊绒毛衣,轻轻推门走进了房间,一眼就瞧见方若轩又窝在窗台上发愣。下了几场秋雨,冬的气息越来越浓,深秋初冬时节,气温变化也比以往波动了些。 可她的房间里却开着窗,冷风吹起窗帘,打在她身上脸上,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绸缎睡衣,就蜡像般的坐在窗台边。 屋外的景色已见萧索,花瓣四散飘零,只剩孤单而苍白的花蕊,像极了她的脸庞,凄美而无助。 徐妈心头微微疼了一下,给她披上了手中的毛衣,又把窗户关关紧,轻声劝她道:“小姐,不管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可不能这么折腾自己……老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寒,这已经下了好几场雨了,很快又要到冬天了,你再这么坐在窗口边吹冷风,身体怎么受得了!” 方若轩对她感激的一笑,也只是勉强翘翘嘴角,视线便又转向了窗外。许久,她幽幽问道:“他……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今早打过电话,还问到小姐您。” 她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急忙转过头看着徐妈:“问我?问我什么了?” “这个……”徐妈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如实向她说:“聂先生问你在不在家,有没有跟别人联系过……” 她心里明白了大半,聂宏骏并不是关心她,不是挂念她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是心疼她一个人在这间偌大的宅子里,每天面对同样孤独的景色。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面子,担心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担心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人在外面给他戴了绿帽子…… 她苦笑几声,喉间的酸涩涌了出来,嘴边触到了咸咸的味道。自从那次因为黎阔而大吵一架后,他就很久没回家了。 屋子里常常静的可怕,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这山上的孤魂野鬼,只是暂居在这个华丽的壳子里,窗外曼珠沙华瓣瓣凋落,她的心也空了起来,连彼岸之花都要弃她而去,连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也无从欣赏…… 她凄然一笑,原来自己在这世上,竟是如此多余了。 “我知道了,徐妈……”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方小姐,您别这样,先生只是这阵子比较忙,晚上可能会回来的!” “无所谓。”她笑笑,“他回来,我反而要做噩梦了。” 徐妈刚要说什么,却从门口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两人同时望过去,却见聂宏骏半倚门框站在那里,手里搭着一件西装,身上的黑色衬衣显得他冷静而肃穆,他锐利的目光向方若轩那边刺过去,她不禁微微一颤。徐妈默默退出了房间,冰冷的空气中,只剩他俩无言相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他似笑非笑的走过去,“我一回来,你就做噩梦啊?” 她不答话,只是别过头去,甩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他静静看着她,瘦小的身躯里却隐藏着无端的倔强,她比他离开之前又瘦了些,似乎自打她被他囚禁于此,她就日渐消瘦,像一块海绵,挤空了身子里那些曾经的欢乐。 他心口隐隐作痛,他发现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大毛衣,比去年这时候穿的又显得肥大了些,她娇小的身体就盖在那厚厚的羊毛之下,好似盖了一层厚厚的泥灰,压的她动弹不得。 屋子里冷得很,他一进来便猜到,她定是没关窗就坐了过去,他拉了拉她的手,眉头一皱,心有不悦的说道:“怎么手总是这么凉?你是生病没生够吗?……我看,徐妈根本照顾不好你,明天我就辞退了她,再给你另找人来!” “你别有事没事的就迁怒别人好不好?”她站起来,怒目圆瞪,“徐妈照顾我就像mama一样,你要是辞退她,我也跟她一起走!” 他怔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你用不着对我冷嘲热讽的,得罪你的是我,不听你话的是我,我只是不希望别人因为我而受连累!” “别人?别人是谁?”聂宏骏逼近她,双眼如两把利刃,冰寒的字字句句,刺透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是徐妈?还是黎阔!呵……你还真是心疼那个男人,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想着不连累他吗?”
她的心一下子碎了,碎片锋利,割着她的皮肤血流如注,那股痛像生了根的藤蔓植物,一瞬间疯长,紧紧箍住她的全身。 她冷冷看着他,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怨,只觉得浑身冷的刺骨,双唇也在打颤。他一把抓她过来,像拎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小狗,她没挣扎几下子,就被他翻身压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狠命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压的更紧。 他不急于行动,倒是静静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脑海里竟臆想出她与黎阔在一起的画面,心中的恨烧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又加大了力度,狠狠对她说:“放开?哼……你跟那个野男人上床上惯了,跟我就不自在了吗?” “混蛋!”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愣了半晌,却还是恨意不减,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聂宏骏,你混蛋!” 他看着她,嘴边竟多出一抹莫名的笑,他摸摸被她掌掴的脸颊,无赖般的舔舔嘴唇,冷笑道:“你这样子,比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看多了!呵……看来这屋里还是不够冷,你火气还是挺大的嘛!”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简直让我恶心!” 她朝他怒吼,对他又踢又打想要下床,却如蚍蜉撼树,依然被他压在身下。 他的大手掐上她的脖子,只向两边稍稍一用力,她的睡衣便同雨中的蜘蛛网,被撕得缕缕片片,寸寸娇肤呈现在他眼前,她心头悲恨交加,一闭眼睛,泪水如大雨倾盆,默默忍受着他对她的一番番羞辱。 “哭什么?”他捏住她的下巴,邪恶的笑好似地狱幽冥的面具。他褪掉身上的衣服,就这么坦然的伏在她身上,与她肌肤相触的一刻,她却感受不到他昔日那或霸道或温柔的抚摸,只听他冷笑道:“既然火气这么大,那就给我暖暖身子吧!” “放开……” “你小时候,不也是这么给我取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