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燕宫惊变
然而随着琼花师父的死，事情也也告一段落，日子还得继续，这宫里没有一个人再提起琼花。但是在燕语心中却始终无法忘记，她时常到琼花死的那口井，她无法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不问世事，却愿意用性命护另一人。 这难道是她平日里常说的生死相许吗？那么那个男人呢？为什么是她一人受罪。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红梅，随着寒风飘落在洁白的雪上，无比艳丽，再傲的花也敌不过这寒冷啊。 除夕过后几月，宫中有人议论，太子派荆轲刺秦，事情败露，秦将攻燕。议论之人，很快被处死。 可一月后便兵临城下。那夜，太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燕语面前：“小语，这两年过的可好。” 燕语惊愕太子的出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太子接着问：“你可会怪我，两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燕语连忙摇头道：“太子救命之恩，燕语没齿难忘。” 太子摸着燕语头凝视着燕语，可是燕语感觉这并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的另一个人。这样的眼神让燕语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避了开去。 太子道：“两年未见，燕语倒是越发漂亮了。” 太子脸上浮起微笑就如燕语初见一般，燕语不禁有些走神。 不等燕语回神太子接着道：“明日我便要与秦军在城下一战。” 听到这里燕语身体不禁一颤，脑海中浮现母亲带她逃离邯郸时，路过遗留站场的情景，那些画面仍旧经常出现在她梦中。 “太子能否不战？”燕语几乎脱口而出。太子摇了摇头，沉默一会他接着道：“今日我想听你弹一曲” “太子能否等明日”燕语咬咬牙道。 “明日？”太子疑惑 “明日一曲为太子助威。”燕语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语气却坚决。 良久之后，太子才看着燕语慕的笑道：“好，今日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说完便抬脚走出屋子，却在屋外停下。 望着屋内女子，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悲哀。身旁一位将士忽然在他身后出现道：“太子，是她么。” 太子点头而后没有看将士一眼，转身离开，边走边道：“计划不容有失。” 次日清晨，燕语一袭红衣，抱琴立于城楼之上，虽已然入了春，但寒风仍旧裹着雪花飞落，远处山脉一簇簇的红梅傲雪而开，成为这苍茫大地唯一点缀。 与秦军约定的时间是在正午，而现在城楼上只是燕语和守卫，燕国城池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燕语在这生活两年，这两年虽然辛苦，却是她最清楚的两年，她要努力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当她出现在他眼前时，却又面临他最怕的战争。看着着眼前安静的景又将要生灵涂炭，心中不是滋味。 午时将到，燕语抱琴立于城墙，浩浩荡荡的秦军已经到达城下，太子率部出城迎战，秦军十万余人，气势磅礴。 太子所带的人数还不到秦军的一半，但是马背上的他威风凛凛。战势开始，在冰冷的铠甲声，兵器声中，燕国大将一一败下阵来，太子终御马出战。 燕语随意拨动已然冻得僵硬的琴弦，指骨被风吹得生疼，闭上双眼，她就此起弦，在兵器声中，琴声几乎不可闻。黑色铠甲，黑色军队，青色城墙，白色飞雪，她的一袭红衣，犹如这冷冽战场上倔强开着的一簇红梅，美得让人屏息。 太子枪法行云流水，在马上一连挑下了几个秦国大将。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场仗终究还是败了。太子逃入城内，奇怪的是秦军并没有攻城，而是退了兵只撂下三日后攻城的话。 这场仗终于还是结束，泪水不觉从脸颊滑下，琴声在寂静无声的战场上，变得出奇的空灵，微风拂过充满硝烟的战场。仿佛为这逝去的生灵哀悼。 只是燕语第二次见到战场，心里的震撼不比第一次少，几次见到太子险中求胜，心都如同琴弦一般紧紧绷着。然而此时她满心的悲切为的只是战场上死去的众人，琴声回响，哀婉久绝。 与此同时战场侧面的山崖之上有人抱着双臂在看着这场战争，抱着双臂的白衣少年忽然对身旁身着夜行衣的人说道：“今夜燕王喜必逃，为他们开路，给太子传话，尽量留下性命。另替我查这名女子。” 黑衣人道声诺后离开，而白衣少年，却看着城楼上弹琴的燕语出神。 那该是个怎样的女子？ 这日夜，太子又着那身战衣对燕语道：“小语，跟我走。”燕语没有迟疑跟着太子逃出王城。 几日逃亡终在一个小镇安顿下来。昔日国王此时只得沦落小镇藏身。这几日燕语一直未见太子，只是零星的听见太子的消息：秦军追来，太子出战。 数日后再次见到太子，他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一身血腥。 他说：“小语，费尽心力也免不了这生灵涂炭，也许这就是宿命。” 燕语当时并不懂，这是诀别,只是看着那张脸上的伤痕想抬手将血迹擦净。而当时终究还是没有抬手，这也一度成为燕语心中的痛。几日后，燕语听闻太子丹已死，燕王将用太子头颅与秦军议和，她无法形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感觉。只是忽然想起父母惨死的样子。 两次亡国，两次逃亡，两次生离死别，对于十岁的她意味着什么呢？或许所谓的宿命，就是要她见证的那些兴衰。要她来回的翻唱那些悲哀。 现在的她再一次无家，无国，却带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来到秦国，当时的她却不知这才是她宿命轮回的起点。 她不明白为何她会被选为美女，送去秦国，只记得当日太子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尽量活下去。”接到圣旨那日，她吃惊之余竟是一阵欢喜。 她心想这是一次机会接近两次毁了她一切的人，若是可能·······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知何时竟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可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摒除这样的想法，它在心中慢慢发芽成长，不知何时将会占据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