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默契配合
不久两人到达采薇的闺房，满眼尽是紫色的帷幔，陈设非常华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靠着院子的那扇窗子上，竟然爬满了那种不知名的花。 窗子旁边，挂着一幅女子抚琴的画，画中女子眼角的那颗泪痣，证明这幅画画的便是躺在紫色帷幔里的采薇。这画技真称得上是惟妙惟肖，采薇那种特殊气质都跃然纸上。 胡立见他们进来，立马迎了上去道：“公子，小女已经醒了，就烦劳梨大夫诊治了。” 竟然如此理直气壮，难道采薇真的病了？可是就算病了梨歌也是瞧不出来的啊，这扶苏到底是要做什么？ 梨歌装模作样的来到采薇床前道：“采薇姑娘怎么如此不小心，才几个时辰不见就害了这般疾病？”说着梨歌把手方上采薇的脉搏。学着莫伤的样子，时不时还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采薇见到来的大夫是梨歌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被欣喜所替代。 梨歌发现采薇的嘴角有些许瘀伤，虽然被脂粉遮了许多，但是像梨歌这样经常受伤的人却一眼可以看出来。 手的温度已经超过平时，想必这真的是病了，还病的不轻。只是这病怎么来的却有待考究了。 她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帷幔之外，闭上了嘴，从贴身的肚兜中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布，塞进了梨歌的手里。 梨歌不动声色的收起来，起身走出紫色帷幔，扶苏正看着窗边的画出神。 见梨歌出来胡立迎了上去，扶苏偏头看着梨歌。 “敢问梨大夫小女这病？”胡立道。 梨歌叹了口气道：“恕我直言，令女不但是受了风寒，恐怕近日来还受过什么伤吧？” 胡立脸色忽然就不对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道：“姑娘好医术，实不相瞒，今天早晨有人想来刺杀与我，挟持了小女。这才受了伤，这不，门口还加了两个守卫。” “竟然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歹徒可有消息了，万不可纵容啊。”扶苏声音有些冷。 “歹徒倒是有消息，只是被他逃了。正在全城搜捕。”胡立欠身道。 扶苏皱了皱眉道：“是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回禀公子，是原赵国县官的儿子，名叫乔寒，已经多次聚众闹事。”胡立道。 “哦？那更不可放过这前朝余孽了。”扶苏语气冷冽。 胡立面露得意道：“那自然是。” 梨歌听了一会他们的聊天，心想若不是先找到乔寒多半要信了这鬼话。 梨歌正想往扶苏方向走，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啊。大夫瞧完病，不应该开方吗？可是梨歌哪里会开方。正在踌躇之际。 扶苏忽然开口道：“那些药店的药恐怕也不算好，到我那开好方，抓好药，待会让梨轩送过来。” 扶苏真是及时雨啊，他是看出梨歌的无奈了。 “如此甚好，下官在此多谢公子厚爱。”胡立道，他的脸上的兴奋难以遏制。 毕竟是骗人，梨歌心里还是有些心虚，想尽快离开这里。 正想走扶苏忽然回头道：“画墙上画的画师如今可还在，我也想让他作幅画。” 胡立瞥了一眼墙上的画，眼里有些异样的情绪闪过，他道：“不在了，他早已走了。” 扶苏叹了一口气道：“那真是可惜了。落款只有一个字，也不好找啊。如果再见到定要给我留下他。” 胡立欠身道：“诺” 两人离开了胡立的府邸，径直往回走，路上梨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对扶苏道：“公子下次有这样的事情，还望先行通知属下，不然如是办砸了，公子莫要怪罪属下才是。” “呵…”扶苏居然笑出了声，扶苏上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一想好像不太记得了，他的笑都太含蓄，不在意甚至发现不了。可是他现在是…… “你做的很好啊。”她在回忆之时扶苏接着道。 梨歌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扶苏这样必是故意的。但他是公子，还是自己的主人，只能忍了下去，咬着嘴唇看着他。 回到院子，一阵饭香飘来，莫伤时候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和梨轩一起晒太阳，嘴角仍旧挂着浅笑。 单单这样看上去，这样的莫伤和修罗这个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像一个完全无害的少年。 似乎是感到有人进门，莫伤起身迎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握起梨歌的右手，三指搭上。 温暖的触觉传来，随后道：“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梨歌心里漏跳一拍，自己的生命只有十天了？ “莫伤，你回来竟然先关心起她来了？”扶苏在旁边说道。 莫伤放下梨歌的手，竟然掉头往回走，边走边摆摆手道：“你这是吃味了？我可没有那个癖好。” 听他开这般玩笑，扶苏倒是没有生气，竟然还笑了。 听见自己的生命只有十天，有如此可笑。今日，扶苏竟然笑了两次，是何故？ 扶苏缓缓跟了过去道：“说吧，她的伤要如何治？” “我没办法。”莫伤一摆手道。 “莫开玩笑了。”扶苏道，语气明显有些变化。 莫伤摇摇头道：“建议待会再讨论这个问题。” 扶苏皱了皱眉头，没再答话。 梨歌听到这样的对话，心里非常不服，明明是自己的生死问题，这两个人每次都要避开她谈。 “分明是关乎我的生死，为何要避开我？”梨歌道。 若是从前的她，一定会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如今自己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呢？ 莫伤转身有些惊异的看着她，扶苏也偏头看着她。 愣了一会，扶苏道：“她知道了，你说吧。” 莫伤顿了一会，好像想起什么来了道：“你的伤，的确只有秘术的引导才能治好，扶苏虽然有秘术，只是不知那引导之法。” “你教与公子便是”梨轩道。 莫伤叹口气道：“若我知道，我早已告诉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听到动静，小兰和凝霜都从厨房出来，看见众人脸色都不对。 小兰跑到梨歌身边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梨歌不说话，其实想着不要扶苏救自己，当自己知道可能真的没有救的时候，心里的滋味还真的无法形容。就像不想要和得不到是完全两种心情。 “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莫伤道：“只是希望不大。” 梨歌扶苏同时抬眼看着他。 “找到那个老不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莫伤接着道。 小兰眼里闪出光亮。 扶苏却皱起了眉头道：“这段时间你去找桃翁了？” 莫伤点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没有进展，前段时间听说太原附近有一个算命老头很有名，我猜测可能是他，我就先行一步过来寻他，结果……” “不是他吗？”小兰抢先道。 “没有见到人。”莫伤道：“附近几乎被我找遍了，也没有任何线索。不过……” “等等，我们先吃午饭吧。”扶苏忽然打断莫伤的话。 莫伤不解的看了扶苏一眼，扶苏看了一眼站在房门之前凝霜道：“凝霜姑娘莫要如此生疏，我们先吃饭吧。” 莫伤心领神会向着凝霜点了点头。 凝霜回以微笑，就站在那道：“我把饭菜端上来。” 小兰也过去帮忙，老人从屋里被请出来，这时众人才发现一个问题，乔寒，不见了。 小兰有些张慌道：“给他安排好房间他说他进去休息，我们就没有管他，现在才发现……” 扶苏似乎有些不快，毕竟到手的线索就这么没了，搁谁身上也不会好受。梨歌这时才想起采薇给自己的纸条，只是现在人太多不便言明。 “吃过饭再说。”扶苏道。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饭，小兰拉着凝霜，说是去逛街。按理说小兰拉的应该是自己，为什么会是凝霜，梨歌看了一眼扶苏，想必又是扶苏有意为之。 小兰和凝霜走后，梨歌掏出怀里揉成一团的丝薄递给扶苏，她道：“这是刚才采薇给我的。” 打开，才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扶苏看完眉头又锁了起来，把丝薄递给梨歌道：“写给你的，你看看。” 信很长，这里也不长篇赘述，只写下大概内容，她在信中道，她已经想通了，不能这样下去。当梨歌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要么他被软禁要么就已经死了。 希望扶苏能够救救那些百姓，特别是要救救那个叫乔寒人。说乔寒是为了她才被抓的。乔寒的信她已经送出去了，希望梨歌能求求扶苏帮帮她。 其他的都是她列的父亲的罪状，一条一条，无比清晰。 如此不留余地的控告自己父亲，真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只是想必这封信还未送出，就已经被他父亲发现，情急之下她才藏进了贴身的衣物里。 梨歌递给他们轮流看完，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样一个女孩，着实让人心疼。 更何况他的父亲竟然为了讨好扶苏要将她送给扶苏，这样的父亲，她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呢，梨歌想着越发的难过。心想一定要帮帮这个女孩，她不应该受这样的苦楚。 许久之后，扶苏才打破沉默，他道：“莫伤。你方才说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