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踏上旅途(十三)
“并非你想的那样。”一向不爱讲话的白鹊开口,“那暗道是我最先发现的,原本就刻有图画,至今已有十五年。” 季尧点头。木清看向季尧,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重新坐下,道:“既是原本就有刻画,定不是前辈所为了。” “正是。”白鹊接着道:“掌柜的平日里很少出去,就算出去了,回来的也快。学习剑法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不会是他所为。” 涂水钰刚想开口,涂云钰插嘴道:“那看来是我们误会前辈了。” 涂水钰疑惑的看向涂云钰。 季尧冷着脸。“当然不是我,要是我学会了那些,早就把她暴打一顿了。”季尧指向涂水钰。 涂水钰撅嘴道:“你就是学会了也追不上我。” 万俟望点头接上:“你就是追上了也过不了我这关。” 季尧冷笑对万俟望道,“要是没有你我岂不是就能得手了?” “并不能。”涂云钰伸了个懒腰,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后道:“还有我呢。” 季尧摸了摸手背。 忽然从袖子里射出两根短剑,袭向涂云钰。涂云钰不紧不慢,侧身躲过一个,出指劈下一个。 “功夫不错!”季尧夸了一句,起身躬腰,却出了腿扫向涂云钰的下盘。涂云钰也是没有料到,一个翻身跳到了马背上,从袖中取出一把骨扇,“攸”的张开,扇中竟射出铁剑! 季尧两手一夹,夹住了四个,转身再要去接,扑倒在了地上。 “包伯伯!”涂水钰率先冲上来。 季尧心道,总算没白认你,这时候还知道上前来关心我。 涂水钰看了他一眼,把他指缝里的铁剑拔走了。 季尧:“......” “既然是要这东西,为什么不去捡其他的,非要拿我手里的!”季尧趴在地上,生气的叫道。 “其他的不知道有没有毒,到底还是你拿过的我放心些啊。”涂水钰轻轻叹气。 “包伯伯你快爬起来吧,地上脏。”涂水钰不忘叮嘱。说着跑到涂云钰面前研究起他的扇子。 废话!我要是能爬起来还趴着!? “大哥,你真是我的楷模!”涂水钰兴致勃勃道。 “怎么说?” 涂水钰看了一眼在白鹊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起身的季尧,摸了摸下巴道:“你穿黑衣,简直俊极,加上这把骨扇,正是我闯荡江湖时最向往的神装啊!” 涂云钰被夸得高兴,“哦?真的?” 涂水钰神情里全是崇拜,涂云钰不得不信,“那我身上还佩了剑,你不觉得拖拉?” 涂水钰半眯着眼睛直摇头,“不拖拉!佩剑乃是显示我涂天宫人的身份,剑改骨扇却是说明大哥你己推陈出新,不受拘束!你的武功已登峰造极了!” 季尧晃悠悠的走过来。“我腰闪了。” “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想着与人争锋,免得拖累我们的行程。”涂水云钰正等着听涂水钰的奉承,就听到这不和谐的一句,毫不客气的说道。 季尧气的跳脚,压抑着怒火问道:“你的扇子是什么做的?” “他的扇子是什么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武功超强。”涂水钰代话道。 涂云钰对涂水钰的表现很满意,“没错没错,小妹说的很是。对付你,我顶多只需一副筷子。” 季尧冷笑,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鱼rou?到底谁是鱼rou还未可知。 “以后你就是我的代理人了。”涂云钰按住涂水钰的肩膀。 “是!大哥!”涂水钰恭敬的抱拳,“代理人的爱好是小吃糕点,还请大哥时时记得!” 涂云钰一甩手,“好说、好说!” 涂水钰屁颠颠的跟上。 季尧:自己受的伤就这样被无视了? 涂水钰苦着脸靠到万俟望身旁,“万俟兄,我好困啊。”涂水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以前没通宵过?”万俟望压低声音。 “没啊。”涂水钰用力甩甩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怎么办,我快要睡着了。”外公严于克己,作息时间几乎一成不变,所以自己也养成了准时起居的习惯。偶尔的晚睡还可以,通宵还是头一次。 万俟望心里一动,道:“别让涂掌柜听到了。”若是被他听到,他不定会把涂水钰带去与他同骑。 自己怎么能同意。可是涂水钰平日亮亮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 “眼睛疼。”涂水钰偷偷的伸手去抹眼睛,“我要疼哭了。” 万俟望皱眉。 “涂掌柜!”木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先在客栈稍作休息吧!已赶了半日,大家都累了,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想来是新月累了。 涂云钰同意。很快就到了镇上。 涂水钰紧紧抓着万俟望的袖子,生怕自己像马一样在路上站着睡着了。涂云钰俨然已成了这队人的首目,一切事务都由他打点,待他安排好了马匹和饭菜坐到桌旁时,涂水钰已经靠在万俟望肩上睡着了。 按理说新月每日读书弹琴,身子骨应该更弱才对,可此时最该劳累睡着的人正张着一双美目好奇的看着涂水钰。 “涂姑娘生的真是冰雪可爱。”新月夸道。 “像我。”涂云钰面色不改的喝茶。 季尧发出嘲笑的笑声,“涂掌柜青年才俊,家财万贯,连脸皮都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厚的。”之前觉得万俟望已经厚的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这边还有一个连掩饰都懒得做的。就差拿着刀逼人夸他了。 “她一直这么爱睡?”涂云钰开口。 万俟望直觉他这句话别有深意,“算是吧。” 涂云钰看万俟望一眼,似笑非笑道:“要是这么爱睡,就别和我们一起了,免得拖累行程。” 万俟望看了一眼涂水钰,小心的拿起面前的茶杯,涂水钰忽然睁开眼睛。 “醒了?”万俟望把茶杯放回桌上,“上菜还要一会儿,接着睡?” 季尧心里一动。新月看向万俟望的眼神也带上几分色彩。 “不睡了。”涂水钰手扶着额头,不睡还好,只是眼睛疼,睡了这么连一小会儿都算不上的觉之后,连头也疼起来,像是要裂开一般,眼睛干涩,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很疼?”万俟望伸手摸向她的额头,快碰到时被涂水钰一把拿下按在桌子上,头压了上去。 万俟望心神一荡。平日里脏的不想碰的桌子也再不放在心上。 “我怕是不能骑马了,你们先走,我过后去追你们。”涂水钰闷闷道。 “你昨晚干什么了?”涂云钰发问,“困成这样?” 涂水钰的头在万俟望的手背上滚来滚去,似在撒娇,嘴里哼唧哼唧,就是不答话。
万俟望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刚正想说,你若是身体不适就别和我们一起走了。”涂云钰道。 “为什么!”涂水钰猛地抬头。 “小叔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自会搭救。你不用跟着了,不安全。”涂云钰道。“你在后面慢慢走,到了武林大会又能相见,不必急在这一时。” 涂水钰摩挲指甲。“大哥莫不是把我当做累赘?” 涂云钰敲敲桌子。 “不瞒大哥,现在包伯伯有块玉在我手上。”涂水钰紧紧盯着涂云钰的表情,“这块玉对他来说重要的紧。” 涂水钰面色如常。涂水钰接下去道:“我已认包伯伯为干爹,这样丢下他恐怕不妥。” 我看倒是妥的很。季尧心想,嘴上说的好听是干爹,干的净是逆子才干的事。 涂云钰四处张望,似在找小二。 “包伯伯只会跟着我,因为他重要的玉在我手里。”涂水钰伸袖子抹掉眼泪,道。 涂云钰终于把眼神放在了涂云钰身上,但很快转向了季尧,语调怪异的问道:“你的玉在她身上就只跟着她,不跟着我?” 季尧的嘴巴迅速的张合,过了一秒道,“最好还是一起走。” 涂云钰皱眉。 “你看包伯伯都这样说了,”涂水钰添油加醋,“包伯伯和我们一起走还能缓解大哥养活我们的生活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季尧黑着脸望向涂水钰,涂水钰冲他甜甜一笑。 “说的也是!”涂云钰哈哈一笑,“那这顿就由前辈聊表诚意吧!” “你们家很抠啊。”季尧冷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原来就是想让他付饭钱。 看向涂云钰和涂水钰。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 涂水钰的鼻子塞得难受。她总算明白为何上次万俟望被温涧拉着通宵后,脾气那么差了。头疼忍忍也就罢了,眼睛不迎风都流泪,自己怎么看路?再加上鼻塞,一会儿马上风大,岂不是呼吸都困难? “万俟兄,都怪你......”涂水钰吃了一顿不知什么味道的饭后,跟在万俟望后面小声抱怨。“你的牌瘾再这样下去会很麻烦的。” 万俟望停住脚步,等涂云钰走的远了些后转身问道:“还能骑马么?” “我倒是想骑。”涂水钰用力抽搭鼻子,让万俟望看,“兄台你看我这样会不会成第一个被风吹死的人?” 万俟望唇角微勾,轻笑:“那你和我共乘一骑?” 涂水钰一愣,自己不过是想向他抱怨一下,给他看看自己的惨状,好让他以后不要再半夜拉着自己和他玩牌,怎么就变成要和他骑同一匹马了? “不用不用。”涂水钰直摆手,“我说笑的。” “我当真了。”万俟望捉住她摇晃的手,“你说你不能骑马,又不和我一骑,那就是想和涂掌柜一起?” 涂水钰解释:“我就是说这里,这里就是在说笑。”虽然很难受,但是骑马还是可以的,刚才是她在夸大。 “你不是说我身上好闻?”万俟望直起身,微微眯眼,“在我的马上你可以闻个够。” 这是......诱惑吧?涂水钰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词,但还没抓住就很快消失了。 自己有什么好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