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年老十一

    落语顿时热泪盈眶，几乎要踏步而去，与这个身死相依的同乡者痛悲伤怀了。终是小东西机灵，及时制止。

    小东西湿漉漉地毛发让人觉得多一种凌乱并不是一种美，这毛好像在掉色。它摊在落语的肩上，叫道，“这出来的方式太糟蹋人了！先别急，我还没打招呼呢，它可能在闭关。”

    “？”落语觉得，小东西现在说的话她已经理解不了了。刚才似乎太冲动，如今冷静下来想想，这个地方的产物千奇百怪，一座塔不算啥，值得期待的是里面的东西。她说，“好吧！你先去，我在这里等着。”

    小东西摸摸屁股上的毛，兜兜风，甩干也是很快的。当然，绝不能湿漉漉的让那东西看到，面子问题。

    它凑着落语耳朵悄悄地说道，“等会，要听我的不要乱跑。这就是我刚才联络来的，搞定它，我们就有希望了。记得，到时我一甩左边的毛，比如像这样。”它抖了抖左屁股，毛毛甩开。接着又说，“这时你要保持沉默，其他的听我指令吧。额…还有，到时候不要叫我那个，统一喊我的名号就行。”

    “哪个？什么名号？”落语也不太在意这个问题，其实自己还没来得及问这家伙的名字呢。

    小东西抓狂，“就是那个，小，小……”磨磨爪子，脸上的毛竖起来，“十一，叫我十一！”

    噗！落语大笑，“十一！你家兄弟真多。”

    “这是按排名取的名字啦！”小东西吐着泡泡说。

    “那你一直叫这个？”

    “嗯。”

    “万年老十一！哈哈哈哈。”落语不经揉揉这有趣的小兽，心情也好了起来。

    落语将它送到塔下，小东西又开始挖坑，落语真怀疑这是只地鼠。

    十一回想起自己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只不过是吃多了点，业绩少了一点罢了。居然还是挤不上前十强，天知道一步之遥的危机啊！等会铁塔内的那东西不知道要怎么损自己了。但这回总算是带回了一人，成绩摆在眼前，是要拿来炫耀一下的。

    于是动力加大，挖掘机似地开洞。

    这当然难不倒天生挖土的小十一，很快就遇到了硬块，爪子按上去，左右个三道抓痕。

    它抬着脑袋叫道，“怎么样？老十我们来看你了！”

    落语诧异地望着高处上自动拆落的四根柱子，中空间好似道门。听到十一喊话，顿觉明了。这是串门子来了！

    上面声音回应着，“老子等你好久了，要上来就快些！”

    音色空幽灵异，却很容易辨出是个男人，不过，这十一的朋友又会是什么怪东西呢？

    “这要怎么上去呢？”落语此时的十二分期待已经在看到塔顶处的入口时减了三分。

    今天的这一遭对于自己来说信息量有些大了，怎么？难道要在自己死后头一天就要做可能承担爬到半空来个自由落体的冲击。这么艰难困苦内流满面的苦逼身世就不要给个这么苦逼的死后超度了吧！

    不过，苦逼的事业从来都是由剩斗士来完成的，像落语这种行为多半是二逼。

    十一站在边上的楼梯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哭大仇深的落语，黑着脸说，“喂！再不来，我就上去了！”

    蜘蛛侠思考用吊丝爬墙而没有使用楼梯，这是算计过的。当落语爬到第一千级阶梯时，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么，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了，为什么超人是用飞的？为什么闪电侠要快闪？为什么蝙蝠侠的翅膀那么大？……

    一切，到现在，落语惊觉自己居然死后才明白这个真理。爬楼或不爬楼，这是一个问题。所以，大家都在寻找为了免遭爬楼的各种技能。

    想着想着，一人一兽已经由十一路退化成双十一路了。

    十一忍不住倒在了梯子上，肚子大力起伏着，它在地上滚了几下，叫嚷着，“他妈的，老十，天知道来你家有多招恨啊！”

    落语扶着栏杆大喘，“你，你不是灵兽吗？想点法子啊！反正你就这么着吧，我就不去了！”她坐在梯子上打定主意雷打不动了。

    “不行，不行！不去的话以后得更麻烦了，要先在这家伙这里等个记，以后你才能在这边自由活动。否则，你就是个孤魂野鬼，遇到个肚子饿的野鬼头就遭殃了！”十一说。

    唉！不论如何自己带来的人要负责才行，谁让它是个有责任心的兽呢？

    落语只得妥协了。

    就这样，从太阳高悬到日落西山，到圆月高照，终于，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寄予的思托。一念之间，落语想要抓住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手一挥，身体顿时感觉一股力量把自己抬高起来。落语以前会游泳，但是仰泳的姿势她一向学不会，但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大有所获。

    这只是一间空房，真的，如果可以无视左边上的畸形怪的话。

    三千烦恼丝如布绸般裹住了那东西的全身，包括五官，四肢。发丝间传达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毛发之间似浸透的墨水，这股书卷意浓却过于盛烈的气氛居然会让人感觉到身如腐臭书海之中。

    若是理发师看到一定想着有比好生意，但此时的小小调酒师可只是个打酱油的，真的真的被吓呆了！

    十一见怪不怪，拖着快要废掉的爪子，瞪着眼说，“老十，你就是死性不改！这梯子是用在这上面的吗？”呸！十一不管不顾，冲到老十那黑亮的身体后面，而后拖出一打白纸。

    哼！十一鼻子哼呛，在纸上按下手印，道，“我们动作快点，已经费了不少时间了。”

    黑发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发出嘿嘿嘿的声响，听得落语头皮一阵发麻。

    老十无目标的立在那，冷厉的迫害感顿时大涨。然而就在这让落语差点回天乏术的当下，那声音出口便说，“你个傻逼，带来的个个都是什么玩意？我前几个只拿钱不干活就罢了，”

    彻底汗颜！难怪十一说不要乱说话，其实不是因为这东西的可怕，而是太过顽劣。

    十一说，“给点面子，人还在这呢？小心给吓跑了！那我们都得玩完。”

    老十倒是毫不客气，大手大脚地靠近落语，这球一样的臭球真是令人发指。它进一步，落语退一分。

    “好吧！算了，你就在这里登记一下。”十一见到落语胆小如鼠，也无奈了，来这里的人十有**都怕它，自己也习惯了。无所谓，这里只是个关口，后面的事也与自己无关，罢了罢了。它把本子递到落语面前，指意要她填写。

    不过是签名而已，抖什么抖！落语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可不要因此坏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死因简介大概论述了一次，大体就是起因经过结果，俗气套路永不落伍。扬扬洒洒的挥笔豪写，最后落语在亡名和代号处犹豫了。她问道，“这里怎么填？我需要新的名字和号码吗？”

    “你自己随便取一个名字，这只做记录用，你依然可以用你自己的名字。代号是01112。”老十木板似的立在那里发话，它就像个傀儡每天做着同样的工作。

    见她填好了，十一调皮的眨眨眼说道，“你啊！最好取个好听点的名字，这是为你写碑文用的，音果这名可不好听啊！”

    落语纳闷，“还要写碑文？这里也有这种习俗？”

    “当然，这是给每一个功臣的奖赏，不过这不好拿到哦！”十一说。

    “我不在乎这种东西啦！”落语想到在那边不知有没有人为自己立碑祷告，没想到来这里反倒要为自己立碑。

    “不行，没出息的！”十一甩了记大白眼，道，“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有了自己的碑牌，就可以六界畅通无阻了。别人可巴不得求不来呢，你倒好，有机会不努力！唉！”十一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要说十一当初可是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潜力股来提高自己的业绩的，哪想到一个月过去了，来的不是因病而死灵魂虚弱的，或者是老的掉渣的，好不容易看到个头脑灵敏的居然还是个九级伤残。

    人间死伤无数也不是没有好的灵魂，但是，竞争激烈啊！小小十一连好渣渣都没抢到。好在，当它准备再次落选前十强时，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到自己背上，这中奖的概率让它早就忘记评估了，拉了就走。怎么就突然发现这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呢？

    十一这时吃瘪了似的，背对落语摇摇自己左边屁股。家丑可不能外扬，再不闭嘴我就让你二次死亡！

    “好！你们随我来，十一把她带去矮子那，拿了东西就可以去了。”老十发现十一的小九九不动声色，它决定看看这回十一到底能否获胜。它低下头，脑袋放大，道，“这次可是你最后一次了，万年老十一。”

    十一当场出丑，左屁股抖得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不可原谅！它捏着爪子狂抓空气。

    落语再也忍不住，当下喷了自己一脸的盐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