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川仙去
虽说穿越到了一个既没有八爷也没有四爷的年代，不过能遇上这么个任撩拨任调戏还那么容易害羞的小师父，含笑也觉得自己是赚到了。 回到家里，含笑抱着他和秦子木卖回来过中秋的月饼和水果直直往秦川屋里跑。 “师公师公！我们买月饼回来了！” 往常只要一听见动静就会笑眯眯迎出来的秦川今天却没有回应含笑。 含笑直觉上感觉有点不对劲，叩了一会门后一掌推开了门。 秦川和衣躺在床上，只是睡着了般。 含笑看着秦川青灰的脸色，呆站了好一会，才将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皮肤触感冰冷，脉搏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死了…… 含笑扑通一声跪倒在秦川的床边，月饼水果散了一地。 秦子木正好看到这一幕，往屋里走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含笑……你干嘛跪在地上？” “子木，”含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对秦子木说些什么才好，直到秦子木走进屋里看到秦川那青灰色的面孔，喉咙才艰难地发出了声音，“节哀顺变。” 含笑一向觉得秦子木爱哭，可是今天破天荒地的，秦子木没有立刻就哭出来，而是吓傻了般站在原地瞪着秦川的尸体一动不动。 秦子木无父无母，是秦川在边塞的紫川城内一棵李树下捡到的孤儿，对于秦子木来说，名义上是师父的秦川实质上就是他的父亲。 从给他洗尿布到教他医术，其间种种亲密都与父子无异。 刚刚跟秦川秦子木认识那会，含笑觉得秦子木八成就是秦川亲生的，那一板一眼，那死气沉沉，那认真迂腐……便是亲生的都不一定能有那么像。 并肩与秦子木跪了不知道多久，夜间山里地凉得跟冰块似的，含笑的膝盖开始疼了。 这样跪下去，也不是个事，既然要守夜，还是得准备点吃的。 含笑悄悄起身，退了出去，秦子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脸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三天后就是中秋了啊，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含笑看着高悬在天空的月感慨。 那夜的月光真美，清亮如水，本该是坑坑洼洼的难看地面如新雪铺就。 秦子木就着这月光，面对着那个将他养大的男人的尸体跪了很久很久，师父从来都是喜欢清静的人，所以，他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的呜咽声从口中泄露分毫。 因为秦川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丧事办起来很快，即使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也能够处理了。但是秦川行医赚的钱都拿去接济了穷人，家里什么都没剩下，他们两连卖棺材的钱都凑不齐。 守了秦川两日，秦子木还是不肯吃东西。 照这个样子下去，他怕是要随秦川仙去了。 含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师父，我做了点青菜粥，你尝尝吧？” 秦子木推开她，手里紧紧抱着秦川的牌位。 含笑也不坚持，将粥放到一旁默默地看着秦子木。 半晌，秦子木的意识开始恍惚，上半身摇摇晃晃，连抓紧牌位的力气都没有了。 “含笑，你竟然……”秦子木想起刚才含笑给他擦脸的毛巾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含笑把牌位从他手里抢过来，秦子木几天没吃什么东西，硬抢是绝对抢不过含笑的。 含笑一手举着牌位一手死死将秦子木按在地上，秦子木后脑勺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子木，安心睡一会吧，睡醒了就好了。” “还给我。”秦子木的视线黏在牌位上，丝毫不肯松开。 “你再这样等你睡着了我就把这个东西丢掉，”含笑看他挣扎得厉害了索性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开始哭天喊地，“你不是想跟师公去了吗？那还留着这个东西干什么？秦子木你个大骗子！师公要你好好照顾你现在就却想抛弃我了，呜呜呜，你个大骗子！” 秦子木的手无力地垂下，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最后安静地合到了一起。 “别说我又欺负你，你有脸这个样子去见师公吗？” 含笑替秦子木刮去眼角的泪水，没想到这种时候她依然只能靠着欺负人的手段来逼迫秦子木休息。她看了看手里的牌位，心想古代人讲究入土为安，就一个牌位还是不行的。 起码薄棺要有一口，才能对得起秦川对他们两的养育之恩。 云雾山位于京郊，山脚下就是一座因为靠近京城所以还算得上繁华的小镇。 含笑揣着一盒药膏去了山下一趟，找到了位于福来街的迎春楼后门，开门的龟奴看到她都是笑眯眯地就问，“小姑娘，又来找你的桃jiejie了？” 都是熟人了，含笑大大方方地回答道，“上次桃jiejie说好了中秋来找她拿月饼的，我怕桃jiejie晚上不得空所以早早的就来了。桃jiejie今天可有空？” “前天来了个大主顾包下了桃美人，现在也不知道她起没起，你自己进去看吧。” 妓院白天是不开门做生意的，含笑找到粉桃的闺房之后含笑像往常一样敲了敲门，甜甜地喊了一声“桃jiejie”。 粉桃开门之后，含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屏风后一闪而过的身影，立刻意识到了这就是包下粉桃的那位大主顾，赶紧仰起头一脸天真地对粉桃笑笑。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在没能让含笑意识到之前就被吞入了茫茫识海之中。 “桃jiejie，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哎哟我的好妹子，”喜上眉梢的粉桃走出来顺手带上了门，伸出葱根般的玉指捏了捏含笑还婴儿肥的脸颊，“走，咱找个说话的地方去。” 领了含笑到小花园里坐下，含笑赶紧掏出怀里的宝贝献宝似的捧给粉桃，“桃jiejie，您要的粉嫩膏，我用了二十几种名贵药材做出来的，不仅天天抹准保皮肤白嫩通透，而且啊用完还会带着一股香味。桃jiejie先用着，满意了再给钱。” “你哪次给jiejie的东西是jiejie不满意的？”粉桃从荷包里拿了粒碎银子给她，又将东西收好，“这几次的钱就一起给了，妹子，下次若做出什么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 “知道，我这心里哪时哪刻不是想着桃jiejie的呢？当初可是jiejie救了我，jiejie人那么漂亮心肠又好，我最喜欢jiejie了。” “就你小嘴甜，哄你桃jiejie开心你最在行。” “哪里是哄啊，我看画上的仙女都没有桃jiejie那么好看呢。” 被夸漂亮哪个女人会不开心呢，粉桃心情大好又多给了她一些糖和月饼。 含笑刚穿越而来时，第一次跟秦子木下山卖草药便走丢了，被老鸨花言巧语给骗到了迎春楼，是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粉桃悄悄把她给放了，走的时候含笑还在想着说不定会有商机，不知死活地问她——jiejie可想当花魁？若jiejie想当花魁我有办法。 含笑当时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清白都快不保还有心情谈生意，老爸，你女儿真没给你丢脸。 不过……我老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