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赐我一妇
东珠夫人身着华服,妆容精致,不过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来是昨晚休息未好的缘故。 在她身后有六个婢子,四个剑客。 顾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东珠夫人当真如此看重于她。 “在。”嫣然一笑,转过身去。 “你可知罪”东珠夫人素指一挥,指着顾希,厉声问道。 双目寒光,精致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顾希身姿优雅,盈盈一福:“妾,不知。” “你......”东珠夫人一噎,一口气哽在哪里,气的脸都白了。 她想大声呵斥她,何罪伤及公子,这算不算罪! 死一百回都够了。 可徐公临走时再三交代,此事事关公子声名,要秘而不宣。 “呵呵呵.......”忽的,东珠夫人一笑,缓缓说道:“与他人**,这算不算罪其罪可诛。” 顾希早已料到,她必会拿此事说项。 当下淡淡的一笑:“妾几问不知当问否” 也不等东珠夫人开口,接着说道:“那人可权势滔天,贵过公子” 紧接着又道:“可俊美过公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顾希一笑:“不曾,对吧!既如此妾为何舍公子而就他,难不成痴傻了。” 说着,以锦帕遮面,呵呵一笑。 东珠夫人不料,她竟如此能言善辩,当下沉声说道:“许是你耐不住春闺寂寞,也未可知!与人**已成事实,多说无益,来人啊!速速将媚姬拿下,当场诛杀。” “诺。”东珠夫人身后的四个剑客,沉声应道。 长剑一挥,朝顾希走了过去。 刚刚还稳如泰山,笑脸迎人的顾希,以衣袖遮面,忽然高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夫人诬我,媚姬对公子之心,可昭天地,奈何夫人不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长袖一挥,几步上前,已近湖面。 且一声高过一声:“呜呜呜......夫人诬我,夫人诬我,媚姬虽为一女子,却也知忠孝廉耻。” 东珠夫人当即怒极,大声说道:“尔等还愣着作甚还不赶快将她给我诛了。” 几个剑客,再不敢停顿。 其中一个长剑一挥,直指顾希咽喉。 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吓傻了。 可顾希脊背挺的直直地,一脸的无畏。 使得那个剑客一怔,竟无从下手。 顾希素手一抬,推开那剑客的长剑,璀璨一笑:“不劳君费心,媚姬愿以死,以证清白。” “噗咚......”说着,也不等众人的反应,纵身一跃,落入深不见底的湖面。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一时之间齐刷刷的看向东珠夫人。 其中一个剑客开口说道:“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这天寒地冻的,不说淹死,光冻也要将人活活给冻死,他们也是不愿下水的,所以在等东珠夫人的命令。 在他们看来这样更好,省得他们动手了。 望着一道道射来的视线,东珠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若非身旁的麻姑扶着她,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湖面冒出一串气泡后,归于平静。 心里怒气翻滚,使得她恨不得跳下水去,亲自将媚姬给拖上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呢 媚姬有罪,她诛杀她合情合理。 为何别她这么三言两语一辩,在这么纵身一跳。 反而是她落得个刻薄,不容于人的名声。 她虽贵为夫人,却并非正室。 如今落得个刻薄,不容于人的名声,她这辈子都别再妄想着有一日能成为公众及的正室,生时立于他身旁受人敬仰,死后位于宗庙供后世祭拜。 她怎能不恨。 麻姑心思通透,东珠夫人能想到的,她如何不能想到。 见东珠夫人久久的未曾言语,麻姑轻叹了一声,轻轻的摇了摇东珠夫人,有些担忧的唤道:“夫人。” 其实她们今日不该来的。 媚姬伤了公子,自有公子决断。 东珠夫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片刻,慢慢睁开,双目森寒,沉声说道:“今日之事,秘而不宣,外泄者环首。” “诺。”得到一众人的应允后。 东珠夫人才转身离去。 大雪过后,天空放晴。 这时候是最冷的。 谁曾想公子及府中的湖,与临淄的护城河相通。 顾希就那么顺水而游,悄无声息的出了公子及府邸,可她丝毫不敢停歇,她怕东珠夫人会派人追捕,打捞她的尸身,听着岸上的喧哗,她更怕她稍稍一露头,便会被人救出,以媚姬之色,又不知会落入那个权贵之手。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她是顾希,而非媚姬。 纵使她有她之色,也不想如她一般,辗转于男人之间,转瞬凋零。 其实逃出公子及府邸的办法并非这一种,她可以打晕一婢子,换上她的衣物,乔装打扮混出去,可她偏偏选择了这一种。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天这么冷,一旦落水那是必死无疑。 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水,且水性极佳。更重要的是她从军十载,早已练就钢铁一般的意志力,若是常人,单是会水,也只怕会被那刺骨的寒意给打败。 从此,媚姬已死。 她就只是顾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顾希觉得整个身子都快冻僵了,岸上许久不曾有喧哗声了,她才游到岸边,稍稍露出点头来,朝上看了一看。 眼前一片荒野,白茫茫的一片,老树寒鸦,再无一个行人。 她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岸边。 她一出水,身上的衣物便结成了冰,那种寒冷是刺骨,是让人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她坐在岸边,浑身打颤,喘了几口粗气。 一点都不敢停歇,生怕自己会想睡。 从而及那样一睡不起。 所以她不能停,不能停。 她就那样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啊走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于她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间残破的庙宇。 那瞬间,她忽然就流泪了。 上天虽然夺取她的一切,把她抛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可终究待她不薄,于她快要冻死之际,赐给她一间可遮挡驱寒的屋子。 她停在那里看了看,见雪上并无脚印,人的,野兽的,统统没有。 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可当她走进屋子的时候却是一愣。 屋里竟然有一个男人,围在火堆旁喝酒取暖。 见她进来也是一愣,继而双眼微眯,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她脚步一滞,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却没有脚印,说明这个男人早在下雪之前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