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煅械坊
“在下宋子霆，黑风寨的寨主，我想跟枫雪山庄做一笔大买卖。”宋子霆正色说。 “大买卖？”宁映雪疑惑了。商人与土匪做买卖？总感觉十分怪异。 宋子霆点点头，接着说：“煅械坊背后主子是枫雪山庄？” “你胡说什么？”宁映雪心里一惊，脸色微变。 虽然宁映雪脸色立马恢复平静，但依旧被有心观察的宋子霆轻易捕捉到，宋子霆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二庄主，明人不说暗话，事实再三否认还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谁告诉你的？”宁映雪整个脸色沉得狂风暴雨时的天空，阴暗得让人心惊胆战。如果知道是哪个泄密，她必定毫不留情地杀了。煅械坊与枫雪山庄之间的关系不容任何人得知。 “二庄主，你好好想想如果朝廷知道富可敌国的枫雪山庄居然还拥民间最大的兵器炼造坊，朝廷还会单纯地认为枫雪山庄只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商户吗？恐怕到时候枫雪山庄也只能上山和我黑风寨当邻居了。我肯定很乐意看到这情景啦，这样就能天天看到夫人你了。”宋子霆刚开始说得挺严肃，说到最后两句又开始故态复萌。 宁映雪目光微闪，手腕突然发力，欲一剑割破宋子霆的喉咙，姜叔等人的命很重要，但煅械坊的秘密更不容失，姜叔，映雪对不住你。。宁映雪速度很快，但有所准备的宋子霆速度更快。右手紧紧地抓着剑锋，鲜血很快染红了手掌。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杀了我，这秘密就能守得住，别傻了。”宋子霆边抵抗边劝说道。没有人会不怕死，他也不例外，手痛的快没知觉，再这样下去，他今日说不定就倒在这里。 “这话什么意思。”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她心里明白得很哪怕杀了他，这秘密恐怕也无法完全守得住。 “聪慧如你，难道还猜不出我今晚是有备而来吗？”宋子霆反问道，一副死猪不怕的热水烫。宋子霆就算定宁映雪不怕杀他。 “你到底想怎样？”宁映雪的脸色很冷很冷，却无可奈可。自从白日遇见这个人开始，自己总是处于一种无力的状态。 “做买卖。” “什么买卖，兵器？”宁映雪抽回软剑，平放在茶几上，今晚别指望能杀得了他，那又何必浪费自己力气。 “夫人真聪慧。”这是宋子霆今夜到来的最重要的目的。黑风寨现在不缺钱，缺的是兵器，每一年朝廷的围剿，黑风寨都会损失大批兵器，没了兵器，黑风寨的实力会大大削弱。 “数量？”煅械坊每一年生产的兵器都会秘密贩卖给各方势力。煅械坊一直以来是枫雪山庄重要的资金来源，但这是绝密，不可放在明面上的来源。 煅械坊是民间最大的兵器炼造坊，朝廷对此管制一直很严，每年制造的数目一直都有非常明确的数目限制，连交易的对象，交易数量都要经过朝廷的同意，因此煅械坊在明面上在收入并不多，朝廷虽然重视，但不会认为是威胁，毕竟兵器再锋利，没有大量金钱的支持，也无法组建强大的军队，没有军队，等于没有力量，当然就不可能威胁到朝廷。但煅械坊为了增加收入，暗地里将部分兵器贩卖给地方势力，当然这一部分数量不多，但获得的利润是巨大的。 “你能给多少？”宋子霆当然想越多越好，但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 “五千两白银，两百把长剑加上两百套盔甲。”宁映雪直接开口，毫不客气地把价格定得十分高。 “夫人，你也太会抢钱了。这招太狠了！”宋子霆竖起一个大拇指伸到宁映雪眼前挥了挥，rou痛地咬咬牙。 “要不要，随你。”宁映雪完全不在乎，这笔交易她一点都不想做。 “夫人，看在咱们相识一场，打个折呗。”宋子霆堆满笑容，一脸讨好地求情。 宁映雪瞟了他一眼，不作声，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不出声就是无言的拒绝。 “算你狠，成交。”宋子霆万分郁闷地拍拍手，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预期。可没办法啊，除了煅械坊，谁敢向黑风寨出售大量兵器。 “交货日期？”宁映雪也不废话，买卖谈妥了，接下来就要确定日期。 “当然越快越好。”按照往来的惯例，朝廷很有可能就是这两个月内有行动。真够无聊，明知道无法攻破黑风寨，依旧每年都要来一两回。 “一个月，如何？”两百把长剑和盔甲，昼夜赶工也需十多天，算上来回路程，一个月差不多。 “没问题，如何交货。”时间还算充足，但问题是如何将这批兵器瞒过朝廷偷运回黑风崖。 宁映雪沉默了，这是一个问题。朝廷一直在监视着煅械坊，每一次私下的买卖，煅械坊都万分小心，唯恐朝廷知道。而且秘密交易的对象也没有超出朝廷的底线，哪怕被朝廷察觉，最多也是赔钱倒闭，不会出人命。但将兵器卖给黑风寨，恐怕朝廷知道后，倾家荡产是小事，满门抄斩极有可能。 “宋子霆，你敢不敢干一票大的。”宁映雪低声说，方法不是没有，只是很冒险，不知宋子霆有没有这个胆量。 “做什么？我宋子霆从不知怕字怎么写。”宋子霆满不在乎。一个土匪头子还会怕事，开玩笑。 “派人打劫煅械坊在岭鞍郡的分局，其规模虽与京城作坊相比是小很多，但提供两百把长剑和盔甲完全没有问题。”宁映雪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现在严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煅械坊真是枫雪山庄名下产业？”宋子霆作势掏掏耳朵，他没听错吧，世上无奇不有，居然叫人去打劫自己产业。这未免太奇怪了。 “那你有好办法吗？”宁映雪反问，虽然听起来有点怪诞，但事后，绝对不会有人猜到这是一场交易，煅械坊作为受害者，会完完全全从此事中摘除。 宋子霆想了想，总算想通话中的意思。“你是说，这批兵器需要黑风寨派人去接收，而接收的方式是打劫。太奇葩了，本寨主喜欢。” “一句话，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正好到岭鞍郡逛一圈。”宋子霆笑着说。笑得十分张扬，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