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把柄
刘病已去上朝后，成君将自己也费心装扮了一番。夏嬷嬷看着娇艳动人的她，甚是欣慰，娘娘总算是开窍了呢… 如今这种危机隐忧的境地，若是还跟陛下闹别扭，岂不是太傻？还好娘娘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后宫里斗来斗去还不都是为了皇帝，现在下功夫把皇帝抓紧了，来日方能有个好靠山…… 夏嬷嬷这边正欣慰着呢，成君那边突然开口让她传文淑婕妤来中宫。她连忙领命而去。 紫研正帮着成君别簪子，听到她主动要见文淑很是困惑，平日里不是嫌她嫌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步么？ 她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成君却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转手将已经别好的一支金钗换成了刘病已赐的祥凤簪。 那白玉的簪身别在她如墨的发上，衬得她的发更是堆墨如云，美不胜收；垂在鬓边玲珑剔透的明珠将她肤色映得愈发白皙，明艳不可方物。 加之她今日穿的是白底红梅的广袖宫装，更让她有了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出尘高洁之感。 她在镜子里左右环顾了下自己，对今日的妆容还算满意。等会要与文淑碰面，此种装扮甚好。 一旁紫研啧啧称奇，国宝不愧是国宝，制成簪子都比一般的俗物更衬人。师姐这戴出来的风华，让她都起了艳羡之心了。 “要说陛下对师姐你真是挺好的了。尽管师姐你有时候会对陛下耍些小脾气，陛下却好似都不与你计较，你生辰他还花心思送你这么名贵的礼物。九五之尊却总是对你让步，可见陛下是真把你放心上了。”紫研这一番话说得感慨，兴许是情窦已开，在男女之情上，她这个旁人倒比当局者要看得清。 成君侧目，这小丫头竟懂这些了，可见对青玄是真动了心的。她笑着微叹了一口气，这世间当是情之一字最难解了。“你吖，就看到表面了，他包容我，可不是所谓的儿女情长，而是形势所逼。” “什么形势所逼？难道陛下连喜欢与不喜欢都要假装么？”紫研有点不懂，明明不喜欢却假装喜欢，不会很累么？ “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当皇帝有时候是有很多无奈的，有些事他也许不愿做，却必须做。就像师姐一样，只是师姐是对付别人，而他却是……”对付霍家。成君从梳妆台前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不用懂这些。 紫研知道成君不愿再多说了，只好耸耸肩道：“真不懂你们，算了。我去找师兄玩啦！”说着就准备收拾收拾出宫。 成君看着她收拾时欢脱的背影，笑得柔和。这样的性子真好，有时候还真想像她一样，想得没那么多，顾虑也没那么多。看得不用这么透，傻傻地笑着，过着。也许，那样的一生也不错…… 临近中午时，文淑婕妤才带着一群宫婢声势浩大的来了中宫，她这一路怕是让全后宫都知道她来了中宫。 成君见她这副阵势，捂袖轻笑起来。文淑见她莫名发笑内心忐忑不解，遂问：“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喜事？” 她放下半掩的衣袖，摇摇头笑而不语。 “那娘娘是为何发笑呢？” “哦～本宫就是见文淑婕妤这如临大敌般的阵势。莫不是怕本宫会吃了你么？”成君笑得随意，不知这玩笑话里有几分认真。 “娘娘言重了，臣妾并无此意。平日里臣妾也是这般的，绝不是有意针对娘娘。”文淑不敢轻视她了，这位可比不得许皇后，从不按套路出牌，鬼知道她这次召自己来是想怎样。以防万一，带多点人总是没错的。 “瞧你，几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成君声音清浅，好似全无喜怒，愈发让你猜不透。“你，本宫还是知道的，何须解释呢。” 文淑怎么听成君这话都觉得有点不对味，舌战没赢过成君的她便只想赶紧应付完，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遂开门见山道：“娘娘今日召臣妾前来，不知为何？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吧。” 闻言成君挑了挑眉，也懒得跟她绕弯子了。随即用眼神示意夏嬷嬷将东西呈了上来。 文淑一看清夏嬷嬷托盘里的东西，脸色瞬间惨白…… “婕妤可还认识此物？”成君好整以暇地问道。 “不…不认识，臣妾没见过此物。”文淑说话都打结了，不过只慌神了片刻，便强自镇定下来了。 看她打算死不认帐，成君嗤笑着开口道：“是么？可据本宫所知，此种哑药乃是你叔父楚元王统辖的藩国中所特有的毒药，因这药成分里的一种毒花只在薛郡有，所以此药在薛郡更是流传甚广。而薛郡正是你的故乡……” 文淑虽面色发白却还是没有打算要认的样子，成君顿了会，耐心所剩无几：“你明白的，我能查到的绝不止这些。昨夜我手下的人将给李婕妤送饭的宫婢拷问了一宿。怎样，你自己做过什么还需要我一一说明么？” “难道娘娘仅凭一面之词便想定臣妾的罪么？如果是这样，臣妾不服！”文淑底气不足但还是做着最后挣扎。 “文淑，此次可不是我空口白牙地诬陷你，人证物证俱在。” “臣妾与李meimei情同姐妹，为何要买通宫婢毒哑她？这么做于臣妾有何好处？！” “呵！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么？”成君嗤之以鼻，连正眼都懒得给她了：“你做过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想必李婕妤知道得不少吧？她落到那个地步，会狗急跳墙地逼你救她也不奇怪。” “然而她被打入冷宫的事已成定局，你无能为力，也不想再多费精力，免得徒惹陛下不悦。反正是个弃子，你让她再也开不了口说话，确实是省事得多。” 文淑气息都有着不稳了，她猜不到成君会把她怎么样，如今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她手里，这事若让陛下知道了，定会觉得她心思歹毒… 成君见她气势全无，神色带了丝颓靡，趁热打铁道：“有人说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都泄漏不了秘密。所以你后来改变了主意不用药，直接派人把她给杀了都是可能的。你说对么？” “没有！我真的没有杀她！”一听成君把杀李婕妤的罪名往她身上安，反应瞬时激烈：“你想诬陷我对不对！你个阴险小人！” “诬陷？那要不要去请陛下来好好审审？” 文淑听成君这么说，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陛下还不知道！是啊，她若想陷害她，直接告知陛下，不比现在在这里跟她说这些来得省事么？ “你到底想干嘛？” “你猜？” “都到这步了，娘娘何必还绕圈子。” “好，我就喜欢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