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赈灾
刘病已对青玄还是相当慷慨的，不仅赐了良田千顷，金银万两，更是加官晋爵，让他一时风光无限。此举既是因他救了成君，更是报他当初扶持之恩，刘病已很明显不想再欠青玄一丝一毫。 成君呆在深宫大有一副与世无争，只求消磨度日的闲散模样。虽是如此，可她若想要这种表面平静的日子，暗地里却是要费些心思来牵制持平才能维系的。 王昭君看起来安安分分，实际上小动作不停，不过成君见招拆招倒也没吃半点亏。但是卫婕妤，依然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存在感，不闹不作，反而让成君捉摸不透。 是日，御花园一偶，一口早就被弃用的水井里打捞出了两具女尸。 宫里瞬间就炸开了锅，这俩宫女可是未央宫里的，近身侍奉陛下的吖。虽不是陛下的心腹，却也是时常给陛下端个茶送个洗脸水的身边人。这一个人坠井，你说是失足还有可能，可这一死死两个就未免有些牵强。 身为后宫之主，成君作为皇后是必须要彻查此事的。 抽丝剥茧地不放过一丝丝线索。可惜查了好几日案子却毫无进展，不过唯一确定的是，这两人绝非意外身亡，也非自杀。 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动手，看来不是等闲之辈，杀那两人有何目的，会不会还有其他阴谋，可会危及陛下？…… 成君焦头烂额之际，文淑婕妤却突然带着一大帮人造访了中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文淑此次果然也没什么好事。成君看着跪在殿内哭着要她饶命的小宫女，甚是无语，谁来告诉她，那小宫女说出来话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要她饶命？什么叫无论她知道什么都不会乱说？什么叫不要派人杀她？ 成君眯着眼听她嚎了半天，大概算是明白了点眉目。感情这是要把那两个死了的未央宫宫女的事安她头上啊。 夏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一见这形式，就知道是要往娘娘身上泼脏水。二话不说上前就一个耳光把哀嚎的宫女抽到在地：“大胆贱婢！竟然污蔑皇后娘娘！来人呐，拖下去杖毙！” “哟，没想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都这么心狠手辣，这是急着杀人灭口么？”文淑本是站在一旁看着，见嬷嬷凶悍，便往那宫女旁站了站，有几分撑腰的意思。 本来成君实在没心情理这种破事，可看这样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既然文淑婕妤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今天若是不把这事理个清楚，恐怕难以服众。嬷嬷你先退下，我倒要看看，这脏水怎么个泼法。” 文淑面不改色，很有底气模样，对跪着的宫女道：“有什么你且放心大胆的说，咱们大汉还是有王法的。我已派人去请陛下来主持公道，任何人都别想只手遮天。”说着还瞟了眼成君。 见状，成君只是冷笑一声，然后静静看着那宫女边哭边说。听了半晌，故事大概算是听明白了。 那宫女口口声声说她与死去的那两人是好姐妹，三人之间那是掏心掏肺。可就在那两人出事的前几天，她们曾慌慌张张的跟她说，皇后娘娘派人找她们，凶神恶煞地要她们把嘴闭严实点，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否则就要小心小命不保…… 慢慢的，殿内聚了不少嫔妃宫人，闻讯赶来看戏的陆陆续续也到场了。成君放眼看了看，果然王敏君和卫婕妤均已到场。这场好戏刚开锣，就是不知道出自谁的手笔呢。 那宫女讲得断断续续，讲到那两人淹死，也没有说出那两人会被成君谋害的原因。就是嚎那两人死得冤，自己从她们死后寝食难安，既怕成君会再派人来谋害自己，也为不能为好姐妹申冤而感到悲愤。陛下日理万机，她没有机会面圣，便只好找婕妤为她的好姐妹申冤…… 成君挑眉看着那哭得我见犹怜的宫女，真是盆不好对付的污水。那两人死无对证，可以任她在这里胡编乱造，此事若是处理不好，风言风语定会横行…… 正想着对策，忽听宫人高声报道：“陛下驾到！” 声音刚落，刘病已便踏进了大殿。众人皆连忙行礼，他却径直走向成君，虚扶了她一把后道：“都平身吧。” 成君就着他的手站好后，轻轻扫了眼文淑婕妤，果然面色不太好。也是，她特意搬来压她的主，一开始就好像要偏心于她，怎么让人不气呢？ 帝后二人端坐于案后，嫔妃们则被陛下一句‘闲杂人等退避’而遣散。剩下的，都是些位分较高的妃子，比如文淑姐妹，卫婕妤，还有王敏君等人。 刘病已一坐下，俨然就是一副不愿意多听的样子，直接问那宫女道：“朕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若此时说出是谁指使你污蔑皇后的，朕便饶你一命。” 他的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那小宫女愣是不自觉地抖了抖。但她还是这头，硬着头皮说：“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皇后娘娘怕我的姐妹将她私会青玄大人的事说出去！才杀人灭口的！陛下，求您为奴婢们做主。” 那小宫女拼命磕着头，求刘病已做主，文淑便连忙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陛下，虽然宫女卑贱，可也是我大汉子民。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是不是当详查一番？” 成君瞟见文淑看着自己，漠然开口道：“文淑婕妤这是意有所指么，难道你觉得本宫会做出这么卑劣的事？” 她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倒是让文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只能僵着笑笑：“臣妾哪敢质疑皇后娘娘，只是这宫女青天白日的说出这等话，着实让人……” 成君冷笑一声，懒得理她，只沉声问那宫女道：“本宫问你，那二人说本宫与青玄私会，在何时，何地？” “三月春闱时，娘娘曾偷偷私会青玄大人，不小心被我两个姐妹看到了，回来后觉得兹事体大，便一直守口如瓶。直到被娘娘派人恐吓，这才说与奴婢听了……”说着那宫女又抽泣了起来。 “那本宫倒是神了，春闱时没发现那二人，回宫后却突然知道了她们，本宫是会掐指一算么？嗯？” “说不定娘娘当时就发现了她们，只是来不及处置，便留到回宫后再杀人灭口！” “既然要杀人灭口，那为何还要派人恐吓她们？岂不是多此一举？你编的谎话漏洞百出，死到临头还想污蔑本宫么？”这宫女之所以编出恐吓的桥段，应该只是为了强调那两人的死与她有关。 宫女眼神闪烁了下，却还是咬咬牙道：“奴婢怎知娘娘何种想法，说不定娘娘开始还未泯灭人性，只想吓唬住那二人。后来又觉得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便又痛下杀手呢！” “呵，当真是伶牙俐齿。可惜啊，莫说本宫春闱期间从未见过光禄大夫，就算见过，本宫与光禄大夫乃是君臣，见了又何妨？”一句话将她和青玄的关系撇得清清白白。 “行了，皇后端庄守礼，一直以来都贤良淑德，岂容这种卑贱之人空口白牙的污蔑，来人！给朕拖下去仗毙！”那宫女本欲继续辩驳几句，结果却被刘病已直接截住。 那宫女显然傻眼了，她没想到刘病已会这么护着霍成君。不是说陛下在误导下，早就查到些关于皇后与青玄的‘jian情’么？ 直到被拖走，那宫女才反应过来，哭着喊冤。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很快她就被拖出去了。 成君有些不懂刘病已的做法，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此事不该是这么仓促的做法…… “宫女坠井一事，朕命张公公查过。在那二人的房里发现遗书一封，原来是偷了未央宫的物件出宫去卖了，碰巧宫里最近开始在清点物件，她们担心东窗事发，便跳井自杀而亡。”刘病已面不改色，甚是平淡地说着结案陈词。 “至于后面的这场闹剧，朕不管是何人指使或策划，既然朕没有查下去，就该识相，将此事了结。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陛下……”文淑一见这场景，很是想说些什么，这分明是偏袒。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刘病已有些不耐烦，挥挥手，直接要她们退下。 文淑被她meimei拉着走，满腔不甘，直到被拖出殿门，刘婕妤方才小声地她说了句：“jiejie，陛下会不会以为此事是我们策划的？” 一句话让文淑醍醐灌顶，刚刚真是当局者迷，竟然差点犯了致命的错误。这如果真是个局，那又是谁布的呢？ 众人散去后，成君看着抚着额假寐的刘病已道：“陛下是真的信臣妾么？” 刘病已不曾睁眼，只闭着眼道：“江淮一带今年大旱，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朕此次想派青玄去赈灾，皇后可有何见解？” “赈灾？” “嗯，此次赈灾非同小可，这赈灾人选朕觉得青玄最为合适。” “……臣妾并无异议。”只是…… 前几年大汉才攻打匈奴，连年战乱下国库空虚，也并无多少存粮。这如此大规模的赈灾，青玄该如何进行？